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傲娇少女渐渐远去的身影,兄弟二人沉默了数秒,不由地相视一笑。
“神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秦鸿曦指着地上已被撕为碎屑的通缉令说到。
陆神闻笑了笑道:“大哥,这是假的!”
秦鸿曦不可置信道:“什么!?在场众人都说不可能造假,到头来居然还是假的……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陆神闻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鸿曦道:“兄弟,你不是耳力好吗?这女子如此神秘,你能听到她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吗?”
陆神闻道:“当然可以。”
秦鸿曦喜出望外,催促道:“那你快听听看。”
陆神闻道:“不要。”
听到如此回答,秦鸿曦突然来了精神,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陆神闻,随后指着他叫道:“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要说这陆神闻,自打在街边尬舞那一刻开始,他那略带稚气的小脸就一直红个不停,直到女孩走后,他略感落寞,红彤彤的小脸这才有所平复。
现在被秦鸿曦一番嘲弄,整张小脸又再次涨红,便低头否认道:“没……没有。”
见这小兄弟害羞起来竟然如此有趣,难怪那小乞丐要捉弄于他。秦鸿曦也有样学样,掐了个兰花指,学着小乞丐的口吻戏弄道:“你这小和尚,出家人怎么能打诳语?”
“姑……姑娘,我不是出家人。”
陆神闻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万一这姑娘又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解释,那该咋办?
猛然抬头欲做辩解,却发现是大哥在戏弄,尴尬之余更是多了一丝失落,只好低头不言。
秦鸿曦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分明就是看上那姑娘了。刚才被人家迷得神魂颠倒,现在连说话都和她一样傲娇,连大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陆神闻这人,一不爱撒谎,二不爱辩解。
秦鸿曦知他不愿答话,便鼓励道:“兄弟呀,其实喜欢个人也没什么嘛。大哥是一心想要修仙证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不然……我还羡慕你呢,耳力这么好,哪怕喜欢的人不在身边,也能随时听到她的声音,想想就幸福得不得了。”
陆神闻道:“大哥,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这耳力好,依佛家的说法,这便叫做天耳通。而刚才那姑娘,便是所谓的天眼通。包括之前流长生大哥所展示的神足通,这些啊统统称为神通,都不可以滥用。不然以流大哥的修为,他若真想去哪,那都是瞬息即至。而他之所以大费周章示现神足通所带来的负面作用,就是为了告诫你,神通不可滥用。”
秦鸿曦瘪着嘴抱怨道:“唉,我又不像你们,个个都有神通。就算我想滥用,我也不会啊。”
一想到自己是堂堂朱雀传承的小少爷,下山不过四五日,就见到了三种神通,而自己却啥也不会,这让秦鸿曦越想越是郁闷,而脚下的碎纸屑更是越看越烦,一怒之下,脚底冒烟,便将地上的纸屑化为了灰烬。
陆神闻见状,借机讲道:“大哥,六神通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就你这随意控火的能力,就可以称为火通,你别太执着了。”
秦鸿曦疑惑道:“这也算?”
陆神闻道:“算啊,怎么不算。我因有天耳通,不着文字相,因此学道学法都能直达本义,不为法迷,不为字迷。故而白大哥所传的御风御剑之术,我一学就会。而大哥就是太执着于文字表相,所以才差了半点,才飞不起来……”
秦鸿曦故作生气道:“好啊你小子,没想到我刚才戏弄了你一下,你竟怀恨在心,借机教育起大哥来了。今天不收拾你,我这大哥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再说,我那是飞不起来吗?那还不是因为这两天好酒好肉吃的太多,身体有些微胖,一时间不太适应,这才影响了发挥!”
秦鸿曦这理由,编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信与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随便为自己找个台阶,补救一下大哥的尊严。
可谁知这陆神闻,平日里聪颖善巧,沉默寡言,今天却仿佛被那一段街边尬舞打通了任督二脉,不但丝毫不给大哥面子,相反还话痨个不停。
只见他颇不服气地反驳道:“大哥,你不会飞本来就是事实嘛,不然你怎么叫我带那姑娘飞出城呢?”
秦鸿曦恨铁不成钢道:“你懂个屁,大哥我早看出你对那姑娘有意思,这才好心成全你,你怎就不识好歹呢?”
陆神闻啰嗦这半天,本是为了绕开小乞丐的话题,谁知自己嘴贱,又把这话题绕了回来,于是急忙转移道:“大哥,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你不会就是不会,做兄弟的点你两句,这也不丢人。”
说完,更是摇头晃脑地背起书来。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子曰,不耻下问。”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
没想到,一遇这姑娘之后,向来内敛沉默的陆神闻,竟然会展现出如此活泼放肆的一面,这不得不让秦鸿曦生出感慨: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心里为兄弟高兴,嘴上可没那么客气,只见秦鸿曦佯装发怒道:“好一个学无前后,达者为先。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咱俩去城外单挑,谁本事大谁当大哥。”
不等他说完,陆神闻疯狂摇头,表示不敢造次。
秦鸿曦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好,那么给你第二个选择。你小子不是挺能耐嘛,居然把这《论语》背得跟念经一样。听说你过耳不忘,那么麻烦你把子还曰过些什么统统背诵一遍,好让我这山里来的寨子鬼熏陶熏陶。”
陆神闻听完,身体立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对着秦鸿曦作了一揖,道:“子曰:大哥,我错了!”
秦鸿曦虽被逗乐,却强忍住笑意,认真道:“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以后你还要造次。现在就给我背,一直背到进了王家庄为止!”
听到王家庄,陆神闻脑筋一动,便岔开话题道:“大哥,刚才那姑娘说得确实在理,咱们若是凭空拿出千斤火灵枝,只怕会引人怀疑,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鸿曦道:“那你说怎么办?”
陆神闻突然半弯着腰,做出像店小二迎客一般的姿势,道:“我有一计,大哥,这边请……”
说完这个请字,两兄弟哈哈一笑,随后勾肩搭背地回到了望仙楼内。
暗巷中,只听一道黑影乐出了声:“这两个傻蛋,怎么没大没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表演相声,哈哈哈,也不嫌丢人!”
原来是刚才的小乞丐触动了情绪,一时间泪水不能自制,因此才谎称有事,匆匆离开。可她却又非常在意二人会在背后如何议论自己,于是绕了个弯又躲回暗巷之中,偷偷观察。
看着两兄弟斗嘴,她好几次都乐开了花,等到二人远去,她的眼泪才又无故流了下来,梨花带雨道:“哼,幼稚鬼!明明知道我可以看见,还……”
“哼,演得一点都不像!”
其实在多年以后,小乞丐曾无数次回忆今天三人相遇的场景,这段回忆里的每一个画面她都以第三视角看得清清楚楚,可唯独其中一个瞬间,无论她观看多少次,都没能参透其中的玄机。
那画面即是:兄弟二人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身影,沉默着对视了数秒,中间陆神闻极其隐蔽地眨了下眼,兄弟二人才相视一笑,开启了之后的表演。
尽管后来,小乞丐曾多次询问兄弟二人,在初遇那天到底秘密沟通了什么?但兄弟二人却总是笑而不答,让她自己去猜……这事儿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之后多年始终困扰她的”心病”之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王老五在秦鸿曦的陪伴下,驾着几辆马车来到了望仙楼。
还未踏进店门,秦鸿曦就对着店内询问道:“掌柜的,我那间包房没人进去过吧?”
不等掌柜回话,店小二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问候道:“小哥,您可真会开玩笑,没您的允许谁敢呐?这不现在还有伙计守着呢!”
秦鸿曦道:“那就好,让他们撤了吧。”
随后转身招呼道:“王员外,里边请。”
王老五将信将疑的跟随秦鸿曦来到二楼,忍不住开口问道:“秦公子,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确定千斤火灵枝都在这屋里?”
“王员外,都到门口了,你又何必起疑?货就在里面,你一看便知。”
秦鸿曦哪里知道,他昨日和李子凡、白子木一同进城,早有探子报与王老五知之。王李两家积怨已久,尽管李子凡已经离开了彩云郡,但谁也不能保证屋内会不会有其他刺客……
王老五混迹江湖多年,这点防备经验还是有的。且这秦鸿曦来路不明,说是有千斤火灵枝从玄威郡运来,可几日的城门、暗哨都纷纷表示没有见到一点踪影。
昨日他又与仇人一同进城,方才又与人在街头斗殴,根据探子传来的种种报告,都表明此人极度可疑。
他若真有千斤火灵枝,那直接送上门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把自己引到这望仙楼内?
少年越是微笑等待,王老五越发觉得他笑容诡异,最后竟惊得自己冷汗直流,连连倒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一旁的家丁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谁知这一触碰更吓得他魂不附体,几乎要惊厥过去。
“主子,你怎么了?”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王老五才清醒了三分。
此时,见众人都关切地望向自己,王老五羞煞万分,反手就是一记大耳光抽在那家仆脸上,大发雷霆道:“我怎么了?你们这群混账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非但不知道给主子开门,反倒绊我一脚,看我不打死你们!”
秦鸿曦不知这王老五在害怕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幕非常好笑,同时也觉得那下人非常可怜,便主动推开了门。
王老五见状,唯恐有暗器射出,早将那仆人扯到了胸前,待看清屋内确实是满满当当的火灵枝后,他才一把将仆人推进门内,并训斥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越来越磨叽了?还不赶快进去验货,免得耽误了公子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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