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唐捋了捋胡子,“不错,不错,蝎子喜阴,越冷越好活,冻狠了就直接冬眠了,更是不会死,你这媳妇儿看来是个行家啊。”
肖何笑笑,“也是听家里人说来的。”
闻言,老唐点点头,脑海里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的侄女跟着自己一起抓蝎子的场景,为了爱情,这一走四年了,自己也找了几次,但是寻不到人,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老唐把这半盆蝎子放在秤上,“不错,两斤四两,七十二!”
三百五十九块二再加上七十二,肖何今天一共挣了四百三十一块二毛钱。
老唐走到柜台,从抽屉里拿出四张一百的,和三张十块的,和一块两毛钱递给了肖何。
肖何攥着手里崭新的四张百元大钞,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加有力,这是他重生之后挣得最多的一笔,他相信以后绝对还会更多,这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
老唐看着他,不放心的叮嘱着,“挣钱归挣钱,还得保重身子才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年轻人挣钱不要命,他是真怕他累垮了。
肖何点头笑笑,“您说的都对,我还得去集市上买菜呢,就先走了啊。”
老唐朝他招招手,“去吧去吧。”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真的存在的,明明和这小子认识不到两天,说话都没超过五十句,但是老唐就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
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
肖何小心翼翼的他把钱装进口袋,背着自己的家伙什离开了药店,今天天气不错,天空中飞过一群鸽子,鸽哨声儿来来回回的回荡。
......
药店离集市不远,没走二十分钟,肖何就到了集市上。
依旧是人山人海,热闹的不得了。
肖何挤过人群,朝着卖肉的摊位上去了,肖何最近每天都卖肉。猪肉牛肉的。
和几个老板都已经混熟了,见肖何来了,卖猪肉的老板忙笑的一脸热情,“兄弟,今天要点儿啥?”
肖何笑笑,“五斤五花肉!”
这年头,肉还算得上是个稀罕物,送肉比送啥都强,毕竟谁家也经常买,一周吃一次肉都算是好生活了。
肖何本来想多买点儿,但是眼下天气热,肉吃不完容易坏,他也不敢买太多,索性只买了五斤,想着再买两桶油,给家里人送回去。
插一嘴,知道为什么公务员都爱发米面油吗?
因为在那个年代,米面油真的是顶好的福利。
老板一听肖何要五斤肉,当下笑的合不拢嘴,拿起银闪闪的杀猪刀,指着吊起来的一块五花肉,“兄弟,这块好,这块给你!”
这肉是真的好,肚子上的肉,肥瘦相间,最适合红烧了。
肖何点点头,“谢谢老哥。”
老板乐呵呵回了一句“这是啥话。”
说完手起刀落,割下一大块五花肉,放在秤上,秤杆子挑的高高的,他朝肖何笑,“五斤二两,一共三十六块四,都是熟人了,你给三十六就行。”
毕竟肖何也算是个熟人了,又是买肉大户,老板给他舍了四毛,可别小看那四毛,这年头几毛钱也不少了,一斤米钱呢!
肖何也不含糊当下掏出三十六块钱递了过去,“麻烦了,叔。”
说完这才把肉接了过来,别说,这五斤是有点重,他把肉放在了身后的筐里,和卖肉大叔道了别,又转身去了粮油店,两桶油三十!
东西都买好了,可是一想到老爹那个倔脾气,肖何又犹豫了。
这都住在一个村里,自己这些年干的混账事儿,老爹肯定都知道,要是这么贸然就提着东西回去了,没准能把自己连人带东西一起轰出来。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一幕。
集市人来人往,肖何站在中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正愣神儿呢,听见两个来逛集市的妇女聊着天,说的正好是炼钢厂的事儿。
肖何眼睛一亮,对了!找二哥呀!
大哥二哥都在在炼钢厂上班呢,自己要是跟二哥一起回家,就算老爹再生气,二哥也能想办法把东西留下。
想到这儿肖何豁然开朗,背着芦苇筐兴冲冲的就朝着炼钢厂的位置去了。
肖何家里三个男娃,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在炼钢厂上班,哥俩都是高中文凭。
其实大哥肖刚的学习成绩不错,高考差了十分,本来爸妈想让他复读一年,但是一想到高二的老二,高一的老三,老大肖刚犹豫了,爹妈都是土里刨食的,起早贪黑的种地,两个弟弟也都要高考。
他复读一年和老二一起考,万一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的花销更大,后面还有个学习最好的肖何等着呢,这简直是在吸爹妈的血!
于是他一咬牙,打死不上学了,赶上炼钢厂招工,自己就进了厂,把机会留给了老二和老三。
二哥肖勇打小聪明,人也活络,成绩更是没的说,本来大家都觉肖勇能行,谁知道他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偏高考拉了肚子,一个肚子又拉出高考线五分!
气的肖华三天没吃进去饭,觉得老天爷这是故意跟他肖家人作对呢。
家里三个娃,一个高考差十分,一个差五分,肖华是接连被打击,这下全部的希望都落在了肖何身上,就指着他一脚揣进大学的门,自己也就算这么多年没白辛苦。
没想到,这个肖何更气人,明明都考上了,不去上学,鬼使神差的生娃去了!
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啊。
这是真的是扎了老人家的心了。
三个儿子一个考上的都没有,又和自己成了一类人,成了工人,成了庄稼人!
这年轻能考体力,老了可咋办?
一气之下连带着前两个儿子高考失利积压的火,全撒到了肖何身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皮鞭子。
扯远了,再扯回来。
至于为什么去找二哥不找大哥呢,因为二哥性格好,不像大哥肖刚,做什么事儿都是一板一眼,简直深得老爸肖华的精髓,自己没上大学这事儿大哥也是一直过不去那个劲儿,随后后面也偷捎人给自己带过前,但是每次碰上,大哥都是像没看见自己一眼,扭头就走。
相比之下二哥肖勇就没那么严肃了,比较通情达理,每回在村里碰上,都偷偷给自己钱,还能聊个好一阵儿呢,这会儿快十二点了,正好倒了下班的点儿。
肖何到了炼钢厂,也没进去,就蹲在路边儿的阴凉处等着。
一到十二点整,炼钢厂的广播开始放歌了,是最流行的水手,“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怀抱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总是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只要歌声一响,就证明下班了。
穿着工作服的男女女开始推着自行车朝外走,肖何站了起来,在这些人的脸上仔细看着,想寻找二哥的身影。
还四下里乱瞧呢,就听见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哎呀,不好了,肖勇跟主任人打起来了!”
肖何一愣,二哥跟主任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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