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爷的大爷!
他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那天被绑到小黑屋,头上虽然戴着头套,但是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记错。
她刚才说什么?
给何建国喊了一声爸爸?
天呐!
那刘玉环岂不是这位祖宗的妈?
捋顺这一切后,庞朱浑身颤抖起来。
周围人还以为庞朱身上有什么大病。
“那……那什么,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怎么能让何先生掏饭钱呢!我,我,我去结账!”庞朱手忙脚乱的跑下楼,又着急忙慌地跑上来,一把掏走刘全安的钱包。
刘全安:???
其他人:???
刘猛跟着笑了笑:“刘老哥,您这位小舅子,可真是有趣。”
刘全安接过话茬尴尬笑着说是啊是啊。
这事刚闹起来的时候以为很难收场。
到了现在主人公跑得没影了,何建春一个人也没法唱完这出戏,表面看起来是何建国捡了个便宜,可是何建国心里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像是扎进心里的一根刺。
膈应极了。
老太太躲在人群后边都没敢露面。
何建春这混蛋玩意真是去哪都能劈开腿。
出门买根烟都能碰到十个八个跟她有点那关系的。
何建平是怎么忍到现在还不把她赶出家门的?
大概是怕被讹上吧。
这时,楼下又上来几个人。
打头的人戴着副眼镜,国字脸。
后边跟着几个穿西装的。
邳裘正好今晚跟几个从白郡过来的老板谈良城经济发展的事情。
三波人。
四种阶层。
象征权势的衙内。
能挥金如土的商贾。
混迹底层的小市民。
黑路的掌权者。
邳裘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何棠。
顺口就喊了句:“何总跟家里人来吃饭?”
人群中窃窃私语:何总?哪个何总?
何棠嘴角一抽,揪揪何建国的衣袖,故意放大音量说:“爸!邳知县叫您呢!”
听到何棠这句,邳裘想起来上次何棠说她家里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邳裘拍拍头暗道差点坏事。
何建国就上回在警署办公区三方坐下来调解的时候见了邳裘一面。
当时刘猛也在。
这邳知县莫名其妙喊他何总是做什么?
刘猛看何建国还傻愣着不动,便先行一步跟邳裘打招呼:“邳知县净顾着关心何总了,把我和刘老哥冷到一旁不闻不问。”
“噢哈哈哈,倒是我的不对咯。”邳裘看何建国的样子就知道何棠没骗他。
何建国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何棠做的那些大事。
邳裘,刘猛和何棠这仨人是心知肚明,但是这帮子亲戚们可不知道什么情况。
本来在这里看到邳知县本人就已经非常惊愕了,毕竟只是在电视机里看到过邳裘,从来没这么近距离见过啊!
更大跌眼镜的是老二何建国被邳知县称为“总”,这是什么意思?
何总?
难不成刚才何建国在饭局上说到的发财路子是真的?
一城知县主动打招呼问候,他还爱答不理的,这说出去谁信啊!
这不,他们就见到了。
何建平悄悄挪到何建国那里问:“哎,二哥,你跟邳知县认识?”
何建国此时堪堪回神,刚想说见过一次,就被何棠拉着去了邳裘那边。
“邳知县跟他是怎么认得的啊?”
刘全安问道。
要是这俩人有些关系的话,庞朱那事会不会给他以后的生意造成影响?
上回庞翠翠带着庞朱去警署,刘全安正好有事没跟着去。
庞翠翠是个目中无人的,这点丢面子的事哪会跟他刘全安提呢?
这不,现在他刚知道邳知县跟何建国之间还有一条无形的线。
“这是何总的女儿吧,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邳裘大概是喝了几盅,秃噜出来的每个字都让何棠眼皮狂跳。
英雄出少年?
何棠?
何建国狐疑看向何棠。
何棠笑不露齿:“邳叔叔好。”
转头何棠跟何建国解释,说她跟邳裘的女儿认识。
“邳知县不是只有个小公子吗?”
刘全安听到后纳闷,并问了出来。
这下该轮到邳裘眼皮狂跳了。
他哪来的女儿哟,要是有女儿,他倒是希望生个何棠这样的闺女。
他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天天插科打诨不正干,净给他惹是生非。
何棠:“二胎。”
何建国赶忙捂住何棠嘴:你可少叭叭两句吧!
何建国还向邳裘大方承认自己不是何总:“邳知县,我也不是什么老总,就是最近正在搞塑料品加工小作坊,养家糊口罢了。”
“这是好事!良城塑制品加工业还未萌芽,你这作坊就是星星之火,还真是期待燎原的那一天呐!”邳裘说。
“奥哟,只顾着跟你们叙旧,忘了介绍这几位!”
邳裘一拍脑瓜,笑着介绍他身后几位西装革履的人。
“这位是白郡大山地产的姚大山姚总。”
“这位是白郡运输巷的丁波主任。”
“这位是……”
每听到一个人的名号,家里那帮子亲戚们心里就咯噔一下。
后边几个人虽然没听说过,但是人家那职位明晃晃摆在眼巴前儿,是他们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姚大山?
白郡响当当的人物,饶是他们常年在闭塞乡村,也都知道姚大山的大名。
这位地产大亨产业遍布白郡,良城好几处房产小区都是这位大佬的产业。
人若没有高度,看到的全是问题。
人若没有格局,看到的全是鸡毛蒜皮。
就在他们还怀疑何建国是不是打着合伙的名号试图找他们借仨瓜俩枣的钱,可人家转头就跟白郡大企业家谈笑风生了。
这一波,邳裘算是给足了何建国脸面。
为的什么?
就是因为何棠替他解决了番卫队这个大ma烦。
至于何棠是不是会做第二个番卫队,邳裘不担心。
他认为她不会。
他把景区建设交给天唐公司来做,一来是天唐非常适合,二来算是还了番卫队的人情。
这样邳裘与何棠之间就不存在什么亏欠的人情账了。
何棠会让邳裘这么快的退出?
常言道,染坊里还能倒出白布?
几天前刘猛打听到邳裘要在今晚会见从白郡来的几位大企业老板。
这不,在何棠的无心指引下,何建国决定在今晚设宴。
而邳裘查了何建国一家的档案,知道何建国一家都是祖辈住在珉湾村。
而刘猛是在珉湾村的邻村,小刘村。
这刘猛大概率是与何建国熟识。
想到这里,邳裘对刘猛说:“小猛啊,既然这么巧,也省的日后再叫你跑一趟白郡了,今晚就一块坐下来唠唠吧!还有何先生,也一起?就当随便聊聊天。”
邳裘点了刘猛,何建国,还顺带捎上了刘玉环与何棠。
没叫刘全安。
刘全安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就跟邳裘告了别先行一步。
而何建国家其他亲戚也都非常和蔼的对何建国说让他先忙生意,她们自己回家就行,不用担心。
何建春看到那几个穿笔挺西装的成功人士,更是眼睛都移不开了。
不像庞朱那样肥头大耳恶心油腻,这是真正的有钱人。
那举手投足间就带着某种特吸引她的气质。
对,就是贵气!
“哎哟。”
何建春暗叫一声。
她低头一瞅,家里老太太正使劲掐她的腰间嫩肉!
老太太恶狠狠蹬何建春:“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小娘皮子是莫得脸面儿,赶紧滚!”
她一看何建春那模样就知道这小蹄子又在想那些破事!
那帮子人他们一大家子得罪不起!
索性招呼着家里徒子徒孙们赶紧离开良城大饭店。
何棠一家都已经吃过一顿,这会儿也不饿。
这局姚大山做东,点了刚才没舍得点的海参鲍鱼汤,每人一例。
还开了两瓶没贴标签的白酒。
刘猛很有眼力界儿的坐在门口位置,给在桌上的所有人斟酒。
姚大山看刘猛很年轻,又这么会来事,便主动与刘猛交谈了两句。
发现这个看起来有些虎的青年并不像他的相貌和名字一样。
他说话严谨,思维逻辑清晰,沉稳踏实。
甚至,滴水不漏。
姚大山问刘猛:“小猛怎么不喝点?”
“我要是喝醉了,还怎么服务各位领导啊,哈哈。”
刘猛秉持何棠的敦敦教导,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推脱不掉的酒局也要保持五分清醒。
姚大山想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倒是何棠抿了口那酒觉得甚是好喝,偷摸喝了至少一杯。
那透明玻璃杯是中号白酒杯,三两三的标准。
其他人没注意何棠,但是邳裘可是打从一进门开始就暗自观察何棠。
除了低头盛过两次松仁玉米,就是偷摸喝杯中的酒水。
敢情这还是个酒桶子?
饭局期间邳裘跟姚大山和丁波谈生意,何建国知道机会难得,便仔细跟着旁听。
何建国了解到良城现在局势颇为复杂,以刀疤为首的斧头帮占据整个城中心,而西首的偏远郊区大部分是即将要动土的景区规划地。
席间邳裘还说番卫队夜间遭受重创,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这样一来良城西首就成了净土。
大量闲置土地,价格低廉,又直通海边。
这就是块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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