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衣时至今日,一身所学颇杂,既有虚天御灵诀打底,又学了本门环术和仙术,还兼修了大芫剑经和盅铃控尸术,各种五花八门的法器道符也是将用甚多。可以说,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让他的实力远超同辈之人。
然而,这些东西虽多却都大多属于外力手段,真要论起对本体的增益来,也就只有虚天御灵诀这一道。
作为本门核心功法,此诀所含内容冗杂,其中囊括了各种御兽法门,很大程度上偏重于仙兽的培养和操控,并非是纯粹的本体修炼功法。m.
上棾附魔功,作为一门专事炼体的功法,乃是纯粹着力于修炼运用修士的肉身力量,却是柳轻衣以往从未接触过的修行类别。
他此刻短短时间的摸索,换来的却是一阵阵懵圈,按玉碟上的功法入门篇所示,炼体并非是完全剥离于一般仙门修士的修行范畴,境界上仍是以灵煅、通元、三阳、凝丹等阶段进行区分。
只不过炼体修士每个阶段都会将体内的灵气、元力、道源等能量,转化为一种同肉体更为契合的罡劲,从而使修为同肉身相互滋养助长,茁生出堪比灵宝法器的骨骼、血肉和发肤,进而通过一些特殊法门迸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种对肉身的修炼,乃是数个阶段的厚积薄发,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就好比一把刀子,用来砍木头,或者砍柴火之类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若用来劈金断玉……恐怕还需要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打磨才成吧?”他默默地想着,细细研究起玉碟上所载关于此炼体功法的后期运用,却是越看越是眼馋。
炼体修士或许一开始并不如那些手段繁多的仙门实力强大,但这些只是暂时的表象,如果说一名灵煅期和通元境的炼体修士与同境界的炼气修士对决,那么双方最多就是平手而已。但若是两者的修为达到了三阳境,或是凝丹境、紫府境等层次,炼体修士的厉害便渐渐体现了出来,这主要在于炼体修士的战斗本能和反应速度远超普通炼气修士,兼之其肉体力量强大,越到后期对外力的依赖越小,所受的牵绊就越少,往往能够发挥出的战力也就越高。
而那些炼气修士因为外物手段颇多,一旦法器仙术等受到种种条件的制约,几乎就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毕竟,这些外物手段往往不如炼体修士本体的灵活,乃是隔着一层灵元、道源的祭炼和操纵,不但消耗上更大,攻防速度上也慢了一筹不止,要做到炼体修士那样攻防一体收发由心,根本是极其难以实现的。
如此来看,一个轻轻松松便能达成的事情,另一个却要花上很大的精力才能做到,这等差距随着境界的提高,便体现得愈加明显。
柳轻衣虽有一些修炼大日金甲术的底子,如今修炼这门上棾附魔功却仍旧属于笨鸟后飞的阶段,要想短时间达到那名绿衣男子的肉体实力,却是难上加难之事。
不过好在他得到了一朵大地花母,只要以上棾附魔功将体内元力转化为护体罡劲,找到那些能够帮助洗筋伐髓的稀罕物事高强度打磨肉身,再佐以大地花母进行从内到外的彻底修复和改善体质,便能极快地强大肉身,达到与当前境界相符的程度,进而修成那些运用肉体发挥强大战力的体修法门。
“嘿,这不就是法体双修么?”柳轻衣将额上的玉碟取下,自言自语地说过一句,又皱眉沉思起来。
他如今炼体功法有了,修复和改善肉身的大地花母也有了,那么,能够帮助洗筋伐髓高强度打磨肉身的稀罕物事又去哪里找呢?
这一刻,他不由想到了参加大日金甲术仙术试炼时进入的大石潭,又琢磨起左舒戴在脖子上的那道蝴蝶坠饰,心中泛起一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侥幸之感。
据天兽门三阳境弟子郭炎所言,大石潭中的一元重水不是普通的潭水,乃是被一些炼体门派奉为圣水的稀罕之物,在整个仙界都极为有名。
而左舒那只蝴蝶坠饰所用的材料卞灾塬石,同样具有洗炼筋骨强健体格之效,柳轻衣虽不知其具体效果有几分,但既然能够引起那名绿衣男子的注意,想来也是不会差了。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左舒那妮子一直戴着那条项链,似乎并没有像他在大石潭中抵受一元重水时那般比之肉浇滚油、生剥人皮还要难捱的痛苦,这就有些不科学了。
许向映将堆在堂屋内的各种仙道物资收起,转见柳轻衣正手捏着一张白色书简默默发呆,当即伸出一只手在其眼前晃了晃,见他仍是没有一点反应,不由诧异道:“师弟,你怎么了?”
柳轻衣闻声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玉碟收起之际,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点事!”
“呃……”许向映闷头答了声,自从成了内门执事,他也算是开了眼界,对这位柳大师弟的实力有了一番新的感受。
他不知道柳轻衣究竟遇到了什么奇妙的机缘,居然去了北境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一举晋升到了三阳境,而自其回来之后,却是气若沧溟身似渊海,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的阵阵压迫感,甚至跟门主长老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类似。
柳轻衣此刻收拾心情,决意暂时撂开这门炼体功法,待回门之后再想办法修炼,这边既然安排妥帖了一应事宜,他自是心情轻松地看向许向映道:“嘿,泼才,我传你的那些剑诀你练得如何了?”
许向映引颈答道:“那可是练得如臂使指了,只是在门中不好用将出来。”
柳轻衣点头道:“待你入了内门,我便再传你一式剑术,当作压箱底的手段!”
许向映大为兴奋地道:“师弟,那恐怕你等不了多久了,此次宗门法斗大比我必能加入内门!”
“是吗?这么有信心!?”柳轻衣淡淡一笑。
“那是,我本身姿质就好,此次若能在大比上夺得名次,那就是实至名归。”许向映一句话说过,已是语声葱茏地道:“师弟,你这次回来还没去过仙缘乐坊吧?”
“嗯。”柳轻衣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声。
“师弟啊,你是不知道,仙缘乐坊最近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批女剑修,闹腾得紧哩,挺有点看头!”许向映搓着两只略显白皙的手掌说道。
“哦?”柳轻衣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生出多少兴趣。
许向映笑眯眯地凑过来道,“你这么久没回来,要不,师兄带你去瞧瞧?!”
“走!”柳轻衣斩钉截铁地道。
……
仙圩场,仙缘乐坊大门外落下一黑一灰两条人影,那名黑衣男子抬头望了一眼乐坊门口的牌匾,便见一名胖子带着几名小厮迎了上来。
“许上仙,里边请……”胖子朝着灰衣男子招呼了一句,便两只眼睛定定地看向黑衣男子,脸上表情仿似见了鬼一样,口中吃吃地道:“你……是你……”
柳轻衣淡淡地瞥向胖子,笑道:“四儿子,这一段时间不见,认不出老子了吗?你这狗铂铱,还是肥得像头猪样!”说着已是自顾自地抬步迈入门内,同许向映一前一后往二楼行去。
胖子心中一堕,忙趋步跟上,靠向柳轻衣身侧,换上了一副殷切表情,“柳上仙这么久没来,小的盼星星盼月亮,今日终于盼得上仙驾临,小的真是铭感五内,鄙坊上下更是感激涕零,请问上仙这次要点谁?”他说话间将柳、许二人引至三楼,开了雅韵厅相迎。
“叫蔌红来,对了,小莺,小春娇在不在?都给我叫来!”柳轻衣刚一坐下便即吩咐道。
胖子一脸谄笑道:“好呢,上仙稍待,小的这就去叫!”
胖子出去了没多久,一名蜂腰翘臀的红衣女子便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白衣娇俏女子,一个头梳小辫,一张瓜子脸极为灵动,一个却是呆呆萌萌的样子。
那红衣女子一对妙目飘到柳轻衣身上,脸上顿显出惊喜神色,“公子,你总算平安无事回来了,奴家数次私下里许的愿也终于偿了。”
“小红薯,你有心了。”柳轻衣轻轻一笑,又转头看过小莺和小春娇,旋即脸上泛起几许感慨道:“唉,从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又看到你们可真好!”
许向映嘿嘿一笑,却只一个劲催着上灵酒,间杂问起坊中新近请来的剑修情况,几女自是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仙缘乐坊二楼,一名中年美妇唉声叹气道:“真正是祸害遗千年,那人没死在北境,竟然又好生生地跑了回来。”
“谁说不是呢?前次走时让他清账,可是费了老大劲儿,他非要打折算友情价什么的,咱们可是吃足了亏!”胖子眨巴着眼睛,瓮声瓮气地道。
“哼,今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挂帐了!”中年美妇一脸愤懑地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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