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东西没什么太了不起的,十字架才是一切的根源。”
“但要把那十字架拿下来,恐怕不容易,这洋娃娃机灵的很,硬抢,是抢不过来的。”
“那么,就必须抓住机会。”
柏芜槐从一开始就盯住了罗伯特身上的十字架,他只是一直没什么好机会把那玩意儿取下来。
自己的符箓全部用光,卷发的男子也不是能完全信任的对象,若不是发现了十字架的秘密,他可能已经转身逃跑了。
眼下,罗伯特骑在卷发男的身上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而柏芜槐从后面死死地抓着勒住了罗伯特,试图把十字架拽下来。
“好痛!”两个人内心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这火虽然被压制,也没有烧到人的身上,但还是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灼烧感,十字架发出的光芒看似无害,甚至带点神圣,实则像被近百度的光线直射般难受。
柏芜槐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要变成一具没有水分的干尸了。
可罗伯特的力气之大,硬是一动没动,掐着身下的卷发男,他的两个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一样瞪的和灯泡似的,正常人的眼球不可能有这么大,略显短小的手指挖进了卷发男的皮肤下,渗出血来。
卷发男已经到了生死的关头,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自己的意识开始消散,游离,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黑雾会不会被符箓的火燃烧,下意识地发起反击。
一道人形的黑影从卷发男的身体里冒出,这黑影并非卷发男本身,而是个拘搂老人,可这黑影只有个大致的人形,看不清五官,甚至连手指都像是连在一块,完全无法分明,像是戴了双厨房微波炉用的隔热手套。
黑雾组成的老人用双手紧紧捏住了罗伯特的小脑瓜子,全然不顾火焰,罗伯特的脑袋一点点被捏的变形,好像颅骨都被捏碎了,甚至有开裂的迹象。
而身后的柏芜槐也没闲着,他一手死死抱住罗伯特,一手抓住十字架试图拽下,可那十字架像是被焊死在罗伯特的胸口一般,纹丝不动,别说拿下来了,转一圈换到罗伯特的身后都不行。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柏芜槐现在很着急,卷发男光是自保就已经很吃力了,自己也没别的东西可用,如果这都拽不下来,等卷发男死了,自己也跑不掉。
他把胜利堵在了这一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
罗伯特仿佛察觉到了柏芜槐的意图,身边的孩童们看向了柏芜槐。
可他们的行动仿佛受到了干扰,围城了一圈,看着地上缠斗的三人,又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最后,他们的目光转移到了罗伯特身上。
仅剩的几个孩童似乎下定了决心,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狰狞且愤怒的表情扑了上来。
可他们的目标不是柏芜槐,而是罗伯特。
孩童们上来对着罗伯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的抱住了胳膊开始啃咬,有的试图抠下罗伯特的眼珠,有的试图帮助卷发男捏碎罗伯特的脑颅,更有甚者在攻击罗伯特的下三路。
柏芜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些小孩居然开始攻击自己的主人?
这些孩子们的攻击很笨拙,但是很有效。
金色的光芒开始减弱,试图夺回这些幼童的控制权,卷发男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压力有所减弱,黑白色的火焰也开始恢复了势头。
“啊!!!!”
罗伯特发出了痛苦且愤怒的嚎叫。
也是,毕竟这些小孩,看着小,随便一脚就能把柏芜槐整个人踹飞出去,被一群这样的小孩围殴,不管是怪物还是厉鬼,罗伯特都没理由撑得住,更何况还有别处的攻击。
柏芜槐感觉十字架在松动,这东西确实厉害,但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它在失控。
手上一阵脱力,十字架被拿下来了。
巨大的力让柏芜槐倒飞了出去好几米,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卷发男顺势一用力,黑雾组成的老人一脚把罗伯特踹了出去。
“成功了吗?”柏芜槐看着手上的十字架,有点难以置信。
罗伯特马上就被自己召唤出来的童男童女包围了,这些小孩们仿佛对罗伯特有杀父之仇一般发了疯地殴打,撕咬。
柏芜槐看的胆战心惊,没想到这帮看似人畜无害的孩童能如此疯狂,要知道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卷发男刚刚遭受攻击的时候也没受到如此待遇。
“难道说,不是召唤帮手,而是...奴役?”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柏芜槐的脑海里诞生。
罗伯特的颅骨被捏碎了,流下乳白色的脑浆,他的身体破烂不堪,甚至一只胳膊都被扯了下来,可他还在挣扎,这东西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咿呀!”罗伯特发出了一声怪物的嘶吼,他用尽力气挣脱了人群,冲向柏芜槐,想抢回十字架,
柏芜槐缓缓地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再从容不迫,龇牙咧嘴,浑身是伤的怪物。
“什么狗屁神明,不过是一头瘟狗罢了,你要啊?我给你!”
柏芜槐高举右手,把手中的十字架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眼眶内。
罗伯特的身体开始融化,几秒之内下半身就化作了一滩血肉,只剩下的上半身被追赶上的幼童们撕扯着。
他瞪着柏芜槐,眼神中尽是绝望和崩溃,还有几丝不甘心。
他的身体在溃烂,骨肉在溶解,皮肤被撕扯,他在走向死亡。
他死了
仅剩的三五个孩童围着他的尸体绕成了一圈,似乎在确认他的死亡,也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一个年龄稍大的孩童带头,闭上了眼睛,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剩下的几个也照做。
他们转身用一种略带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柏芜槐和卷发男,随后便伴着日出的第一缕光消失了。
地上剩下的那团烂泥似的血肉也在慢慢消失,只剩了一个银质的十字架。
“解决掉了?”卷发男抚摸着自己脖子处的伤口,他慢步上前,想确认罗伯特的死亡。
“恩,解决了。”柏芜槐则是直接大字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难以置信,自己今晚居然战胜了这么强的对手。
“真不容易啊,靠,这小子差点就掐死我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柏芜槐起身,捡起了十字架,这东西握在手里有点沉甸甸的,比看起来重不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留下来帮我解决这鬼东西,说实话,今晚少了你,我可能活不下来,我得说声谢谢。”
这是柏芜槐的真心话,如果没有卷发男,今晚他就横尸街头了,不,可能连尸体都没法留下。
“少了谁都不行,没你我也没把握就能赢,不过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啊,什么叫‘你这样的人?’碰到邪祟就要驱除,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放着不管直接跑?你当你爷爷我是这样的人啊?”
卷发男明显有点不满。
“你确实刚才帮了我不少,不过,旅馆里那一幕,我不能当看不见,你是什么样的人,别和我说,去和异学会的人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但你伤了人,总得有个交代。”柏芜槐站起身来。
一码归一码,刚刚卷发男确实救了自己的命,但是旅馆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不能就这么算了。
功过要分明。
不过,如果真要处罚他,也许自己能给他求个情。
“得了吧,什么异学会,尽搬点我没听说过的东西吓唬人,”卷发男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要走了,好久没像今晚这么拼命了,我得回去养伤,调整一下,希望下次也能活着见到你。”
“站住。”柏芜槐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你真以为你走的掉?你不会以为我没留得住你的本事了吧?”
这句话是吓人的,柏芜槐在装。
卷发男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笑声连隔了好几条街都听得清楚。
“得了吧,你确实有点本事,不过你的手段用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没那个狠心和我动手,我走了,有缘下次见。”
黑色的触手抓住了旅店四层的墙壁,卷发男一跃而起,跳到了楼顶。
“喂!”柏芜槐看到眼前一幕,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去了。
“你到底是谁!”
“我?”卷发男在楼顶驻足停下,“我叫刘湘乾。”
随后,他转身,消失在了仅剩的夜色中,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刘...刘湘乾???”柏芜槐满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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