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花朵皆尘灰

    
    我有个很大的缺点，只关注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情，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最好见闻都免了。为此每次云皎然都要说我，真不知道你是专注度高还是对人太冷血。宋浮生就会很配合的说，绝对是前者啊，我家沈清嘉最有爱了，多温暖的一姑娘啊。
    ……
    所以认识庄周这么长时间也经常在学校碰面，而且他属于每次只要碰到我就会热情打招呼。“沈清嘉，好巧。”
    “沈清嘉，我喜欢你的发卡。特别适合你。”
    “沈清嘉，今天还开心吗？”
    “沈清嘉，我的号码你确定存好了吗？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
    “沈清嘉，今天是你喜欢的阴天。”
    ……
    庄周每次说话都是以“沈清嘉，…”这样的句型开头。而我每次的回复都是“嗯。”其实我并不是没有什么话可说而是腹诽了半天觉得没有回话的必要于是只好匆匆结束。在我看来庄周就和任何一个在学校遇见的甲乙丙丁一样，不一样的是，庄周容颜倾城。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遇见宋浮生开始，这眼睛，这心就只能容得下他一人。
    人们总说病时的人最脆弱，虽然身弱，心更是。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生病的那段时间确实最最幸福的。因为生病了就可以毫无顾忌，可以任性妄为，不上学，不吃饭，都不会受到批评。所以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生病了。
    “……”关于生病这个话题我们的卧谈会在最开始的学期就已经讨论过。不过很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秉承着“生病是一种幸福”的鬼话。没有一个人喜欢生病。大家都这么说。我记起那是刚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有养成晚睡失眠的不良习惯。不过那天晚上海聊结束之后，我还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
    ——我确信没有一个人喜欢生病。
    ——我也同意。
    ——生病的时候就可以赖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宠溺。
    我一边想着她们几个不谋而合的观点一边想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偏执，竟然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睡着……现在想起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按照云皎然的口吻来说，“怎样都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不得不说，我有时候就是讨厌云皎然故作深沉讲话的样子。
    本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庄周竟然知道了！而且在当时我还不知道，还是过了一两年之后才知道。某天庄周给我打电话说，虽然生病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担心，但是自己还是太遭罪，所以你就不要这样虐待自己。那时候我正发着高烧，请假在家休养。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们担心极了，妈妈更是寸步不离，一直不停地问我有没有好一点。
    我说，我就是喜欢生病。说完之后，看见我妈妈凶恶的眼神，我只好改口，怎么可能。谁会喜欢生病啊，最讨厌了。
    绕来绕去，她们仅仅只是想要我开心。所以，我要说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庄周属于闷骚型。
    这是宋浮生半天憋出来的话。
    ……
    群里再次安静，一直在观战的我，心里琢磨的就是，庄周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后悔当初听了云皎然的话，贸然进了这样非人的地方。
    但是。
    在我看来庄周他还是属于腼腆内敛的温婉男子。这点和宋浮生还是有丁点相似，都很温柔，不过宋浮生是很大方外向的人，擅长制造氛围。而庄周完全不会说轻巧的玩笑话。
    “宋浮生，你就别策庄周了。咱们以多欺少太不厚道了。”云皎然说。本来我以为这是要结束了，心里正窃喜着。谁知道云皎然是话还没有说完。“要不，沈清嘉和庄周凑一组吧。我和宋浮生一组。云皎然就当裁判好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云皎然你是要抛弃你高贵冷艳的女王风范了吗？“云皎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接地气？”我自然是最最抗议的。云皎然的算盘我还是猜得到的。
    “好啊。”宋浮生说。
    “好啊。我就辛苦一点吧。”云皎然说。
    “还要补充一点，少数服从多数。以上。”云皎然还真是够厉害，一丝余地不给我。她们三个人都同意，就算庄周也站在我这边，我们还是输。如果宋浮生这会出现的，也许就是平手了。脑海里一瞬间冒出这样的念头。
    “没有人反对呢。那就这样开始吧。输掉的人请晚饭好了，对了，最近有新电影上映，我们也一并去吧。回头约时间。”云皎然又说。
    “我们这是要干嘛？”庄周问。
    “庄周你想干嘛就干嘛。你是咱们群里长得最帅的，所以给你优先决定权。”云皎然说。我真怀疑者裁判到底是干什么的。
    “……”庄周只有继续卡壳。
    “为什么要分组？难不成是辩论赛？”庄周想问的其实也是我想要问的，但是看见屏幕上的回话，我感觉自己还是换种问法吧。
    “真心话大冒险。我突然想到的。”云皎然说。
    “……再次感觉被骗了。”我在群里说。“一直被你们几个牵着鼻子走，现在都回不了头了。”
    “沈清嘉，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回头。宋浮生已经是过去式。你们根本不再可能。虽然他没有退群但这代表不了什么。我们的眼睛都是长在前面的，所以无论何时都要向前看。千万不要回头。”云皎然说。
    “一旦失去的东西就拿不回来了。我一直都知道。”我说。心里疼得厉害。我怎么就这样失去了宋浮生了呢？
    “你们之间不算失去。”云皎然说。
    “是啊，他没有失去我。是我失去了他。”“因为我还爱着他。”我说。
    “沈清嘉你这么说，完全是便宜了宋浮生。凭什么先离开的人还要这样被你爱着？你犯傻也要有个限度啊。”云皎然是隔了好一会儿才敲出这么一行字的，她看上去比我激动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