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事。
大理寺卿把证据都呈交给皇上,恭敬退回队伍中。
皇帝眉目平淡地看完了卷宗和证据,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气。
萧储墨很适宜地站出来,拱手道,“还请皇上能够秉公处置这些人,切不可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萧储墨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萧桓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随后把证据都扔在桑家主身上,厉声责问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来人,一切都按大周律法处置。”
桑家主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猛然被提及时,吓得跪在地上想反驳。
目光瞥见这些证据时,桑家主面如土色,身子缓缓瘫软在地上。
双目无神地翻看着所有的供词,难怪之前一直跟他接触。
桑家主明白这是萧储墨设的局,然而为时已晚。
守在外头的侍卫立刻将桑家主带下去,只传来一声声喊冤的话。
萧桓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众臣都大气不敢出,躬身等着皇上发落。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调查,有关人员一律捉拿归案,不必顾念谁的面子和权力。”
萧桓如今见萧储墨起了头,只能尽力把事情处理好。
若是因此而让太后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恐怕得不偿失。
桑家主的事,晌午过了就呈交上来供词。
萧桓下令抄了桑家,大理寺动作很快,立刻执行皇上的命令。
长街上围着众多百姓,交头接耳观望着桑家的处境。
桑家被封了,桑家主则是入狱。
京城中一时流言纷纷,大家对此事颇为唏嘘。
然而风声鹤唳的人,还坐在宫中。
太后娘娘雍容华贵,丝毫没被此事影响。
“娘娘,这桑家主居然敢攀咬您,要不要让人冻手?”
“当年科举一案的确是哀家的授权,如今皇上不愿意撕破脸,这件事过阵子就能平息。”
太后宫中一早就来了人传旨,太后在此事中摘不干净,如今禁足于宫中。
侍女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这桑家主还会不会供出其他东西来?”
“随他去吧。”
太后料定皇上不会闹得太僵,一副气闲神定的表情。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入桑竹染的耳朵里。
“王妃,这桑家主在科举一案中贪污受贿不少银钱,现在入狱革职查办。这桑府也被封了,桑夫人听说还疯了!”
娟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注意桑竹染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
桑竹染听到后很是惊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娟儿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询问道,“王妃,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既然关于科举一案,那桑家主的确该下狱。
想起从前种种,桑竹染不经唏嘘道,“这桑家现在就是树倒胡孙散,看笑话的人恐怕多着呢。”
“是啊,先是皇后死了,现在桑家倒台了,这背地里可不止看热闹的人。”
落井下石的人更多,不过也算是咎由自取。
桑竹染微微蹙眉,一张白净的脸上布满了嘲讽。
“本王妃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桑竹染丢下药材起身往外走,娟儿不敢违抗命令。
眼睁睁看着王妃出府,心下不免有些担心。
桑竹染来到桑府时,见到的景象更让她吃惊不已。
从前奢华的宅子,一下子变成了破败不堪的地方。
桑竹染抬步上了台阶,推开门进去。
满目疮痍。
桑竹染轻车熟路地来到从前的闺阁庭院,不禁感慨世事易变。
望着眼前这院子,倒是勾起了许多伤心事。
待了一会,桑竹染要转身离开。
突然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妇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
但是眼睛里的恨意冲天,恨不得撕了桑竹染。
“都是因为你这贱人!我女儿才会命丧宫中,我桑府一下子被抄家!”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桑竹染吓了一跳,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桑夫人拿着匕首,桑竹染身后是池塘处的阑干。
已无退路,桑竹染心道不好,今天要交代在此处了。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迅速将桑夫人手里的匕首夺过来。
萧储墨呼吸紊乱,声音里满是担心。
“竹染,你没事吧?”
桑竹染瞪大了眼睛看他,眼眶里充斥着氤氲,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
萧储墨则是安慰着她,“竹染,是本王来晚了!”
“幸好你及时出现,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桑夫人疯了冲出来。”
萧储墨一阵后怕,他刚从宫中回来到王府,听了娟儿的回禀,马不停蹄赶到桑府。
幸好没出意外,否则萧储墨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萧储墨长舒一口气,“墨七,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墨七带着桑夫人下去,整个庭院顿时只有两人。
桑竹染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的面孔,江南美人似的党虞。
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萧储墨,脸上的神情也随之一变。
萧储墨望着空空如也的手,一脸茫然。
“竹染,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不用担心我,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心上人吧。”
桑竹染负气说道。
萧储墨更加摸不着头脑,仔细思量一番后,眉眼带笑地说道,“竹染,你是在说党虞吗?”
桑竹染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储墨心情逐渐好转,勾着笑把桑竹染揽入怀中。
“党虞是科举一案中党盛的姐姐,当年这件事没调查清楚,党盛意外去世。党虞不辞辛苦就是要本王做主还那些学子一个公道罢了。”
桑竹染古怪地抬头看他,“真的?那为何她这么关心你?”
“是吗?本王都没发现这一点……不过竹染你放心,本王跟党虞没有半点关系。”
萧储墨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桑竹染一颗心渐渐放下,“原来党虞不是你的白月光啊!”
“白月光是什么?”
萧储墨好奇她的话,眼里充斥着不解。
“没什么,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桑竹染不想待在此处,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萧储墨带着人出了桑府,两人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回去。
一路上,萧储墨都在说着关于科举一案的细节,没怎么注意桑竹染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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