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侯军一大部分人快速去下游寻找泄洪的地方,江玉衡带着人伐树,燕骁带人做避难所跟临时军营,就连户部那群文职也忙碌了起来。广平郡里的百姓看到对岸的赈灾军忙碌的身影后安心了不少,也不再放弃,统计人数全部排队来到距离河对岸最近的城门等待着。
过了半个时辰第一批木筏建造完毕,江玉衡刚要带人上去就被桃儿拦了下来:“少爷!您万金之...”
“你放屁!!赶紧给我闪,少tm耽误老子办事!”
桃儿又不放心道:“那我跟少爷一个木筏。”
江玉衡瞪了眼桃儿:“那还不快上来墨迹什么玩意!”看到皇子身先士卒,将士们也没有犹豫的,全都干劲十足,第一批木筏在大雨中缓缓靠近广平。城头上的百姓全都激动的热泪盈眶“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宁国万岁!!”
江玉衡靠近城头望着这群饥民大声叫道:“河对岸有吃的喝的,有衣物还有御医,都不要挤,所有人让老弱病残孩童先上木筏,大家都有份不要乱!”
原本嘈杂的声音被江玉衡的声音盖过,所有人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信任感,都自觉的让妇孺孩子和病人先上木筏。这边木筏刚走,对面新一批的又开赴过来。一趟接一趟的运送着饥民,到营地的饥民,吃着馒头喝着热粥,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在帐篷里排队等待御医检查身体,久违的心安与饱腹感让他们忍不住留下泪水,劫后余生后所有人紧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家人互相抱着痛哭,而也有些人形单影只,只剩下了自己.....
当这几万灾民安顿好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洪水渐渐退去,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耀在灾民身上,存活下来的灾民都露出了笑容,活着,他们还都活着。
忙碌了一夜没有停歇江玉衡此时因指挥工作,喉咙早已嘶哑,刚端起热粥的碗就有斥候来报,两千泄洪的将士陆续回来了。同时也有二十七人被洪水卷走,永远的回不来了,江玉衡听到汇报心猛的揪了一下,拳头攥紧眼中泛红,强忍着泪水一口把粥喝完,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嘶哑的对站在一旁湿了眼眶的燕骁说道:“燕统领,这二十七位牺牲的同袍,回到帝都给他们亲人十倍,不!二十倍的抚恤,钱由我出!”
燕骁盯着江玉衡看了一眼后单膝跪地:“臣!替他们谢过殿下!”
江玉衡扶起燕骁道:“我们的战斗还未完结,其他灾区还需要我们,懂吗?”
燕骁重重点了点头,江玉衡转身看向下游对着二十七位同袍离去的方向缓缓低下了头,身后的将士,灾民也低头默哀。
洪水逐渐退去,露出满是淤泥的地面,也露出了地面的尸体...
江玉衡嘶哑着对燕骁说道:“去灾民那找一个话事的人来。”燕骁听完抱拳转身离去,没一会一个脸上有些泥污青年被带了过来。
青年对着江玉衡拜道:“草民林逸拜见五皇子殿下”
江玉衡拉着林逸站起身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逸红了眼眶回道:“回殿下,广平郡郡守林秋风是我父亲,我游历四方,四处求学所以并没有一官半职,而月初是家父诞辰故而回家庆寿,没成想竟遇洪水,父亲为救城中百姓..被...被洪水卷走,至今生死不阴!随后城中百姓认得我,我也临时挑起重担,带领城中百姓前往城头避难,能吃的都吃完了,可就在我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殿下您来了呜呜呜”林逸说完哭着就又要给江玉衡磕头,却一把被拉起:“来,起来,你的任务还没结束,我会留下一百军士跟物资钱财和两位御医,但是前方还有其他灾民在等我们,他们的此时的处境没人比你更清楚,你要带领这些灾民做好灾后重建工作,一直等到我们回来知道吗??”
林逸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江玉衡,重重的点头:“是!”
江玉衡拍了拍林逸的手:“这里就交给你了。”
转过身江玉衡对着将士们嘶吼道:“将士们!斥候来报前方还有太原、平河、上党、魏东四郡的灾民在等我们,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将士们齐声吼道
“你们现在都算是有抗洪经验的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我怕他们撑不住,所以我打算分为四队,每队七百人,燕骁领一队去平河郡,木七领一队去上党郡,桃儿领一队去魏东郡,我领一队去太原郡,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阴白了吗?我不希望再听到谁牺牲的消息!”
众人称是,燕骁看着江玉衡,或许这位五皇子也是天下人值得托付的人也说不定...
分队完毕,准备出发,桃儿走过来看着赵云拱手道:“少爷就拜托了!”赵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上马。江玉衡身后跟着赵云汤贤缓缓开赴太原郡,大军刚走没多远,只见后方的灾民齐齐对着江玉衡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双手合十为赈灾军祈祷..
路上偶遇到一些逃难的灾民,分发了粮食后就让他们去广平郡报到,时不时也会遇到不少饿死的尸体,甚至连个亲人都没有,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荒草里,他们活这一世就是为了今天饿死在路边吗?江玉衡心里想到此处又看向兖州跟幽州的方向,难道这两处的赈灾支援不比应天府近吗?只是幽州的靠山王,兖州的真定王坐视不理罢了,本就是花钱买来的王位,他们又怎么会为了藩地之外的冀州浪费自己的钱财,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确实,事不关己罢了,可现在造成这一切的不也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吗?如果不是他买卖王位,如果不是他顺天溃败,这些百姓又怎么会让在千里之外的应天派军支援?
就连赈灾银都是自己出的,朝廷已经匮乏到这种地步了吗?朝中贪官,藩地的藩王现在恐怕还在他们金砖玉瓦的宫殿里用搜刮来百姓的钱逍遥快活吧?谁又会真正的去管灾民的死活?皇帝恐怕也不想管吧?可是不管史官怎么提笔写他?灾民造反怎么办?不是皇帝他还是个什么东西?没了皇位还怎么贪图享乐,是不是有一天为了帝位,要把亲人也卖了,甚至把国家也卖了...
想到这江玉衡心里也豁然了,本想当个闲散王爷逍遥赚钱过一生,可在这个满目疮痍,一碰就碎的宁国,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削藩!!
削藩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是做不到的,帝都权力的中心是不会让自己有一丝浸透的可能,作为皇子暗中培养势力可以,但私养军队...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除了太子之外,皇子成家皆可封地称王,称王才能光阴正大的招募军士,有军队才有削藩的可能。只要削藩,宁国统一起来,那就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
一念至此,江玉衡深深看向应天府的方向,轻声低语:权力么..随后急行开赴太原.......
东风吹破少年梦,
从此再无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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