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芜槐走在一个广场的路上,想着前两天师父说的话。
加入异学会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张国傲给自己讲了不少入会后的福利,同时这意味着自己背后也有强大可靠的势力。
但,更好的待遇也意味着同等的责任。
如果加入异学会,就免不了被指派出去做任务,和各种各样的邪祟作战,会里的伤亡率可不是说着玩的。
连自己的师父都只能算是半个会里的人。
而且他不喜欢被人管束,他更爱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是张国傲要求自己入会,他可能想都不想直接加入,自己的师父绝对不会害自己,一定会给自己谋最好的出路。
不过张国傲仿佛并没有这个意思,他的话说的很清楚。
“我能理解你自由散漫的性格,但你现在毕竟在被鬼修会的人盯上了,协会没理由没资源也没义务时时刻刻保护你,同时,异学会该带你看你也都看到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协会方也希望你的加入。”
“那师父,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认为,你需要投名状。”
“楼道的事件里你确实表现不错,但这事不能声张,得隐瞒囚铃在你地方的事情。击退左百的确很能说明你的实力,但目前只是有他的消息,并没有看到他人,此事还没法核实。”
“你要是能再干件拿得出手的功绩,也不用多,处理个1级的小鬼就行,再加上师父我的推荐,我想应该能一下就谋个不错的职位,不用从头开始干那点脏活累活。”
柏芜槐细细想着师父的话,确实有道理。
不过这事并不着急,灵异事件本来就不是说来就来的,况且王日沉那的宝贝还没送到手,等东西到了再慢慢找委托也不急。
他想休息几天,眼下,他有件私事要去做。
现在是周一晚上的九点,柏芜槐拐进了一家酒馆。
【奥巴拉墨西哥餐厅】这是他喝酒最喜欢来的地方。
熟练地打开手机扫码,柏芜槐看着屏幕上的菜单。
他穷怕了,他过了太久每个月要为花呗和借呗发愁的日子,赵怀给的十几万他还没来得及花,他得犒劳一下自己,怎么说这也是用满身的伤口换来的。
虽然这些伤口已经长好了。
taco,墨西哥卷饼,奶油意面,墨西哥三明治...琳琅满目的菜品被放上了桌。
柏芜槐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四周。
他所在的餐厅,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个年轻人晚上饮酒作乐的酒馆,身处一个青年广场的最中间,附近就是大学城。
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们这会儿也开始陆续进入餐厅点酒,里面甚至有金发碧眼的白人和留着胡渣肤色煤炭般的黑人。
晚上到了,这是放松或狂欢的时间。
“差不多了,”柏芜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饭饱了,也该喝点了。“老板,一桶柠檬伏特加。”
他没有选择用手机扫码点单,这家店的老板其实和他认识,而他要的酒也和酒单上的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伏特加倒的更多。
柏芜槐举起酒杯,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四周的位置已经被坐满,座无虚席,店里很是热闹。
但此等繁华和他无关,他甚至找不到一个能碰杯的人。
他对着窗外的月亮举了举杯,今天是满月,轻盈的树叶挡住了月形,但没挡住皎洁的月光。
他一口气干了一杯,今天对于柏芜槐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曾经有个女大学生,父亲一人在家的时候绊倒了地上的电线摔死了,伺候家中闹鬼,疑似父亲冤魂不散,柏芜槐帮她解决了问题,从而与她熟识。
两人都走进了对方的朋友圈子,女孩有个很好的女室友,女闺蜜,曾经三个人玩得很近,聊得很来。
她的女室友叫贺妍,美的像是雕塑一般,惊为天人,脸庞精致得能让每个男人都忍不住眼神在她脸上多停留几秒,她长得很高,和柏芜槐一样有一米八之高,身材又好,是那种出去喝酒逛街都能被星探找上的程度,和她相比,叶琀笙,吕丹,江婉,周瞳水都黯然失色,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可惜,她是个恋爱脑。
她有个身材超过两米的巨人对象,异地恋,男方一直花她的钱,背着她沾花惹草,甚至还打电话辱骂她,她因为闹分手感情受挫连喝了大半个月的酒,每次喝多了就哭的像个泪人。
对于柏芜槐这个预测师来说,这是很常见的现象,但也是很头疼的现象。
他最后给出的建议是,分手,不要和好。
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算命的里面有一句话,就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劝和不劝分。他清楚自己的建议意味着什么,行业里因为劝别人分手离婚结果被另一方砸店砸场的事情他都见过。
但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职业预测师的角度来讲,他看不到这对情侣的未来在哪,不管是两人的八字还是相遇的年份,甚至是现实的情况,都太糟糕了,这是个死局。
“劝和不劝分,这是封建的糟粕,是对他人幸福的泯灭,不使用于现代。如果恋爱观从古至今在发生变化,那么我们行业的准则也该有进步。”
但贺妍还是和好了。
以职业预测师的角度来说,这是件很常见的事情,柏芜槐给到了该给的建议,他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是贺妍的选择,和他没关系,他不能替别人做决定,他不能干涉他人的因果。
但他还是有点不爽,和预测师和客户之间给些建议就完事不一样,他陪贺妍喝了两周的酒,自己都快喝恶心了,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但她依然选择了自己不想看到的道路。
他甚至都能算到贺妍什么时候再次分手。
“我跟他和好了。”那晚的贺妍两腮微红,酒馆窗外吹来的微风撩起她的秀发,“你会祝福我们吗。”
“你现在有多开心,分手那天就有多难过,我都能看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分手呢。”
柏芜槐举起了酒杯,他笑的有点不屑,“一年后的今天,还是这个酒馆,这是这个位置,到时再喝一场,在那之前便能见分晓。”
“干杯。”
可惜,有一天,女孩和贺妍因为一些事情闹翻了脸,那一次柏芜槐站在了女孩这边。
可惜,在那之后,柏芜槐和那个女孩也吵翻了。
可惜,他和贺妍已经没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了。
可惜,那“一年后的今天”就是现在,而只有柏芜槐一个人能遵守约定了。
时至今日,贺妍和那个女孩都读完大学回了老家,柏芜槐有点不知道,自己这份浪漫到底是在做给谁看。
也许只是找个借口回忆点往事罢了。
“这么忧郁啊帅哥。”一道声音传来。
柏芜槐没搭理她,他甚至没抬头,因为他知道自己长得挺丑的。
“一个人喝酒吗,周围的位置都满了,你看我们能拼个桌吗?”见对方不回应,女孩继续追问。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这下柏芜槐知道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了,但是他依旧没抬头,他不想自己这份难得的清净被人打扰。
他可不是那种出来喝酒是奔着妹妹去的,喝酒就是喝酒,就是买醉,色念只会让酒局变的不纯粹。
他确实俗,但没俗在那方面上。
“真的吗,也许我们俩一样呢。”女孩搬开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柏芜槐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他没见过这么不请自来的家伙儿,就算对方是个女生也...
他愣住了。
“好久不见。”身材挺拔的女孩脸上画着淡妆,和他打了个招呼。
“贺妍。”柏芜槐会心一笑,念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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