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吉祥虽然还是闷闷不乐,但是也没有忘记询问富诗韵的行踪,得知她也已经返回福山,时间比吉祥要早一天,但是并没有在福山停留,而是回白山省他叔叔富守山那里去了。
吉祥要了电话打过去,结果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只说礼貌地说小韵在洗澡,让他明天再打过来。
富守山是没有儿女的,这么晚了富诗韵洗澡还不走,甚至以富诗韵的脾气还敢接她的电话,显然就是她要报恩的那个人了吧。
于是吉祥也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只是闷闷不乐地把电话挂了。心说她总归会打回来,有话那时再说吧。
结果富诗韵的电话一直没回。第二天再打回去,已经关机,之后就没再开过机。再打到富守山家,这回是富守山接的电话,但是一听是吉祥,声音变得很冷淡,说小韵在休息,谁的电话也不接,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二人就这样断了联系。
吉祥回来的当天,孟蝶儿就跑到星安来看他。小姑娘羞涩得很,红扑扑的脸,马尾辫甩来甩去,只说自己和爸爸来玩,听说吉祥回来了,所以特意来看一看他这个救命恩人,还大声责备,说那女孩子好凶,一辈子嫁不出去。
不过孟蝶儿带来的一盒小点心出卖了她——那摆明了是她做的——大概是从派出所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就开始准备做,不然哪会自己一回来她就能弄出一大盒。
这份心意让吉祥很感动,忍不住调笑道:“还是我家铁蛋好。”
吉祥知道她是开不得玩笑的,已经做好被她抢白一顿的准备了。
没想到孟蝶儿脸更红了,只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看和白钧儒聊天的父亲,皱着小鼻子哼了一声道:“谁是你家的?不许叫我铁蛋!看在你被人揍得这么惨的份上,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下不为例!”说着还挥了挥白生生的小拳头。
“你怎么也会去京城读书?”这个读书可不是普通读书,是进入华夏官方修行界的标志,吉祥想不通王子薇说的名单里,为什么会多出一个孟蝶儿。
“上次那们姜爷爷(姜斩)受了伤,就在我家休息,正好京城音乐学院最著名的教授李师谷路过福山,和他很熟,到我家看他时,让我给他弹首曲子,结果说什么也要收我为弟子——所以要我去京城上学,他迫不及待地要教授我课程!”
小姑娘说得很娇傲,马毛辫甩得更欢了。
什么音乐学院教授,什么正好路过富山,吉祥心说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另一位至尊堂天组的大佬。
不过也好,有了孟铁蛋的京城求学,一定会增色不少。
吉祥回到福山县后,由于天魔旗主关阔杰并没有伏诛,所以王子薇并不放心他独自在星安居住,特别是回来没几天,白钧儒就告辞消失后,王子微更是不由分说,便硬把他拘来与她同住,当然,是一人一间。
张飞知道这件事后,特意过来吃过一次饭,还开玩笑对吉祥说,“你薇姐对你可真好,我身为未婚夫,都没能和她同居,竟然让你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把王子薇说了个大红脸,伸筷子就在张飞头上敲了一记。
吉祥就装听不懂张飞的不满,一撇嘴道:“你要是嫌弃的话,不如你把薇姐踹了,我一样能照顾好她!”
这话让张飞的脸色很难看,他觉得吉祥有些不懂事了。
以前吉祥还是个小毛孩子,个子还矬,说这些话张飞只会觉得好笑。可现在吉祥已经长成了高大的帅小伙子,而自己和王子薇因为公事,订婚后迟迟无法完婚,这件事自然让他很不自在。
其实张飞对吉祥态度的变化,吉祥早就感觉得到,一开始二人关系还不错,渐渐地就发现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和善,但有一种大族子弟高高在上的施舍感和距离感,待人客套但很不真诚。
况且姜斩在山神石救下吉祥那次,曾委托张飞送给过自己一枚剑符,算是山神石对自己贪赌误事,不但险些害了吉祥,自己又从约翰尼那儿狂赚了一笔,所以给吉祥的补偿,希望他修行路上用来防身。
结果张飞虽然送来了,但是却提出自己在外执行任务,很需要这个防身,希望吉祥能开个价,让给他。
既然这么讲,吉祥当然也不好要钱,干脆就直接送给他。如果这小子收了,吉祥对他的观感也不会差,却没想到这小子见自己拒绝,事后竟然托王子薇稍来了一张一百万元的卡!
后来还听王子薇说,在一次任务中,那剑符救了张飞一命,嘿嘿,一百万买世家精英子弟一条命,绝对不亏。
虽然这道剑符也就值这个价,甚至还有溢价,但问题有价无市,所以张飞这是摆明了不想和吉祥深交,所以才会以钱财和吉祥交割清楚,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对于他们还讲,人情太贵了。
既然如此,吉祥自然更不喜欢这小子,心说就算我娶不到薇姐,也不让她嫁给你这个假人!
所以吉祥在王子薇家住得更开心了。
只可惜再开心,也开心不了几天,三天之后,一个陌生男子突然来到福山,亮出证件,表明他就是组织上派下来接三个孩子去京城的教员,马上,立刻。
搞得吉祥三人一顿手忙脚乱,才各自带好行李,坐上了大巴车。
上车前,吉祥隐隐约约听王子薇问:“不是说还要几个星期才能办好手续吗?”
“嫂子,是张哥关照过,通融了一下,所以提前了。”那个李姓教员道。
屁!怕我抢他媳妇而已,就会玩阴的!
所以吉祥也不介意给这小子添添堵,拉开车窗道:“薇姐,你看我到了京城,一手一脚打下一份偌大的家业,到时请你去当少奶奶!”
结果见好李教员脸一下子不紫了,吉祥心情大好。
不过一转头看见孟蝶儿冰冷的目光,知道小姑娘吃醋了,一挑眉道,“你瞅啥?咱俩得赶紧努力了,不生出个小铁蛋,哪儿来的少奶奶?”
“你滚!没个正经话!”孟蝶儿大怒,手里的桔子直接扔到了吉祥脸上,汁水淋漓。孟蝶儿见吉祥躲都没躲,一愣,气哼哼地转头看窗外。
过了半晌一直到车已经开上了大路,几次见吉祥也没有擦一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冷着脸抽出一条湿纸巾扔到吉祥脸上。
吉祥知道她气消了些,用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果汁,然后做势往纸巾上吐了口唾液,揉了揉,又捂在口鼻上,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孟蝶儿。
这一下让孟蝶儿想起了吉祥在警局救自己那晚,用唾沫润湿纸巾过滤毒气的蠢事,终于绷不住乐出声来,骂道:“不要脸,恶心!”
吉祥却惆怅了。
到现在他已经招惹了四个女人。王子薇认识的最早,却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他不相信别人能保护好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和张飞对立。
孟蝶儿第二,二人初次见面印象并不好,但是自己阴差阳错地橇开了她的心扉,显然小姑娘对自己很是上心,只是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吉祥想拉她一次手都很难。
按时间算,富诗韵应该是自己最先认识的,但真正接触,抢自己小狐狸是一次,对她没什么印象,然后就是在九城后山一吻引起的这次追杀,结果双双失陷在什么神性空间中,结果进展最迅速,却也让他最伤心。
而最心痛的,却是小萝莉,冰雪天使,热情如火,最粘着自己,却偏偏天人两隔,能不能再见到都是问题。特别是那晚一梦,小萝莉在泪水中沉没的画面,更让吉祥揪心的难过。
以后会怎样呢?想不到自己女朋友都没有,却想渣四位美女,怕不是以后会被捶成渣?可是这些人个个对自己都很重要,被他视为至亲的人,放弃哪一个都舍不得,这让他对自己的感情和人品,产生了极大的迷茫。
车到临县,便转车上了直达京城的高铁,但是坐的是二等座。
至尊堂的风格,除了出任务,其它出行都是选择最平民化的交通工具。
用王子薇的话讲,这些普通人就是你要保护的人,如果连他们中间都不愿意走进去,谁能相信你会用生命去守护?
上了高铁,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李教员给吉祥、杜天和孟蝶儿的车票买到了一个四人隔断的座位,自己却坐得很远。
如果说他没有能力把所有人买到一个隔断,吉祥是不信的。况且,按理说他就算买不到,也完全可以和剩下的那个陌生女人交换座位。但是他也没那么办,而是径自走开了。
开始吉祥以为那陌生女人有问题,没想到那女人到了省城就下了,上来的是另外一个二十来岁男学生打扮的乘客,一脸怯怯的模样,看到旁边坐着一个马尾辫小美女,更是窘得脸都红了。
这能有什么问题?吉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再去撩拔孟蝶儿,更不想和杜天聊天。
杜天这损友,看见吉祥回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表姐你也敢惹,活该!被女人捶了吧?”然后就不停地提起被女人打有多可耻,被打到失忆更可耻等。
说他被女人打吉祥可以忍,但是他总提富诗韵吉祥有些受不了,要不是实在提不起兴致来,真想把他按马路牙子上磨磨嘴。
吉祥装成疲惫的样子,自顾自的闭上眼睛,靠在里面默默地运念力修行。
这次吉祥回归,虽然没能把修为境界带回来,但是他发现也并不是一无所得,因为破境的经验,全部完好的保存了下来,而且神魂的强度这种非实质性的东西,敢停留在了开脉境。
也就是说,吉祥现在只是身体强度根不上神魂的强度,甚至有了那些经验,一点弯路不用走,所以他只要按部就班地锤炼身体,重新回到开脉境,最多也就几个月的事。
只是要维持那种身崩溃与不崩溃之间的状态,会让他多遭一遍罪而已——堪比人间最残酷刑罚的罪——但对吉祥来讲不是事儿。
而且,那种极根的压榨身体潜力,是大周天圆满后的事,完全可以到京城再去操作。
现在嘛,抓紧突破大周天才是正道。不错,回来这几天,吉祥不但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小周天,而且大周天,现在也只剩下了百会穴贯通这个最后的关隘。
吉祥有信心,八小时到京城之前,自己一定能够再次成为先天境的高手!
先天境会强成什么样呢?以吉祥没回归之前的体验,至少牛眼汉子是打不过自己的,为这吉祥还特意去烈士陵园“看望”了牛眼汉子——差点成为自己丈人的男人,一番青出地蓝而胜于蓝的演示,气得牛眼汉子险些把脑瓜盖瞪裂!
以富诗韵觉醒前世记忆对神道修行的丰富知识,吉祥也不担心牛眼汉子没有好的修行法门导致神魂气灭掉,不过还是烧了一大包纸钱,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瓷实的响头。
吉祥不知道的是,他磕完头离开后,牛眼汉子看着他的背景喃喃地道:“要不是你多好,做个女婿也不错……”
这一路上,吉祥除了吃饭,就是修行,路上倒也没出什么意外,又有杜天挡在外面,所以吉祥修行得也算物我两忘,有几个时刻,最后一层窗户纸都已经露出将破未破的迹像,只差临门一脚。
正在这时,吉祥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道:“麻烦换个座,行吗?”
吉祥抬头一看,却是有人正在和那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商量,看样子是一个刚上车的乘客。
这是一个比自已还高还壮的少年,一脸青春痘,眼神犀利,深秋的时节也不惧冷风,只穿一件紧身T恤,把一身疙瘩肉包得更显鼓涨。右臂上还纹着四个大字“奉天承运”,搞得吉祥都想看看他另一条胳膊上是不是纹着“皇帝诏曰”。
那大学生瞥了一眼孟蝶儿,有些舍不得,但这个少年明显是个狠茬,自觉惹不起,正不情愿得想自己到底是拒绝还是接受。
高壮少年已经不耐烦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道:“我是靠窗座,别磨蹭,快点的!”
大学生一咧嘴,大概是被捏疼了,再也不敢反抗,起身乖乖地换了座位。
这时吉祥看到了一个细节,那高壮少年轰走大学生时,捏人的手搓了一下,似乎是不习惯,而且口中还向大学生的背景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那口型,竟然分明是“对不起”?
吉祥觉得这少年有趣起来,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见站牌上写着“奉城南站”,心里有了数,知道好戏即将开锣。
张飞那家伙,家里好像就是奉城的吧?
那少年回头见吉祥正在打量他,立刻凶狠地一瞪眼:“你瞅啥?”
这可是北方标准的打戏开场白,挑衅之意十分明显。吉祥笑了,是真笑了,没接话,就想看他怎么演。
果然,吉祥不按套路出牌,那少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眼神开始往吉祥背后飞——那是李姓教员的方向。
然后吉祥就听见有人在打电话:“别管他!记住你的任务,嗯,对对,其他不用管!”正是李教员的声音。
这是借着电话在给高壮少年递话啊!
果然少年闻言眼神恢复了凶狠,但是发现吉祥已经不再看他了,力量使了个空,只得讪讪坐下。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纸条看了一眼,嘴里咕哝着,转头看向孟蝶儿,道:“嗯……那个那啥,美女……嗯,认识一下呗?……嗯,交个朋友……那个……怎么样?……嗯,对!”
把一旁的孟蝶儿吓了一跳,以为碰上了一个神经病。
吉祥肚子都快笑抽了,这挑衅还带看小抄的,背得还不流利,最后还来句“嗯,对!”,竟然对自己能背诵下来给予了充分肯定,简直神来之笔——这在哪里找的这么笨的家伙来搞事啊?
这好戏当然不能独享,于是他一拐子把正张着嘴靠在椅背上睡觉的杜天拐醒,示意让他看对面。
杜天一激灵,张开茫然的眼睛,一看那高壮少年,顿时精神了,惊喜道:“张兆虎?是你吗?”
嘿!这俩人竟然还认识!这么说刚才这位张兆虎肯定也看见杜天了,还装瞎,不别扭吗?
张兆虎果然一脸尴尬,眼神又开始飞。
然后吉祥就听见身后的李教员拿着电话走近,边走边对着电话喊:“都说了主你记住你的任务,其它的别管,知道吗!”说着从几人身边走过去,出了这节车厢,把自由发挥的权限,全部下放给了呆鸟张兆虎。
这时杜天已经开始兴奋地对吉祥道:“奉城张兆虎,国内少年综合格斗的南波万,很牛的!”
没想到张兆虎道:“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少和我套近乎!”
把杜天造得一愣一愣的。
“我,黑省的杜天,我们交过手的,你二我一,就在去年啊?”杜天奇了,按理说自己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不配对方记住?
就听见张兆虎已经胡说八道了:“我知道……不对,我不知道……唉……反正我不能认识你!”
好一个“我不能认识你”,简直和本山大叔的“这个可以有”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见张兆虎慌张地低下了头,额头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隐隐有了汗的光泽——这高壮少年属实不易。
他伸手去裤兜里掏了掏,结果发现纸条在另一只手里攥着,也不再理杜天,打开看了一眼,干干巴巴地道:“小……妞?做哥的女……女……女朋友……友吧,我很厉害……的哦,肯定,不,保证,能伺候得你……”
最后四个字“舒舒服服”他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手里的纸条此时已经快被他攥出油来了,顶着孟蝶儿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高壮少年下意识也嘴一哆嗦,来了一句:“……说完了。”
吉祥快被他笑抽了。
杜天刚醒过来,不知道前因后果,奇怪地看着张兆虎道:“虎子,你咋的了?吃错药了还是烧糊涂了?”
没成想这一句话终于让张兆虎崩溃了,这小子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对着杜天大吼一声“你特特么才吃错药了!”,扑过来就和杜天扭打在一起,直接就滚在了地上。
孟蝶儿吓得呀了一声,缩到座椅上。吉祥赶紧站起来转到对面,把扑过来孟蝶儿护在臂弯里搂住——这个姿势不是趁机占便宜,而是一旦有需要躲闪的情况,他可以很轻易地带着她的身体移动,比护她在身能更好地保护她。
不过这时他的眼尾看见李教员正匆匆地从一旁赶回,这才是罪魁祸首,不能让他逍遥了。
吉祥轻拍了一下孟蝶儿的肩膀,低声道:“往里躲,我去拉一下架。”
放开了乖巧退后的孟蝶儿,吉祥上前一步,把手就搭在了张兆虎的肩上,同时把身体压了过去,看样子是想把二人分开。
张兆虎却不这么想,以为遇到了偷袭,立刻全身一摆,奋力一挣。
要的就是这个!
吉祥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如同被甩飞了一样,向李教员迎去,暗里脚下发力,一记铁山靠,撞到了猝不及防的李教员身上。
哼!啊!啪!一阵杂乱的声音,李教员的身体腾空而起,直飞出一丈来远,像画一样贴到了车厢门旁的壁上,又滑了下来。
打人如挂画,其实就是发力快而透,让被打者来不及反应卸力,所以和墙壁撞得特别瓷实,就会有这种挂画效果。
但是吉祥控制了力量,知道不至于把他打成重伤,但痛上一痛的罪却是要遭的!
“李教员!”吉祥惊呼。
果然,这一嗓子喊出,张兆虎扑棱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放开了杜天,转身看过来。
“李教员!”这货也不装不认识了,赶紧跑过去搀服李教员。
吉祥也过来帮手,一边搀一边还“埋怨”张兆虎:“你劲也太大了吧?光把我甩出去的力量就把李教员撞伤了!”
张兆虎一点懵逼,李教员却是一挑大拇指,哼了一声:“你牛,连教员都敢打!”
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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