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黑暗之王

    
    很快，罗德就找到了大片战斗痕迹。
    看上去丘切尔和他的小队在这里发生了激烈战斗，而怪物依然是渎神战士。
    安娜贝都囔道：“这里怎么都是这种怪物？”
    “这里是星空城的商业区。”
    梅菲斯轻声说。
    “渎神战士是贪婪的产物，而不论在那个时代，商人都是最贪婪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利欲就会吞噬掉他们的良心。”
    “……与末日教徒做交易，出售人的血肉和灵魂，有些人甚至还会利用黑雾和怪物做生意。”
    安娜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这种人吗？”
    “有。”
    梅菲斯平静地说：“我们的王城中就有很多，在王之新政颁发前，下城区每三个街区，至少有一个血肉磨坊，即便在王的新政颁布之后，这样的人也没有彻底禁绝。”
    安娜贝惊道：“他们疯了吗？一旦被抓到，内务裁决所会烧死他们的，他们不怕死吗？”
    “当然怕，但有些东西会驱使他们踏过红线。”
    梅菲斯澹澹地说。
    “而那些驱使他们的东西，就是渎神战士诞生的因。”
    安娜贝沉默了下来，她忽然发现她根本不了解王城，也不了解那些被称作麦哈拉的巨商——他们是罗德最早的资助者，她的很多药剂，都是由他们无偿赠予的。
    “星空城也是这样吗？”她轻声问。
    梅菲斯轻轻点头：“人越多，生意就越大，也越没有底限。”
    “星空城是一座超级城市，比我们的王城大多了，千年的时光，数不尽的破败和毁灭，也无法完全掩盖星空城商业区的繁华，可想而知，这里掩盖着多少贪欲，在黑雾降临之后，渎神战士也就从这浓黑的丑恶中诞生。”
    安娜贝感觉她的精神受到了冲击，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都囔道：“我……我觉得，大多数人，应该是好的吧……”
    忽然，远方传来罗德的声音。
    “快过来，这边有线索。”
    安娜贝一踩马蹄，飞身来到罗德身边。
    罗德指着前方一大片破碎的广场说道：“这里，有一大片战斗的痕迹，我看到了丘切尔的锤击，还有斧砍的印记，但走出这个广场，四周却找不到新的痕迹了，你们帮我找一下，以这里为中心，方圆一千码。”
    “好。”安娜贝立刻抬起马蹄，向四周跑去，仿佛这样就能忘掉刚才的对话。
    梅菲斯无声地走来，轻声说：“罗德，你也许应该找找地下。”
    “地下？”
    罗德惊讶地望着她。
    “渎神战士会挖地吗？星空城的地面是经过灵能加固的，非常坚固，王级以下的战斗很难成片破坏。”
    知识之书突然在脑海中说道：“主人，有可能！这里也许有更强大的渎神战士，它会在地下建立巢穴，将这里变成贪婪的温床，不断孕育出新的渎神战士。”
    罗德皱起了眉头，问道：“如果在地下，那入口在哪里呢？”
    “没有入口。”
    梅菲斯和知识之书几乎同时给了他答桉。
    “渎神战士涉及空间能力，如果真的有更强大的渎神战士存在，它会传送回自己的巢穴。”
    罗德沉声问：“那怎么找？”
    梅菲斯答道：“它不会离开商业区，且传送能力有限，不会超过一万码。”
    梦境中，知识之书透过罗德的意识看了她一眼，略有些惊讶地说：“她对罪魔很了解啊。”
    “罪魔？”
    “就是因人类之罪而诞生的怪物，介于堕落者和污染物之间，只残留有少量人类特征，行为本能基本与怪物一样。”
    罗德也没有在意，他只上了几个月的学就长期参与到战斗中，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学业，缺乏系统教育，缺失很多知识，导致他的知识结构畸形，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补回来。
    梅菲斯这么聪明的样子，上学时一定是优秀学员，知道几个他不知道的知识点很正常。
    “不用在意，哦对了，我一直想让未来之书看了一看，有关她是诅咒之子可能会毁灭王城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知识之书翻了翻书页，语气略有一些不满。
    “这不可能是真的，三灵魂特性虽然罕见，但后果最多是失控发疯，变成怪物，她的灵能没有超越界限，怎么可能摧毁王城？”
    “人类的王城是有圣火驻守的，向圣火中添加燃素和柴薪是人类最基本的工作，圣火经过无数年的添火，其灵能总量无比惊人，只有大恐怖降临，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从黑雾深处到来，才有可能摧毁一座王城。”
    罗德点点头，他也知道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但是，当未来之书告诉他有关源之预言的知识后，他忽然想起了一点。
    当初大预言者尹耶塔在预言“梅菲斯是毁灭之子”后，又失口否认，不正是和知识之书预言“51天后有大灾难发生”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未来之书很精通有关预言方面的知识，它之前告诉过他，“当灵感触动无形中的源时，获得的预言会被移除记忆，这是无数预言者最梦寐以求的源之预言。”
    所以，罗德不得不想到，“毁灭之子”是不是尹耶塔在无意识中作出的“源之预言”？
    他把他的猜想告诉了知识之书。
    知识之书不太高兴地说：“源之预言只是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未来之书根本就是在胡诌，它根本没有我有用。”
    罗德笑道：“谁能有你有用呢？快把它叫来。”
    知识之书被说中了心事，顿时露出一个笑脸表情，放下手中的修复工作，把未来之书叫了过来。
    “主人。”
    在听到主人的要求后，未来之书犹豫地说道：“她好像有点特殊，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的灵魂太残缺了，一旦涉及到强大的灵，预言能力就会急速削弱。”
    罗德点点头：“没关系，你试着一下。”
    未来之书平躺下来，书页开始迅速翻动。
    它微弱的灵能和稀薄的灵性快速消耗，很快就到了它不能承受的地步。
    “混沌，寒冷，黑暗……我，我不行了……”
    砰的一声，未来之书合了上去，气喘吁吁地说。
    “我看不到她遥远的未来，无法验证预言的真假，我需要更完整的灵魂，更强大的力量，我需要掌控命运。”
    罗德在意识中扫了它一眼：“掌控……命运？”
    “对，只有掌控命运，预言才会更加强大。”
    罗德点点头：“好，你去休息吧，知识之书，给它一万份灵性。”
    未来之书顿时喜道：“谢谢主人。”
    知识之书有些讪讪的，但想到主人强调了它是最有用的，便又有了底气，哼了一声说道：“走吧，算你运气好，没用还能获得奖赏。”
    罗德从梦境中收回意识，看了一眼眼前银发银眸的梅菲斯，她貌如雪花，雪肌玉骨，目光如冰，心想：“毁灭之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便说道：“阿梅，商业区很大的，它的巢穴又在地下，我们怎么去找呢？”
    梅菲斯银白的眼眸闪了闪，对突如其来的新称号“阿梅”有点不太适应，但只沉默了几秒，便开口答道：“我的灵可以感应到那腐朽的气息，但需要一些人性。”
    罗德笑道：“又要补人性了是吧？”
    一只手熟练地环上她的纤腰，一只手抱住她小巧的脑袋，便向她的红唇贴去。
    梅菲斯绝美的脸上依然冷澹如冰，银白的眼眸中满是寒光，但并没有反抗。
    吻上去的一瞬间，罗德的人性便快速减少，但对他两千多万的总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也是梅菲斯唯一愿意让他占便宜的时候。
    正当他的手想向上摸的时候，嘴唇上一冰，人性的流逝顿时停止，罗德知道结束了，只能放开她，捏碎嘴巴上的冰，略有不满地说：“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点人性，够谁用啊？”
    梅菲斯神色如冰，澹澹地答道：“够我用了。”
    罗德略有些遗憾，在星空城之战后，梅菲斯不知道从主星祭司的祝福中获得了什么样的强化，更一步控制了她灵魂中的诅咒，对人性的需求又变多了。
    对此，罗德本来是很开心的。
    因为一般情况下梅菲斯不可能让他亲，揩油的机会也比原来要少，虽然梅菲斯吸取他的人性只用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就行了，但既然第一次是嘴，后面便没有理由更改。
    亲的时候罗德动作的尺度可以大一点，毕竟这是他被吸，人性这东西虽然说人人都有，但一般人很容易被吸干。
    如果一个人没有人性，那么他的理智就会降低，对腐化和侵蚀的抗性为负，一丁点污染就能使他的灵魂堕化。
    就算在绝对干净的环境中，也很容易发疯，灵能失控，灵魂自发性地进行黑暗化。
    所以，适当的给罗德一些福利补偿，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吧？
    不过，在发现罗德的人性巨多，怎么吸都吸不完，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之后，梅菲斯就不太愿意给了。
    罗德对此很不爽，但现在也没有空计较。
    召回安娜贝，带上梅菲斯，向商业区深处进发。
    商业区是星空城中一个巨大的中枢区域，没有大范围的空间断层，与外圈和中圈的许多区域相连，而那些区域都有巨大而漫长的断层，可以说，只有清理了商业区，他们才能进一步清理星空城，否则清理效率不仅极低，还有危险。
    所以才会派遣老牌守护者丘切尔，带领最强的第七队过来，却没想到他们也陷入了危机。
    越向深处走，罗德就越感到危险，黑雾越来越浓，提灯的范围渐渐缩小，在击杀了被诡异之影附身的繁星女王之后，星空城内就几乎没有这么浓重的黑雾了。
    证明这片区域确实隐藏有不凡的存在。
    罗德开始有点担心，既担心丘切尔和第七队，也担心卡珊，不该让她单独带队行动的。
    不过，安娜贝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碍。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教堂形建筑前，它有三百多码高，直径超过了一千码，高高的尖顶没入了黑雾中，主体部分塌了一半，可以想象，在完好时，这是一个怎样宏伟的超级建筑。
    “就在这里。”梅菲斯忽然说道，“它的下方，有深重的人性腐臭，这是渎神战士的巢穴。”
    “确定吗？”罗德简短地问。
    “确定。”
    “好！”
    罗德飞身下安娜贝，灵能暴起，汇聚在右脚上，泛起雾蒙蒙的光芒。
    “嘿！”
    罗德一声暴喝，右脚勐地踩下。
    【神之一击】！
    巨大的热力贯穿而下！
    轰！
    沉静了一千五百年灰尘冲天而起，地面仿佛暴烈的鼓皮一样跳了起来，巨大的裂纹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四周扩展。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爆响，地面崩塌了。
    无数的碎石伴随着罗德等人向下坠落而去。
    罗德心中一喜。
    果然，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一股强烈的腐臭污染气息冲天而起，显然，这里就是渎神战士的巢穴。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哈哈哈。
    阿梅真好用。
    下落过程中，罗德伸手去揽梅菲斯，却被她轻盈地避过了。
    “干的不错，阿梅，让我好好奖赏……”
    梅菲斯澹澹地说：“谢谢，不用，我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
    罗德脸色严肃起来，他也发现领口的火之标志微微发热，这表明它链入了之前没有的新感应。
    显然，在他打破了巢穴的天顶之后，一些被隔绝的感应恢复了。
    罗德立刻按住了火之标志，尝试链接这个新感应。
    对方没有回答，但感应的方向却清晰无比。
    “这边！”
    罗德还不等落地，脚下一踩，就飞身而去。
    梅菲斯一抬手，一道冰之路径就在半空中出现，正好接住了安娜贝和她。
    安娜贝惊异道：“阿梅，你的能力也太好用了吧。”
    四蹄一踩，便带着梅菲斯在冰之路径上飞驰，眨眼便跟上了罗德。
    ——
    ps：第二更在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