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肌肤之亲,一旦形成了深刻的记忆,也带来了一定的持久度。
普通的梦境,做梦的人可能醒来后完全记不起,也可能只记得一部分,但能将细枝末节记得清清楚楚的,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却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潇燃”这两个字从云口中破口而出。
“好温暖的名字啊,他真的叫潇燃吗?”
这个比现实还真实的梦,牵挂了云一整天。
傍晚,湿冷的雨终于停了。空中开始放晴,太阳被挡在远山的身后,依然散发出最后的光芒。
小区广场上,迎来久违的好天气。大妈大爷们正聚在喷水池前面,跳起了有年代感的交谊舞。小区的中老年舞蹈队是在最近刚刚成立的,他们偶尔会将音乐外放,因为播放节制,没有人反对这项活动。每次他们一出现,围观的人有不少。
一首林忆莲的老歌《远走高飞》流动到了二十九楼。云和潇燃几乎同时被这首歌吸引,一个放下手中的书,一个想起了给花枝浇水。
两下清脆的开门声,像清晨的鸟叫,像恋人间的呼唤。一个蹦跶着走出了门,一个满怀心事定神的模样。
他们的眼神交汇时,时间静止了几秒。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啦啦的。
“你好,我是潇燃。”
“潇燃,原来你真的叫潇燃?”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猜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啊。”
“接下来该你猜我的名字了。”
云用手直指天空,“看,我给你提示了。”
“哦,不用提示,我知道你的名字,云。”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是认识了很久的有过肌肤之亲的朋友。
“我可以邀请你来家里喝杯咖啡吗?”
云有些吃惊,一下愣住了,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这,这个嘛,现在恐怕不行,你看快到饭点了。要不明天,我们明天还再见的话。”
“当然,那就说好了,明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明天下午三点,你准时开门就行。”
“好。”
他们的约定在那首歌的尾声就结束了。
云的脸颊通红通红的,身体也跟着发烫。那个男人就在不久前还在她身上留下了吻痕和拥抱。
明天?为何不马上答应。云不想这么快就被对方吃定,一邀请就答应,很容易被对方看成是轻浮的女人。
虽约好第二天见面,其实还是有变化的可能。她可以利用这一天时间,来考虑下和陌生男人私下见面好不好,万一让何言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万一让何言之外的人知道,又会带来怎样的谣言。谣言的可怕之处,她早已领教到了。
餐桌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本红色封皮的日历。云在上面做了何言夜里外出的记号。这次,已经连续半个月不停歇了。白天大部分时间被他用来补觉。这样一来,家里反倒是安静了。
往年春节,何言会带着打扮体面的她走访亲戚。今年,只是方小红和何富贵来家里简单聚了聚。
方小红给何言介绍了份工作,何富贵在一旁附和着。何言听后没有说话,显然不打算接受。
云偷偷记下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她对工作的渴求要远远高于何言。
方小红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万块钱,临走之前交给了云。
这家人死要面子是出了名的。方小红依然把自己装扮得光鲜,像富婆一样。
餐桌上的幸福树,是云为过年添置的。只有看到幸福树,云才感受到了年味。
过了年,云已经二十六岁了,离三十岁愈来愈近。很多人在这个年纪人生已经达到高峰。云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糟透了,好端端的工作没了,成了无业游民,还碰上不幸的婚姻。她急于想改变这一切,又不知从何下手。
离约定的喝咖啡的时间只差半小时了,云早已穿上最爱的灰色呢大衣,脸上的淡妆衬托着她那张清秀的脸。下身搭配了黑色连衣裙,底部镶了一圈黑色的蕾丝边边,让她整个人多了些活力。在镜子面前满意地转了几圈,眼神肯定地告诉镜中的自己“很漂亮”。
“不过是去喝杯咖啡,没事的,很快就回来。”
哪怕有一点点反对的声音,马上自我安慰的声音就会出现。
她对潇燃的好奇之心,已经容不下一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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