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败类

    
    一直到后来，贺水北都没有给叶阑珊发消息问程妍用以前名字去参加比赛的事情。
    主要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小辈，去问长辈这种事情是不合时宜的。
    另外，那是别人家里的事情，就算作为再好的朋友，她都是没资格去过问。
    而且，干妈知道这个事儿之后还继续帮程妍出道，也许他们就是商量好的。
    程妍倒也没有辜负他们连日来的投票和叶阑珊在这段时间里给程妍的投入，比赛进入到后面，程妍成功晋级到决赛，在十一进五的决赛中，相当于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
    程妍先前的排名一直都稳定在前三，不出意外，绝对能出道。
    贺水北也挺为程妍开心的，不管是进国家舞团还是出道当明星，只要她自己喜欢就行了。
    决赛的那天，她还和姜铎一起看直播。
    姜铎下午就来了，还带了贺水北喜欢吃的。
    自从先前姜铎知道贺水北不喜欢吃醋之后，又问了许多她的喜好，也算是了解透彻了她的饮食习惯。
    在姜铎来的时候，贺水北就问：“你给程妍投票了吗？”
    “投了，宿舍楼里的同学我都喊他们投了，而且就算我不喊，他们很多人自己都投了。她好像挺受喜欢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以前姜铎因为贺水北的关系，也是见过程妍那么几次的。
    但那时候的程妍话少，整个人像空气一样。
    那时候贺水北开朗活跃，自然就将所有的目光吸引。
    如今程妍独自美丽去了，还是以她最拿手的舞蹈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自然而然就会被更多人看到。
    “那是你以前眼神不好。”
    “我眼神不好的话，会和你在一起吗？”姜铎问。
    贺水北轻笑一声，没做回答。
    ……
    这场节目的决赛是从傍晚六点开始直播，直播姑娘们准备决赛前的样子，穿插着一些先前对她们的采访。
    贺水北对别人不怎么感兴趣，反正就是支持程妍。
    看到程妍的时候，她还特别骄傲地跟姜铎说那是她闺蜜。
    程妍这会儿在化妆，镜头前的她还挺自信的，且从容不迫。
    主持人问她晚上会准备什么节目的时候，她说保密，晚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采访完程妍之后，播放的就是程妍在比赛前几天的vlog，还放出了节目组将手机还给她们，可以给家里人打电话的片段。
    姜铎问贺水北：“她给你打了吗？”
    “……”贺水北顿了顿，“总共只有半个小时的打电话时间，她给干妈他们打了电话，肯定就没时间给我打了啊。”
    “那就是没有。”姜铎倒是精炼地得出了结论。
    事实是，贺水北的确没接到程妍的电话。
    电视中，程妍倒也没有非常干净利落地打出电话，摄像机后头的工作人员问她怎么没打电话。
    程妍看着镜头，有点遗憾地说：“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因为他职业特殊，手机不会带在身上。甚至，他有可能都不知道我来这里参加节目。”
    “男生还是女生？我就是帮你的粉丝八卦一下。”
    程妍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但这样的表情，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实况直播的，电视上还有弹幕。
    有人就问是不是程妍的男朋友，参加女团自爆有对象，这到底是要自毁前程，还是对那个人喜欢极了？
    姜铎问了一句：“是沈烨吗？”
    “应该是的。”贺水北回，也没有给一个确切的回答，“你怎么知道的？”
    她记得自己应该没有跟姜铎说过这些事情。
    “看出来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太容易辨别了。”
    原来是这样。
    想想也是，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姜铎怎么看不出来呢？
    贺水北没有继续说那件事，而是开始看节目。
    她以为姜铎会给干妈打电话，但谁知道，她把手机还给了工作人员。
    当然，工作人员也问出了他们的疑惑，“不打电话了吗？”
    程妍摇摇头，“我看其他姐妹都在给父母打电话，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有办法跟他们联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微红了些。
    本来就有挺多人喜欢她的，一听到这样悲惨的童年，就更多人同情她了。
    “相信很多粉丝都知道我以前其实是叫‘程妍’的，那是收养我的家庭后来给我改的姓氏，我一直都很感谢他们。但是这次参加比赛，我想用我以前的名字，让在天堂的爸爸妈妈可以看到他们的女儿现在生活的很好，想让他们放心。”
    贺水北听着，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又觉得好像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姜铎倒是说出了贺水北在意的点，“她还挺会说，一直在强调她要让亲生父母放心，却没考虑到养父母抚养她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连个电话都不打。她和你干妈他们关系不亲吗？”
    贺水北觉得，他们好像还挺亲的啊……
    但到底是表面上亲，还是真正的亲，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知道，看节目吧，那么多漂亮小姐姐你都不看一眼吗？”贺水北转移话题，并不是很想说那些事情。
    “要是你去参加节目，肯定断层第一出道。”
    贺水北笑，“我去干嘛？唱歌不行，跳舞不行，也不会撒娇卖萌。难道跟他们讲大气层？”
    贺水北的确对那些都不精通，但琴棋书画这些，多少是懂一点的。
    这全都有赖于她母亲，在他们小的时候就说了，兴趣班是一定要去上的，不要求他们一定要去考级，但不能一窍不通。
    所以贺水北会钢琴小提琴，会骑马射箭高尔夫，还会攀岩潜水滑翔伞。
    但是相关的证书，一个都没有。
    当兴趣成为证明自己能力的存在时，就会失去原来的乐趣。
    “也有可能另辟蹊径，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
    “我可没打算当明星，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当明星其实在失去了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隐私。
    他们的过去现在，都会被挖出来，清清楚楚地摆在公众面前，谁都能来诋毁他们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