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月底,29号、30号两天月考。月考结束是五一假期,高三可没什么七天长假。他们就放两天,而且第二天晚自习就得回来,离得远点的乡镇上,午饭后就要往回赶。老师更累,一天假都没有,月考的试卷得赶着批出来,一上课就要统计了。
五月三日,周五,漫天的杨花柳絮吹的人不敢开口说话。19班的学生们也不敢开口说话,都是一半艺体生的情况,人家20班这次月考杀进全级前五了,他们还是倒数第一,这就很离谱!
王老师就意气风发得很,“这次全级前三名依然是我们的;前二十名我们占了一半;前100名我们占了26个!”
底下阵阵的欢呼,王老师也不管,等他们安静点才继续,“你们再接再厉,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老师的奖金考虑,老师年纪不小了,还指望这把存钱娶媳妇呢。”
不知道谁喊了声“老师,你娶不上媳妇纯粹是因为丑。”
这下老王不高兴了,“谁说的?谁说的?给我站出去!”说着一指门口,就看到赵主任拉着黑脸站在那里。
这个班是真出息了,赵主任听着闹腾,想着过来看看,给点肯定给点勉励。过来就看见这一出,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老王立马怂了,扔下学生不管,乖乖的出来关上门等着训斥。赵主任你你了两句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跺脚回头走了。
老王回教室得意,“搞定!没事儿!”
下面一片嘘声。
俗话说人欢无好事,高兴没几天,老王就差点愁白了头发。
当班里有一个学生咳嗽的时候,王老师没有理会,毕竟感冒咳嗽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当有三个五个咳嗽的时候,王老师就有点担心了,这恐怕是又一波病毒性流感过来了吧?一周下来,接近二十个咳嗽的了,上课的时候此起彼伏的严重影响课堂环境,这种情况老师又不能管。
级部开会的时候,统计下来每个班都有传染的,多的七八个,少的也有两三个。只有20班,接近二十个了。学校决定整校区的喷洒消毒,食堂熬大青叶,学生们连着喝三天。
20班已经有发烧的了,几个抵抗力差的靠医务室开的药好像压不住了。于是最严重的五六个被一起呼啦啦带着去医院看了,集体开了药,最后被苏北带回了家,又请了楼下门诊的邻居过来,给打上吊瓶。众人大多是第一次来,而且因为病着,都蔫蔫的坐着很老实。陆续打了一周多,有好转了离开的,有严重起来了加入的。直到19号家里才清了场。
这天是周日,傍晚的余晖从窗户斜进来,是泛着金芒的红色。
“我准备去央音了。”在古琴前坐下,苏楠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跟对面的苏北说。
“不跟我一起去人民大学了吗?家里怎么说?”苏北倒是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情绪,只是疑惑。
“我妈肯定愿意我去,年前报名、年后专业考试都是她拽我去的。她说先考过了再说,练了那么久不考一下可惜了,考一下做两手准备。不过我感觉她就打定主意让我去央音了,毕竟那是她的母校。”苏楠正视苏北双眼,“另外,我发现音乐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我妈说央音有个专业就是音乐冶疗,我想兼修音乐学和音乐冶疗。”
苏北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只是问,“那你喜欢音乐吗?音乐不止是弹琴,还有很多相关的知识都要学,看那些书的时候,有觉得枯燥或者厌烦吗?”
苏楠脸上带着笑意,“我喜欢音乐,小时候我妈教我弹钢琴,练了几年也没真的产生兴趣,就是为了她高兴练的。现在我弹古琴就心里安宁,我喜欢这个感觉。其它知识也不难懂,我觉得我学这个能轻松一些,快乐一些。”
“那就去吧!阿姨熟悉那里,以后的路她也能参与进来,想必也会高兴的。”然后感慨一句,“有个老校友的妈真好,还没到学校就什么都能了解清楚了。”
“要不我们都去央音,好不好?你不是能写歌作曲的吗?可以去作曲系。”虽然知道不可能,苏楠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苏北果然摇摇头,“考试什么流程你比我清楚,专业课年前报名年后考,都过去的事情了。再者我志不在此,原来懂一些只是为了陪你……”
苏北感慨着,说的随意。苏楠却听的双眼泛起光彩,阴亮的像鲜花盛放的早晨。
电话响起,帅强喊人过去了。
两人一起往帅强家过去。很奇怪的是,他们以前走路都是挨在一起,就是胳膊摆起来会时不时碰到的距离,现在隔开了些,中间能走个人过去的样子。自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心灵似乎更近了,身体却不知怎么拉开了距离。
刚进门就听见一帮人闹哄,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了,零食水果的在桌上摆了不少,一边吃一边吹牛。
“……我跟你们说,这个真不算恶心的,我跟你说个恶心的吧。话说在一个夜高风黑的偏僻巷子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被尾随的流氓堵住了。按在地上就往上亲,女子一脸不屑的说了句话。你们猜怎么着?”陈小伟正演的起劲,还吊胃口。
“我不管怎么着,就想问问夜是怎么高的、风是怎么黑的?”常敏嘴快,找别扭也讲究速度。
“别打岔,快说快说”众人催促。
“那流氓直接趴一边狂吐,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说了什么恶心的话,这么厉害?”
“她说这辈子没刷过牙,一开口就把流氓熏吐了,哈哈哈哈。“陈小伟很得意的讲完。
方美萍瞬间感觉不好了,刚才那个踩到脏东西的没觉得有啥;那个被脏东西撒到身上的也没觉得怎么样,虽然嘴里也喊恶心,到底只是一种对脏东西的排斥。这会儿一说到口腔里的问题,她这种最讲究个人形象的,马上就被恶心到了。
一见说吃东西能让人起反应,眼尖的陈小伟立马来了精神,“话说前天德斌拿了一个大红苹果,美萍看见了非常馋。德斌人多好啊,就说,这么大的苹果,你自己也吃不了,不如我先啃两口再给你……”
这是要说口水的事情吗?方美萍没觉得这个有什么,她还想当演员呢,能少的了吻戏?
“德斌咔咔啃了两口,递给美萍。美萍看着苹果的缺口欲言又止。德斌嚼完了咽下去才问,‘你怎么不吃啊?’美萍脸色难看的说,‘这里有半条虫子,还在动。’德斌不以为意,‘嗨,不就半条虫子吗?……嗯嗯?半条虫子?半条!’”
陈小伟一人分饰两角绘声绘色的学完,方美萍就捂着嘴,感觉胃里翻腾的厉害。
李德斌对此却不屑一顾,直接也拿真人演绎,“话说年前小伟家里熏腊肉,有一天晚上起了大风雪,火灭了,架子也倒了,一家人起来四处捡。到了第二天,重新起火熏制,小伟看看架子上有一块颜色特别深的,感觉不能继续熏了,也想着先蒸上尝尝味道。就拿屋里切下来一小块,生着嚼嚼咸度够不够……“
“啊,这么恶心的吗?腊肉能生吃吗?“苏楠的家庭决定了她很少吃这种东西,不过想想生肉挂在那里好多天都变了颜色,也无能接受。
“哎,听我说完,这才到哪儿。他正嚼着呢,就见他妹妹冲过来一把抢走了那块“腊肉”,满脸通红的质问,‘哥,你怎么可以吃人家扔掉的姨妈巾!?”
“呕,受不了了!”
“恶心!太恶心了!”
“恶心死我了,李德斌你快去死!”
“不行了,我得缓缓,怎么能想出来这么……”
“李德斌,肯定是你吃过对不对?”
陈小伟咂咂嘴,一脸的向往,还剥了块高粱怡扔嘴里嚼着,“唉,要是吃姨妈巾能吃出来个妹妹,信不信我能每天拿它当辣条吃?
生活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几个人凑在一起,越是恐怖的电影越忍不住看,越是危险的活动越是想参加。就像这会儿,都觉得恶心了,还是忍不住想说想听。
苏北打断他们,“别说这些恶心的事情了,多大人了,正经点。尤其是德斌,前几天去我那里抄起个纸杯就喝,咚咚咚喝完了就往厕所跑。我跟过去问问怎么了,他说喝了一口才发现杯子里是痰,就是太粘了咬不断,都喝了。”
“呕~”方美萍转身就趴垃圾桶上吐了。腊肉的画面感她刚在脑海里呈现出来,吃痰的画面就来了,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嗝~”李静怡捂着嘴冲厕所去了。
喝痰还咬不断的画面感太强,牢牢地霸屏着众人的脑海。一个个直感到胃里抽搐。
这次韩素素和苏楠都没事儿,她俩刚刚被陈小伟尝生腊肉那段恶心了一下,跑阳台边说悄悄话去了,后面姨妈巾什么的没听到,正好躲过了一劫。
常敏压了好几压才控制住自己,喊了声,“收拾他!”
李德斌第一个冲上来,除了帅强,一帮人都跟着围了上来,七手八脚把苏北按在地上,揪耳朵的,捏鼻子的,挠痒痒的。一时之间,各种怪叫笑闹声响成一片。苏楠和韩素素在阳台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帮人,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韩素素小声说,“是不是苏北惹众怒了?”
苏楠笑的很开心,“应该是呢,他很久没皮了,跟大叔一样。”
“那你是喜欢他皮,还是喜欢大叔?”韩素素挑眉。
“……皮大叔。嘻嘻”苏楠现在跟几个好朋友已经毫不掩饰了。不是以前那种“反正我很清白,不怕你们起哄”的随便态度。
注意力一分散,李静怡和方美萍也瞬间复活了,冲出来加入战团,一人捉住苏北一条腿,不让他踢腾。常敏转头的时候瞥到苏楠在看笑话,眼珠一转,又喊了声,“扒光他。”
扒光是不可能真扒光的,仨女生在里面掺和着呢。不过还是把卫衣撸上去蒙住了脑袋。
“啊,苏北,你皮肤好白啊。”方美萍盯着苏北露出的肚皮一脸艳羡。
“还很滑。”要不说老实人说实话威力更大,李静怡竟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把,还感慨。她胆子不大,平时也比较乖巧,这一举动把大家都惊住了,她自己反应过来也腾地红了脸。闹腾也结束了。
苏北爬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虎着脸威胁李静怡,“我的身体被你摸了,你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
李静怡往苏楠那边小步的后退着,祸水东引,“小敏呢,你先找她。”
苏北不为所动,“我们小时候还一起光屁股洗澡呢,能跟你一样?你这可是纯粹的占我便宜,抓紧的,你怎么赔吧?”。
“要不,我把我亲爱的楠楠姐赔给你?”李静怡也看出来自己被逗乐子呢,胆子大了起来,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是我女朋友,还用你赔?”苏北依然不为所动,不过这次效果不好。组CP的话题吵了很久,两人却从来没表达过什么,这次算是正经正式承认了。一时男生纷纷起哄,苏楠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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