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过几日九仪山的新宗主要和上任宗主的女儿举行大婚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这九仪山才重新修建不久,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就如此急切的准备大婚,那鬼三公子不是还未除掉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个女人,有个男人愿意为我不顾性命,为我报血海深仇,重修家业,我死皮赖脸的都要嫁给他,再说那魔头哪是那么容易除掉的,那两人也是历经磨烂算得上一段佳话了。”
“说来这魔头当真是可怕,灭了九仪山和无上镜两大宗门不说,连自己鬼殿的人杀,杀了他人不说,连自己亲爹和兄长都杀,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偏偏还没人能收拾他,除了九仪山敢正面宣称要‘除鬼三,扶正道’,其余宗门百家皆是充耳不闻当了缩头乌龟,古往今来数万年谁敢这么猖狂的为恶,再厉害也能被百家联手给端了,害,今时不如往矣哦。”
“唉想来真是令人唏嘘,当初的九仪山可是九宗之首,说给灭就给灭了。”
“我怎么听坊间传闻说那名新宗主的未婚妻可是一直和那魔头纠缠不清,两人好像还有过一段风月往事。”
“道听途说吧,谁会和杀害自己满门的人纠缠,恨不得千刀万剐才对吧。”
“可不是现在就反目成仇了吗,我觉得说不准就是真的,不然九仪山这么大肆叫嚣的要杀了那魔头,那魔头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
烈日炎炎下,某县州的一处小茶棚里,几个素衣布人正娓娓而谈着近期要发生的大事,生而为人本就清苦无聊,茶余饭后能与人闲谈一番也是颇有趣味......
九仪山这几日上上下下都忙着操办大婚的事宜,不论是教场还是殿内都能看到弟子们来来回回的跑着,有的清扫卫生,有的贴着大红喜联,有的布置装点,有的整理喜帖。
“喂喂喂,你这怎么贴的都歪了,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过了过了......右边右边,诶对了对了......”
“你看看你这是抹的什么啊,我摸了一手的灰......”
润岐忙拍了拍手,殿内所有人都暂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呼道:“我说各位兄弟,咱们干活能不能再细致点,宗主特意嘱咐了,要给颖师妹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我们一定要有条不紊,要精细精细再精细。”
“唉哟润岐师兄,我们哪有不仔细,大家都忙了一上午了一口气没歇,一口水也没喝,这慢工才能出细活嘛,谁让宗主突然就要大婚,又要赶时间又要做到最好,这难免疏漏嘛。”一名小弟子道。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还顶嘴,还敢质疑宗主是吧。”
“你可别给我乱扣罪名啊师兄,这我哪敢,我照实说而已。”
“诶你个小崽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头.”说完润齐岐便冲过去准备给他一记响头,那小弟子自然没有润岐动作迅速,避之不及,只能紧紧闭着眼睛等着吃这一下,等了半天没反应,难不成润岐师兄力气又大了,他已经疼的失去知觉了?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明眸少女正扶着润岐的手,帮他挡住了,他缓缓吐出:“颖师姐......”
见是她来了,润岐收回了手,道。"师妹你不在房里好好待着,等着做你的新娘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姜颖川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她说话总是这样,温温柔柔的。
“怎么?担心我们给你办不好啊,你放一百个心吧师妹,我们包管给你弄的十分妥帖,是吧?”他用手肘触了下那名小弟子,示意他说点什么,那小弟子也点点头,跟着道。“放心吧师姐,一丝不苟。”
姜颖川不禁轻笑了一下,让润岐有些愣神,从那些事以后,似乎很久都没见她笑过了,也不似往日那般笑的明媚荡漾。他蓦地有些感伤,九仪山修复了又如何,早已物是人非,好在衍里得其所愿与她苦尽甘来了,他只希望那个魔头千万不要来捣乱,能让他两顺顺利利的完成大婚。
那小弟子也有些惊讶,他是这一年招募上来的新弟子,原名阿三,只因跟那‘鬼三公子’撞了字号,觉得甚是不妥,自行的改了名字——阿九。他可是第一次见着这位大名鼎鼎的颖师姐笑,他一直觉得宗主和这位颖师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都尤其得不爱笑,一个脸上写着‘生人勿进’,一个不是没有表情就是时不时的一脸惆怅,可不就是绝配吗?
“我自然信,不过大家想必都累了,让他们喝口水休息会儿吧,别逼的太紧,结婚本是喜事,何必弄的大家闷闷不乐呢?”姜颖川道。
这话一出阿九急忙解释道。“师姐你误会了,我没有不乐意,我只是喜欢和润岐师兄对着干而已。”
“嘿你这破小孩儿,给你惯得!”润岐对着他骂骂咧咧道。
姜颖川摸了摸阿九的头,道:“我知道,不过你们肯定累了不是?去带着他们休息会儿吧。”
“嗯好,多谢师姐。”说完冲着润岐做了个鬼脸便火速逃出去了,给润岐气的脸色火青。“这死小孩......”
姜颖川道:"你也去歇歇吧,我知道你这些日都没怎么合眼。”
润岐道:“无妨,我不累,我只想把你两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见润岐很是执着,姜颖川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了声“行,但你量力而行,别伤了身体,那我先走了‘’。
“师妹你去哪儿?”他问道。
姜颖川侧过头道:“到处走走。”
留下他杵在原地......
本来衍里打算自己着手婚事的,无奈文川城下的村民们又在这时出了一摊子事情,只能先下山去解决,毕竟人命关天,虽然他不能亲手置办,但他能想到的都事无巨细的交代给了润岐,走时叮嘱他数次一定要布置的华丽贵重,衍里其实不喜奢靡之风,不喜人间破金臭铜,但他想让她做这个世上最令人羡慕的新娘,即使百年之后世人依旧能为之惊叹的大婚!
姜颖川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往昔阿娘最爱的美人蕉花田中。
阿娘年轻时貌冠满城,听阿娘说,阿爹当年为了追求她,亲手赠了她一片美人蕉花田,可阿娘当时最爱的是牡丹,问他为何送美人蕉这么不好看的花时,他只呆呆的道:“我一介武夫不识花,集市上小贩说这是美人蕉的种子,觉得名字十分衬你,便买来种下了,我看不出花好不好看,只觉得大致相同,若你不喜欢我便去换了好看的来种。”阿娘停了笑的合不拢嘴,打趣他说;“你这人好有意思,分得出人好看分不出花吗.”就此阿娘便弃了牡丹,开始喜欢这平平无奇的美人蕉,而阿爹成了九仪山掌门后,寻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又为她种了一大片的美人蕉。
她也喜欢花,说不上来最喜什么,但从阿爹阿娘死后,她便跟着喜欢美人蕉了,这地方原本在两年前鬼殿屠门那一次已经被焚烧殆尽了,美人蕉本就稀少,还是衍里前些时日专门跑到几万里开外的沙城中寻回来的种子,然后将这边地翻新重新种下,日日以灵力灌输,这才生长的如此之快。想来这几年竟过得如此之快,她也快要嫁人了。
怅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她脸色骤然大变,猛然拔出腰间挂着的蓝色宝剑在,转过身子指着那人,她颦着眉,声音失了平日的温柔,厉声说道:“你居然敢跑到这儿来了。”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只雪白修长的手挠了挠头,佯作思考的样子,片刻,他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只见男人一袭红衣,金玉丝线缀缀而成,上面绣的是黑色祥云纹案,腰间一块红玉束下,他的头发乌黑发亮,一如既往的用一块布带随意的束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一手芊芊细骨执着一把黑色浮玉折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是美极了,浓密而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妖眼如丝,高耸直挺的鼻子多了几分的雅致,冷白皙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感,再加上一身红衣,更加深了几分妖艳与诡异,宛如瑰丽的血赤潋滟,魅惑无比,诱尽苍生,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看了,都得叹一声‘绝’。
姜颖川可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貌,“你来九仪山做什么?”她问道。手中的剑离他的喉咙又近了几分,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便能挑断他的脖颈。
“你这是做什么?见着老朋友就如此对待吗?"男人道。数月不见,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谁跟你是朋友。”她声音冷冽如冰。
他抬起眼眸,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道:“对哦,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老情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