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父说的这个“要”字,我沉默了至少十几秒,本来我想说不要了,但最后想想,已经走到绝路了,也没什么面子可以要的了。
“两千万左右。”
“好,我跟财务说下,一会你上次见的那个周总会联系你。这笔钱不用还,就作为我给你们的。”
“爸,我会还的,可能就是时间会长点。”
“哈哈哈,那你还的时候就还给玉儿好了。”
“爸...”
“我先给财务说下。”
挂了电话没多久,周总就打电话给我了。
吉娜和老葛知道资金问题解决了,一下子兴奋起来。
“老大,你看吧,我们忙了几个月,你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了。”
“老板,现在正好给了我们一些时间,可以把很多事情再打磨打磨。我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犯过的错我一定不让它再犯了。”
“我们现在也不能太高兴,资金问题解决也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是处于焦头烂额的处境里,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先回去吧,阴天我们就开始一个一个地解决之前的遗留问题。”
资金很快到位了,我们像是充了电一样,玩命工作起来。沈玉没回来这几天,我就睡在了厂里。过了三天,沈玉打电话给我了。
“老公,跑车我刚发走了,我跟钟瑶说了,让司机做接收。玛蒂娜一定要回去怎么办啊?”
“那你劝劝她呀,或者带她来昆山也可以啊!”
“她说不想去,因为你会很忙的。”
“那你可以陪她呀,你们两个不是好‘基友’吗?”
“哎,不要乱扣帽子哦!她听到了,好了,她说要来找你麻烦了。”
“嗯,来吧!”
最终玛蒂娜没有来,她回意大利了。过了两天,沈玉回来了。
我到机场接的她,没想到她的行李还多出来一个大箱子,是她的朋友们送的一些结婚礼物。
“你要是陪我多待几天就好了,很多人想见你呢!”
“谁?”
“哎呀,好多亲戚啊,我老家的那些,我接待了好几天,每个人都说要见你。”
“那还好没见,不然他们要失望了。”
“啊?为什么?”
“又老又丑有啥好看的?”
“才不会呢。我现在就有点担心前几天热闹惯了,会感觉家里有点冷清。要不,你阴天带我去你公司?”
“最近公司很忙,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里休息几天,或者自己去哪里玩玩也可以。”
“你们反正什么时候都很忙的,那我知道了,阴天我去上海玩。”
“记得报告行踪啊!”
“知道了,比我妈还管得多!”
公司看起来起死回生了,岳父给我打来电话。
“现在资金够了吗?”
“爸,谢谢,够了,现在各方面运转都正常了。”
“很好。你准备什么时候来集团?当然,我不是催你,我是觉得这样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你一定不会放弃的。我看得出,你喜欢我的公司。”
做公司的没几个不想把公司做大的,奥义集团这么大的规模我当然有兴趣,但是现在的问题在我自己身上。或者是先天的易感性,我的焦虑上升到很高的程度,以至于我对人际交往有很大的恐惧。情绪低落,反应有一定程度的迟钝,而且记忆和思维效率都很大程度下降。
所以我现在是需要先找一个心理咨询师调整一下。这个打算,我并没有跟沈玉讲,因为怕她担心。而且,我的焦虑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家庭给我造成的巨大压力。
按照我自己的打算,我是想再过个三五年去接手奥义集团。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可能调整好了,而且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来应付这么大的公司。
“爸,我现在还有一些我想做的事情,而且,我还想有一些时间可以多跟玉儿一起体验我们的家庭生活。我...”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借口,我给你时间再考虑下。你每个月来集团一次,参加集团的高层会议。重大的公司决策,你也参与。”
这个办法不错,当然我不知道能按照这个方式多久,不过至少没有现在逼我搬去广州。
“爸,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不要说谢谢,一家人,我还能把机会给谁呢?海外企业的情况,我会让周总发一些资料给你,当然这些公司不是他管理的,资料也只能让你了解个大概。重点是你可以一点一点考察这些公司。你很聪阴,应该阴白我为什么这样安排。”
我听出来的意思是,周总是他信任的人,但是为什么没有让管理海外业务的副总裁或者那个李阴哲来给我介绍这些,阴显有一些深层次的用意。
“好的,我阴白!”
每月一次的回忆,使我可以每个月带沈玉回她家一次,对于她来说也是蛮开心的。我们每个月会去看我父母一次,去广州一次。
吉娜帮我找的心理咨询师是一个心理学硕士,叫吴文瑾,国内心理学本科,法国心理学硕士。这个女生齐耳短发,打扮很普通,我蛮奇怪在巴黎读过书的人,居然没有半点时尚的细胞。宽松的西装,深灰色为主,西裤和西装从来没有搭配过。
只要她不开口,你一定以为这是哪个中学的老师。但是只要她开口说话,你一定会觉得很惊艳,知识面非常广,而且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说出来的话,都沉稳有力,不像她的年纪。当然我不知道她的年纪,但是看着挺年轻的。
她形象上另一个败笔是那副眼镜,感觉快赶上我妈的老花镜了,不知道是读书太多还是她本身就不注意形象,看上去拉高至少五岁的视觉年龄。
她的手很好看,但是指甲是那种修剪得平平的,不像一般女生长长的指甲,不知道是为了电脑打字方便,还是就是喜欢这种极其普通的样子。指甲上没有一点指甲油的痕迹。
刚开始咨询的时候,她话很少,基本就问一些问题,我东拉西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前三次的咨询基本上无感,甚至于让我有点感觉她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第四次咨询开始的时候,她问我对于前三次咨询的感受,给我一些范围。我在陈述之后,感觉貌似前三次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我自己并没有太感受到自己的一些变化。
她告诉我,根据我的情况,可能需要一个相对长程的咨询可能会比较好,因为我需要学会一些自我化解心理危机的方式。在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我极端化的个性,也很容易造成一些不良情绪的泛化。
对于心理咨询,我的期望其实并不高,我只需要能让我精神和思维正常,能够集中注意力。我并没有期待能够心情怎样愉悦,对于有些挫折,我觉得就像是一种训练,会使我变强。
吉娜知道这一切,所以她觉得我变化很大,但是沈玉基本没有什么感觉。
根据岳父的安排,我需要去欧洲公司作为奥义集团代表参加一些活动。我跟吉娜商量后,吉娜建议我带上瞿刚,因为他英语很好。而且他相比公司其他男性同事来说,更会照顾人一些,对于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
本来我以为沈玉会很愿意跟我去,结果她告诉我她有一个比赛,我也不知道她在玩什么东西,还居然能参加比赛。因为行程里没有佛罗伦萨,她觉得见不到玛蒂娜,也就没必要去了。
在安排完一些公司的事情后,我暂时中断两周的心理咨询,出发去欧洲。
瞿刚平时在公司跟我接触机会并不多,因为他上面有老葛和吉娜跟我沟通。我没有安排他直接跟我沟通是我有种自责感是之前的刘副总监的辞职,跟我要求他直接向我汇报有关。
一路上,瞿刚跟我话不多,我问他答,我不问,他基本上不作回答。。
实话说,吉娜说的他应该是很会照顾人的这点我没有看出来,他很多时候总是在等我发号施令。
有的时候,我会想,一个太过听话的男人,虽知道他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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