我是活的东京怪谈

    
    那场战斗之后毛球和春都被紧急送往青丘的治疗所，由秋负责栗原司倒也不大担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和毛球有灵魂上的联系知道对方性命无忧。
    至此，栗原司收服的怪谈死的死伤的伤消失的消失，他的心中免不得泛起波澜，对毛球也多了很多魔君－狗腿子，阴阳师－式神关系之外的感情。
    毛球在跟春战斗过程中最为强烈的情感不受控制地传递到栗原司这边来，他几乎是亲身体验毛球关于怪谈世界残酷规则的怒不可遏。这使栗原司想自己建立规则的念头更加坚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毛球的行动影响的不止栗原司一个人。
    事件发生后北善消失好一阵，秋将栗原司安顿好后也长时间在做其他事情。青丘打算安排另一个人来陪同栗原司，但栗原司提出让当家的成为自己的向导。
    不光是青丘，就连当家的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阴阳师大人会选择自己？
    这是当家的在陪同栗原司走在乡间小道无数次思考的问题。其实对栗原司来说，谁陪都没差，更重要的是带芽想婆看能不能找到怪谈监狱的入口。
    芽想婆也没有确切的方位，只知道入口在青丘有一个，碰碰运气。
    在四处行走的过程中栗原司对青丘有了更深的认识。
    青丘社会的割裂比栗原司想象中还要严重。化形的狐狸大多秉承春的想法，都不把它们当作同族同类。而那些狐狸敢怒不敢言，双方武力差距实在太大，大到都没人敢做梦可以提出要求。
    青丘太小了，也太年轻了，年轻到发生革命的土壤还不够肥沃。栗原司只是将一切看在眼里。
    “青丘盛典一年一度，总是在四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放下手中的活采购物品来准备盛典。”见栗原司望向提着大包小包的狐狸当家的解释道，“有点像人类的过年。”
    霓虹也有新春之说，不过各项习俗习惯跟天朝不大一样。
    霓虹新春是撒豆驱鬼，驱晦迎福。现在身在青丘，节日的意味变成感谢先辈为青丘能够存活而做出的努力。盛典存在的具体时常不可考究，传说是纪念第一个开创青丘的先祖，不过现在也有了悼念浩劫中死去的青丘狐的意味。
    靠近海边的商铺、住宅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距离餐厅不远的广场上已经支起了摊贩所用的棚子，卖小吃、首饰、玩具的铺子围了一圈。广场的中央有一座业已存在的舞台，占据整个广场四分之一的区域。
    “那是之后将举行盛典的地方。”当家的说，“听我爷爷说浩劫以前会有从人类世界回来的青丘狐演讲，还有打败妖鬼的剧目。但因为浩劫很多表演都被缩减，如今只剩下舞蹈和授福的部分，也不知道等小一他们长大还剩些什么。”
    栗原司收回探寻四周的视线——在这边芽想婆没有感觉到怪谈监狱的入口。这两天在当家的带领下栗原司已经去了青丘各大有名场所，他也旁敲侧击询问有没有“不可说”的地点，但当家的一头雾水不知道栗原司意图所指。
    这样毫无线索的乱碰不是办法，就看青丘高层对我提出的条件是个什么看法了。栗原司心想，他也不急。比起他来，对方应该更着急吧。
    “离盛典还有多久？”
    当家的立刻回应：“三天。大家都知道这次盛典会有从人类世界回来的大人，所以准备的比较早。之前得等到前一天广场这边才会有小摊贩卖东西。”
    眼下已经有不少摊子上摆放了东西，也有行人闲逛，现在倒是难得的青丘没有阶级矛盾的时候。无论是化为人形的还是没有的，都在广场这儿和平相处。
    “当家的，你们是不是也在这儿有摊子？”栗原司问。
    当家的憨厚一笑：“有的，托大人的福今年小的也在这儿租下一个位置卖点小玩意。大人要去看看吗？”
    栗原司也有兴致，让当家的领路，一路上看到许多新奇的东西。面具、类似于护身符的手链项链、风干的老鼠条、章鱼小丸子，不过一路上走来卖的最多的是香囊。大概是狐狸们的特殊需求。
    路上行人看到栗原司和当家的走在一起感到震惊。
    就算是盛典时期二者不大设防，但像这样并排走的情况很难见到。当家的有点承受不了四周视线的压力，但见栗原司毫无反应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在他身边。
    当家的打心眼里服栗原司，不光是因为看到身为他式神的毛球的战斗力，还因为他无论什么场景都能面不改色的心性。若是换做它，早就撑不住压力了。
    一人一狐来到脸兜的小摊前时，脸兜还在摆货，还是小一第一时间认出栗原司兴奋地跑到他们面前，扑到当家的怀里：“父亲。栗原大人！”
    “别闹。”当家的拍了小一的屁股，小一讪讪下了地，但一双眼看到栗原司还是亮晶晶像是小孩子看见奥特曼。
    那可是它的光啊！
    毛球的英勇形象在小一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原来身为异兽也可以这么强，不一定非得化成人形啊。而身为毛球的主人，栗原司已经是小一难以想象的存在了。
    栗原司笑笑，顺手摸摸小一的脑袋，狐狸毛的手感还是不错的。他看向铺上的东西——面上分为两部分，一边是打磨好的贝壳和颜色艳丽的石头，另一边是福袋之类的东西，都是手工编织的。
    “我们在海边打渔，大人小姐们都喜欢颜色艳丽好看的东西，村子里大伙儿也都没事编了些东西我们收着卖。”脸兜说，“大人有喜欢的吗？”
    这下栗原司知道为什么脸兜一家能蒸蒸日上了，就这份心思就比别人好出一大截。
    栗原司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来只是为了看看摊贩的生活如何，更重要的是带着当家的转一圈。不过照顾脸兜生意他掏钱随手买了个贝壳挂饰。
    就在他刚接过贝壳的时候，旁边传来洪亮且富有魅力的中年男声：“栗原先生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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