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丢弃的故事

第三十章 海盗

    
    果然是一群倭国海盗,他们将大船停在公海之上,趁夜找小船过来隐藏在小岛,伺机去海边小镇抢劫钱财。
    今日发现中国小伙和姑娘上岛,兽性发作,想抢姑娘回去好好乐乐。不料遇上的小伙子武艺高超,实乃对付,六个人群起围攻也只是打个平手。眼看姑娘逃走,小船离岛越来越远,不久便会有小镇官兵来追杀,必须尽快杀了小伙子,撤离海岛。
    小虎看其装束便知道他们是日本人,不忍心重拳伤害他们。他手中无刀剑,又怕被他们伤害,便不可久战。再说自己寻机渡海,一直没有回国机会,今天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何不投降跟他们回去。想到这,他举手表示停下,可嘴巴张着喊不出话来。原来他十年没有说倭国话,几乎忘记,嘴动了半天,“住手”的日语音“やめる”,结巴着免强从嘴里喊了出来。
    海盗愣了一下,停下手来。其中一人问了句“あなたはにほんじんですか?”
    小虎见他们问自己是否倭国人,连连点头,嘴里叫着“はい,はい。”
    海盗相互看看,哪肯相信,就其武艺,远在海盗和武士之上,国内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人,且倭国话也不流利,一定是骗子。
    六人不罢手,执意杀之,又冲了过来,小虎转身就逃。论逃跑他远胜于这些海盗,一会儿就跑进了树林,海盗跟在他身后追击。
    小岛不大,树林却比较茂盛,小虎跑进去之后,就辨不清方向,只要可蹦哒的地方就跃过去。大概弯来弯去跑了百十丈远,突然被藤蔓绊倒,一头撞在前面的树根上,顿时头疼眼花。他揉了撞击部位,刚想爬起来再跑,几把日本刀抵住了他脖子。
    婉清摇船赶回家,赶紧哭诉父母。魏当家立刻明白,这是遇上倭国强盗了,近几个月大明与倭国闹矛盾,海盗便趁机来袭。
    衙门得到魏当家的报信,连忙派出十多名官兵,连同船行工友一并驾船去小岛营救,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官兵们打着火把上岛,搜遍小岛,依然没有小虎踪影,看来是被倭国海盗掠去了。
    婉清眼看小虎救她而失踪,生死不明,哭得死去活来,每日都会面朝小岛喊上几遍小虎的名字!
    倭国海盗常年在海抢夺打劫,划航速度也快。他们带着小虎回到大船,连夜外撤。
    海盗船头领是野田一郎,长得虎背熊腰,这一年正好49岁,也是他虎年本命年。野田在倭国盗匪中有些名气,手下有七八条船,300多兄弟。这些人的收入主要靠在大明国东海、菲律宾沿海抢劫。大明朝一禁海,他们的日子就难过,只好悄悄地过来隐蔽做事。他早晨醒来,还等着好消息,回来的人说钱财不曾抢到,抢回一个汉人。他十分恼火,怒斥一通,下令把汉人砍断手脚扔进海里。手下人犹豫着没动,说这汉人是日本人,会说日本话。
    野田大为吃惊,连忙吩咐将人带上来。
    小虎被带上甲板。野田左看右看也不像日本人,便让他自己解释。
    小虎用不熟练的倭国话介绍自己是北岩禅的僧人,法号休陌,是悟宗大师弟子,在大明修行整十年了。
    野田哈哈大笑后说道,悟宗法师两年前就去世了,怎么证明你?
    休陌一惊,师傅往生他也不知道,禁不住泪流满面,连忙双手合十祈祷,嘴里说到,师傅啊,休陌辜负了您的希望,徒弟回来迟了。
    你哭也没用,汉贼冒充我们日本武士的也不少,还是老实交代清楚吧。
    休陌说,将军,你把休陌带至北岩,一切都清楚了。
    野田与悟宗有过一面之缘,非常敬佩大师为人。既然有这样的大师,他的弟子也一定不是平常之人。想到这,他大手一挥。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送你去北岩寺的,而是要送你去见悟宗大师。来人,砍了,扔进海里。
    话音刚落,旁边的海盗抽着刀,准备朝休陌砍去。只见休陌一个翻滚到了野田跟前,迅速抽出他腰间短刀,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船上几十人大吃一惊,都拔刀在手。
    休陌摆摆手手说,我休陌虽是僧人,但也是一名日本武士,我不会死在别人手里,我回不了家乡,就借将军的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罢,休陌跪下,撩开衣服,准备剖腹。
    慢。野田连忙制止,随后行了礼说道,野田一郎向休陌法师道歉,我决定送你回北野寺。
    海盗船在海上航行。休陌得到野田隆重接待,可惜休陌不能喝酒。海盗闲得无聊,嚷嚷着让休陌教他们大明武术。
    休陌以为武术是强身健体之用,教于海盗,无疑是助纣为虐。
    法师,既然你认为是自己人,就是兄弟,怎能不教他们?
    休陌无奈,便教他们几招简单的腿脚功夫。
    这帮海盗里,有不少人平日里练习就不愿意,吃得都是老本行,抢劫时露出凶相吓唬而己,真本事没有,真刀真枪干绝对不是大明官兵的对手。
    野田问学得如何?休陌摇摇头。
    有几人以为是花架子不服气,要与他比试。休陌不愿意。野田也想试试他的武艺,便劝他不要扫兄弟们的兴。
    休陌只好走到甲板上,朝喊得最凶的两人招招手,让他朝他身体打几拳。
    这两名海盗个子都比休陌高出一头,力气也大,这拳头砸下去,哪怕是头牛也得倒下。
    休陌使使眼色,让一人先打,结果一拳下来,海盗捧着手臂回去,半天说不出话来。第二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朝休陌一拳打去,却发出一声怪叫,嚷着怎么会又软又硬。
    野田惊呆了,只才明白悟宗派遣休陌去大明朝的意图了。
    休陌说,贫僧在大明朝十年,其实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这话让野田毛骨悚然,从内心上讲,再也不敢轻视汉人武术了。
    船行了七八日,靠上码头上岸。野田替休陌了僧服,安排剃了发,雇佣马车将休陌送往北岩寺。
    悟宗死后,他的大徒弟学界法师接位,成为倭国的法印大和尚。
    休陌回来,他十分意外,悟宗圆寂前留下遗言,若休陌十年不回,将其牌位立上贡奉。若十年内回来,奏请天皇,授予僧位。如今刚满十年,正准备立牌位,他却回来了。
    看得出,休陌出去时是个小孩,如今已经成为真正的法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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