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月啊了一声,苏泽便知江月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无奈地又再次重复。
“我说像你这样败家,我们粮食最多撑个七天!”
江月摆了摆手,“放心,饿不到的!”
她已经算好了,这几日沈重就要开始动手,届时将那些人抓住,地下的粮食就可以动了,届时别说两餐,每日三餐也是够的。
“将军难道已经有了对策?”
江月颔首,敷衍地朝着苏泽点点头。
她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苏泽所说的事,而是想着百姓身上那破烂的衣服。
江月抬头扫过苏泽,脑中瞬间闪过一抹精光,像是看见一个香饽饽一样盯着他。
苏泽被江月盯得有些发毛,动手搓了搓浑身的鸡皮疙瘩。
江月那里管得了这么多事,想到自己刚刚的点子,一把拽住苏泽就往院里拉。
“苏泽,你来的正好,我们进去聊点事!”
苏泽平时都不曾锻炼过,哪里是江月的对手,他踉跄一步才勉强跟上江月的步子。
到了院里,他们面对面坐在石凳上,江月动手给苏泽斟上一杯茶。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江月瞧见苏泽喝了茶,才继续道。
“苏泽,你们苏家绣坊那些损坏的布料还能用吗?”
苏泽不明所以,反问,“将军是指那些淋了雨的?”
他得到江月的确认后,点点头,“能是能,只是上面的花色不如原本的好看,不知将军询问这个做什么?”
本就是好事,江月也没打算隐瞒苏泽,直接告诉了他。
“我想大批量收购这这些布料,然后请城中的妇人将这次做成衣服,发放下去,虽说不精致,但好歹不会衣不蔽体。”
苏泽满心的钦佩。
他回江南后,已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江月来江南后做的一些事,一举一动都在为着江南的百姓着想。
如今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怎会不支持。
“将军大义,我这就回去将那些能用的布料理一个数,届时怎么做,做多少,再由将军定夺。”
说着苏泽边打算起身离开,但被江月按了下去。
“你先别急,既然你同意,我也该将此事与你说清楚。”
苏泽听话地坐了下来,江月瞧着他,顿了顿,想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直白地说。
“我前往江南时,并未带足银两,这批料子只能赊账,待我们定好价钱之后,我便传信会京城,让他们送银两过来。”
“你看可好?”
苏泽还以为江月是有什么大事呢,原是这个,他笑了笑。
“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将军能给江南弄来粮食已是大恩,哪能事事都让将军掏钱。”
“这批布料就当是我苏家绣坊捐赠给江南百姓的,积一个善德,分文不取。”
但苏家目前也是举步维艰,江月那里狠得下心占他的便宜,摇了摇头。
“我知你苏家近来也艰难,哪能再让你亏着本做生意,何况……”
没等江月说完,苏泽便摆摆手,坚持道。
“这批料子,反正也没人会买,放在仓库里不过就是废品,如今将军能将他们物尽其用,也是他们的福气。”
“再者生意人哪能亏待了自己,我想要捐赠也是为我苏家今后的东山再起积累名望。”
“将军不必太过在意。”
说完他便提步往屋外走去。
江月深深地注视着苏泽的背影,也知他刚刚就是一个托词。
带上了苏家绣坊字样的制品,哪怕是废品,做工也非一般商贩可比,也有着不少一般的女子为了撑面子,买回家,也能有点收益。
苏泽此举,她已记在心上,记得三年后便是皇商的评选,倒是一个报答他的机会。
“将军!”
正当江月想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明宇从远处风尘仆仆地走来。
江月瞧着他满眼的疲累,定是这一来一回都没有怎么休息,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明宇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几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江月主动给他续上,瞧着他一连喝了好几杯,终于停了下来时,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此行可顺利?”
明宇点了点头,朝江月打量一番,见她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
“将军放心,宋将军一行五十人已经到了,正在城外破庙旁边的树林里。”
江月点头便是已经知晓,想了想朝明宇道。
“你等下偷偷地避人耳目给宋将军他们送些干粮去,来此一次是情分,咱们不能亏待了人家。”
见明宇点头,她继续道,“然后你跟宋将军说,现在人多眼杂,不适合进城,劳烦他们在城外委屈几日,今晚我会前去找他。”
明宇听完便又风风火火地朝城外而去。
星星点灯,夜幕降临。
百姓陆陆续续地将尸体送来府衙。
虽然他们脸上满是悲伤,眼中泪水汪汪,哭得撕心累肺,定是心头万分不舍。
但想到江月所说瘟疫之事,便只能狠下心将尸体留在这里,转身而去。
直到子时,江月看了看登记的册子,与江南的户籍相对应,发现其中少了一具,江月皱着眉,指着户籍上面的一户人家问。
”此人来了没?”
见登记着摇了摇头,江月一怒将户籍册子啪的一下摔在桌上。
“离行,叫上几个人,跟本官走。”
离行应声答是,便招呼了几个人衙役跟着将觉出了府衙,看见江月怒气冲冲的脸,他不敢多言。
心头叹了一口气,江月明明就是为着百姓好,为什么总有些人不听话,甚是不能理解。
他们一路朝西直走,到了尽头,一个小小院落门口,江月示意了一下,便有衙役上前敲门。
“里面有人吗?江大人来人!”
说完,便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嘶哑的女声,语气不善。
“滚!谁都别想带着我的囡囡,你们都给我滚。”
江月紧蹙着眉头,听这语气怕是不能轻易带走了。
周围的百姓听到声音,纷纷地出了院门,就看见江月站在门口,三两个妇人站在一堆低声交谈着。
其中还有人主动出言提醒道,“大人,这家是一个寡妇,脾气怪得很,偶尔还会发疯,大人千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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