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想帮他按按,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按住躁动的小爪子。
跛脚男疼的青筋暴起,汗水直流,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落以为他要疼死才结束。
她之前没细细地看过跛脚男的样子,其实他五官长得还是蛮端正,就是太瘦,显得颧骨太过突出。
乔落推了一下跛脚男,他应激地抱住自己头,哭诉地请求道:“别打我,别打我。”
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的安慰在他看来竟是唤起噩梦的来源。
日落夕沉,太阳渐渐落下去,橙红的色彩晕染出瑰丽的水墨画,美轮美奂,叫人惊叹。
跛脚男转醒,乔落缩着脖子站在墙角,黑暗中,她的一双眼如一盏不明亮的灯,幽幽地看着跛脚男。
他打开灯,乔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你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他是关了门的。
乔落指着窗口,他先是惊讶,后走到窗户那里,拉开窗帘,晚风清冷而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望着外面轮廓半圆的月亮,有一种身心清爽的感觉。
从牢里出来后,他很少出门,常常蜷缩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在黑暗中自虐一般地活着。
跛脚男拉开窗帘,把窗打开,让风把房间里的味道也散一散。
“你主人不要你了?”跛脚男问乔落,他发现这只猫很通人性,可惜不是他的。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猫格外可爱,只是隔壁的小孩子先发现。
乔落不敢表现出自己听懂了,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可爱又单纯。
跛脚男的眼球有些往外凸,一睁一眨,双眼皮很明显。他的人中略长,人本来就瘦,这样一看,看起来脸也很长。
跛脚男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神色黯淡地打开门,乔落好不容易挤进来,她不想出去。
“你要是不出去,我就默认你认我当主人。”跛脚男语气生硬,十分不自在。
他想收养她,可是她已经有人收养,而且自己是无业游民,就算收养也没钱养。
乔落不动,跛脚男犹豫一刻把门关上。
他就当她选择了他。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跛脚男提议,“要不就叫小棕?”
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很像太阳。
乔落嫌弃地摇摇头,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一点都不喜欢。
跛脚男抬起头,这猫对他来说是从天而降的惊喜,那不然……
“我叫你落落吧?落落大方的落。”
也是落在我灰暗人生中的光亮。
他知道自己长得丑,人不靠近他,他能理解,楼下的那些小动物都排斥他,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乔落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还能听。
“落落,你的主人不要了吗?”他不安地问道,他一时半会儿没能接受自己养小动物这件事,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可爱的猫咪。
他以前养过狗,大概半年时间就死了。
哪里是不要她,他还想杀了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瞎她那么心动。
她收回之前的话,她宁愿心脏不再跳动,她也不愿意再对他心动。
乔落低下头,跛脚男安慰道:“我也没有人要,我们同病相怜。”
跛脚男话音刚落就惆怅起来,他没有工作,吃穿用度都是周晋的接济。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要把落落养的好一点,他只能出去找工作。
乔落拍了拍跛脚男的手背,出狱来,跛脚男第一次觉得人生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我会努力挣钱,换一个好一点地方住。”
重新燃起的火焰在他内心升腾,一个人太久,总是盼望着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
小动物也好,听不到也比一个人自言自语强。
毕竟那是世间莫大的孤独,如同一团废墟,在大海中窒息。
—
跛脚男第二天起的很早,他说自己要去找个工作养活他们两个。
乔落静悄悄地爬到七零四窗口,床上躺着一位少年,她知道那个人不是陆裴易,他也一定想不到她还活着。
她没有停留很久,回到跛脚男的家里。
休息一会儿后她用隐身卡爬到七零五房间,一看装潢就知道这是女人住的房子。
衣服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可能上班太累,一回家就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劣质的香水味很浓很难闻,闷的她赶紧捂住鼻子。
女人是趴着睡的,穿着镂空后背的黑色包臀短裙,左肩上纹着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她的身材很好,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
乔落把整个房间观察了一遍,没找到可疑之处,她去了七零六。
很明显七零六没有住人,乔落折返回去,去陆裴易口中嫌疑人的房间。
七零一的租户比跛脚男还要厉害,窗户关的死死的,连只蚊子都飞不起。
话说,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他这样不会把他闷死在里面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被闷死,这么阴暗的房间,他的心情能像平常人那样健康吗?
乔落是从卫生间那道窗翻进来的。
他的房间门没有关,里面传出按鼠标和敲键盘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句叫骂,什么我日尼玛,狗日的,傻逼玩家。
简单嘴臭,极致享受。
乔落走到他房间的门口,阴暗的房间,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白光映照在他脸上,行成鲜明的对比。
地上都是泡面包装的尸体,她抬起头,他的手边就有一桶泡好的泡面,只是打游戏太专心,还没有动。
面食泡太久口感直线下降。
“我看到你了,小可爱。”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极其猥琐。
乔落的脚步一顿,隐身卡难道失效了?
后知后觉反应他是在自言自语。
乔落不知道他玩的什么游戏,看了几眼,好像没什么问题。
妥妥一网瘾宅男,牵网线的目的就是打游戏。
“我艹尼玛,什么品种的傻逼,眼睛屎糊住了吗?那么大个人都看不到!”
乔落听到男人的骂声,转过头,他暴躁地锤了锤桌子,疲惫地靠在背椅上,整个人颓废懒散。
他似乎在沉思。
他也不想这么荒唐度日,可他不想跟人社交,他不是怕,而是想到自己嬉皮笑脸讨好别人,他就觉得全身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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