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来看看。”药圣走了过来,端详着划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凶手在杀害音贵人的时候,正好是苏菁洛出去的刹那,随后又通过窗户离开了这里。”萧轩翊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设想的画面。
“确实如此。”药圣与萧轩翊的判断相似。
“而且这个凶手的幕后主使不仅仅是音贵人的对手,还是苏菁洛的仇敌。这是一个有着周密计划的局。”药圣沉吟了一下,给出了更准确的答案。
“先生如何得知?”
“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蕙草殿一直有人看守,凶手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呢?”
倘若真有这样一个凶手,那肯定不能像鬼魂一样不吃不喝,而是乘着一个防备松懈的时间潜入了蕙草殿。
音贵人可是皇上的宠妃,皇上给她配备了更多的巡逻队伍,可偏偏在那个晚上,禁卫里的小队长居然称自己看错了巡逻地点,因此被调了开来。
如果仅仅是这一点,那也就罢了,但是更多离奇的事情凑在一起,就没那么简单了。
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晚上刚好有一个宫女上吊,不偏不倚就在蕙草殿外不远,还偏偏被音贵人看见。
音贵人已经怀胎七月,按理说经过苏菁洛的调养作息规律是正常的,怎么会在晚上偷偷出去散步?
“时间久远,而且就算有迷香也早就散去了,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在那一段时间或者更早一点的时候有人给音贵人下药。”药圣的推断这次和苏菁洛如出一辙。
“哦?那我需要问问苏菁洛在那段时间之前都有谁和音贵人在一起了。”
至于为什么要亲自去天牢问苏菁洛,这一点很简单。幕后主谋已经暗中处理掉了相关人员,能够给萧轩翊答疑解惑的恐怕没有几个。
在萧轩翊离开的这几天,萧七其实已经暗中调查此事,但是迟迟没有结果。
而且贸然去抓司礼监的太监或者宫廷里的禁卫只会打草惊蛇,一旦自己现身面对皇兄的质问也是百口莫辩。
“可是先生,苏菁洛现在是罪人,她说的话没有依据,这可如何是好……”
灵柩宫的守卫过于森严,而且皇后对这件事情也十分上心,没有经过检验,恐怕很难扳倒她。
“只要有足够的佐证,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药圣此次前来京城,还有一位故交要见,案子的事情他现在插不上手,只得暂时告辞。
“好的,明日我想办法遣送先生出宫。”萧轩翊一抱拳,随后推开窗户,一跃而出。
药圣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离开了蕙草殿。
萧轩翊安置好药圣以后,还不放心,独自一人前往皇后所住的椒房殿。
既然苏菁洛说皇后是凶手,那必定会有蛛丝马迹,现在去椒房殿探查一番或许有意外收获。
等到萧轩翊躲在椒房殿外的一处角落后不久,一个禁卫打扮的人就出现在视野之中。
“皇后娘娘,这是他的回信。”那人在椒房殿外四顾周围环境,见没有异样,随后自袖子里取出信封,递给了皇后。
“好了,你退下吧。”皇后显然也是心虚,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慢悠悠的回到了殿中。
信封?这信封会不会和我有关?萧轩翊暗自揣度,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萧五的这封信总算是送到了,他果然是个识大体的人,值得本宫不遗余力的去培养他。”
皇后的声音很小,萧轩翊也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一些字眼,可他听到萧五的那一个刻,瞳孔突然微微一缩。
萧五!没想到本王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是皇后的走狗!
萧轩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与萧五交流的场景,这才发现此次到行州时萧五的异常。
怪不得在行州的时候我觉得有人监视着我的举动,心里这般不安。萧五,你藏的挺深的。本王这次要是能活下来,定将你千刀万剐!
萧轩翊心中怒极,他自墙角缓缓站了起来,一个闪身,很快消失在椒房殿外。
他明白,要是萧五把他的行踪汇报,那此次他将完全陷入被动。什么搜集证据,证人清白,都会成为泡影,而楚王府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哼,没想到本宫的这位皇弟还有几分气魄,不为一介女流折腰。不过这又何妨,等你回来的时候,本宫照样有理由杀你。”
皇后读完信件后,将其放在火盆上烧了,随后更衣熄火,整个椒房殿顿时陷入黑暗。
原来萧五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皇后,而是谎称萧轩翊仍然在自己的身边,正在前往番邦巡视的路上。
数千里之外,萧五眼神复杂,望着漫天星空。那封信,他斟酌良久,最后还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选择帮萧轩翊暂时遮掩。
殿下,萧五已经仁至义尽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萧五就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天牢中,苏菁洛奋笔疾书,将自己的的心得一一罗列。
半个时辰后,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将笔掷在一边。
她岂会不知,自己的医学心得就算写了出来,也传不出去,大概率还是会到皇后的手里。
“明知如此我还写什么呢,不过是留个念想。只可惜我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毁了。”苏菁洛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萧轩翊那个大笨蛋怎么样了,他不会真的来救我吧。”苏菁洛一想起那个冷漠的俊王爷,心中就有一丝丝暖意。
“千万别来,来了估计也是死。我那么气你,你应该还在计较吧。”不管萧轩翊计不计较,反正苏菁洛早就不计较了。
次日,狱卒端了两盘丰盛的好菜摆在苏菁洛面前。
“怎么,差拨大哥,你们这是要处决我了吗?给我配这样的好菜,又是鸡又是鱼的。”
苏菁洛一点儿也不客气,撕下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嗯。”狱卒面无表情,只是轻嗯一声。
苏菁洛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
“那酒呢,总该发临行酒吧。”苏菁洛觉得手中的鸡腿已经不香了,就像嚼蜡一样。
“苏菁洛,年纪轻轻还想喝酒?本王如何从天牢外面给你带酒进来?”狱卒漫不经心的拾起一截书稿,掸了掸灰尘。
“这是你写的?”
“咳咳咳。”苏菁洛顿时呛着了,在那里不停的咳嗽,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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