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听了女儿的话,脸色凝重起来:“看来这个刘轩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对手,在起事之前必须想办法除掉他。”
张宁见到父亲脸上呈现出凶狠的神色,只觉得眼前的父亲陌生了许多,心头不由一惊,说道:“我听徐晃说过,刘轩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猛虎,此人的武艺万万不可小瞧。若是处理不好,会打草惊蛇的。”
“哦,你对他的印象好像还不错嘛。如此说来,现在还不能动他,还要通知你叔叔他们,让他们平时活动都离河间远点。”张角有些意外地看着女儿,“既然暂时除不掉他,那么你看有没有可能让他为我所用呢?”
“爹,谁对他印象好了。”张宁不屑地说道,“据说他是汉室宗亲,怎么肯为我们所用。”
“呵呵,世间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张角看着女儿,突然笑了起来,“宁儿也不小了,爹是时间 该给你张罗门亲事了。”
张宁脑海里浮现出徐晃的影子,脸上一片羞红,嗔怪道:“爹,你瞎说什么。宁儿还小,宁儿要一辈子陪在爹身边。”
张角哈哈大笑:“这件事爹自有主张,你听爹的没错!”
最近几天,向太守刘大人送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太守府门前的大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刘轩是来者不拒,所有的财物都登记造册,送进府库之中,他清楚,接下来的一年将是十分难熬的一年,这些财物就当着这些士族、官吏们捐给当地百姓的吧。
徐晃也从洛阳回来了,今年河间的税收缴得最早,额度也最足,刘宏对此大加褒奖,当然只限于口头上。叫刘轩颇为意外的是,张让收了刘轩送去的礼物十分高兴,还让徐晃带回一车年货作为回礼。
张让现在权势滔天,临近新年,给他送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金银珠宝是不计其数,至于年货山珍什么的更是堆积如山,可唯独刘轩送来的这“椅子”是个新奇玩艺儿,坐着又舒服,张让自然心情大好,赏几件年货还不是小事一桩。
越是临近年关,刘轩越是担心“马贼”会趁机惹事,现在各县都修筑了烽火台。本来河间属于内郡,是不需要烽火台这类防御设施的,但“马贼”横行,非常时期,刘轩还是从郡库中拨出了专款用于各县修建烽火台,并且抽选民壮轮流值守,便是春节也不例外。
除夕夜,刘轩在六兄弟的陪同下,带着张俊、王磊、陈进等一干大小官吏,慰问了守卫城楼和四门的士兵,这些士兵还负有观察各县烽火台状况的任务。军营中的全体将士腊月、正月这两个月都发双饷,过节这几天还有加餐,也可以少量饮酒,但就是不放假。虽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眼前的这伙“马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贼”,他们出则为匪,入则为民,除了“防”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今天晚上,刘轩将田丰、沮授、樊敬这三家人也接到了太守府,内宅、外宅各开了一桌,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菜肴自然比平时要丰盛许多,更独特的是,现在大家
都围坐在一张奇怪的圆桌边,这张圆桌也是刘轩、马欣怡两个设计出来的。大家彼此的距离近了,吃起饭来,气氛十分热烈。
不一会,桌子上香气扑鼻,虽然说材料没有后世充足,但这丝毫不影响刘轩刘大厨的手艺,而刘轩做的好不好呢!光看满桌口水就晓得了!
“咦?大人,这是什么啊!我等从未见过!”田丰在一旁询问道。
“是啊!是啊!大人,这是什么啊?”沮授也问道。
“管他甚么,好吃就行了!来娘子,多吃点!”张飞在一旁哄着媳妇说道。
刘轩心想,这个吃货,也没理他。“这叫腊肠,是用猪肉剁馅拌上洋葱碎炒的油,灌进洗净的肠衣,上锅蒸至,后又风干一月左右而熟的,适才又蒸至一遍,切片,才会如此”。
“我等晓得了!”田丰沮授向刘轩一拱手。刘轩暗想,幸好没有告诉你们那是猪肠,否则你们全吐了不可。
“这腊肠怎地一点也不辣呢?”张飞大声问道。
“四哥,这腊肠的腊,不是那个辣,而是腊月的腊”典韦在一旁说到。
“用你多嘴,我晓得!”张飞在一旁辩解到。
听到这里,大家一阵大笑,刘轩心想,没想这俩活宝,好蛮有意思的!
晚饭后,赵云、樊娟、两个带了田丰、沮授家的几个孩子在门前放爆竹。这时候的爆竹其实是真正的竹子。那时候还没有火药,就是把竹节点燃,竹节里封闭的空气受热膨胀,竹子爆裂,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以辟恶鬼,故称爆竹。孩子们围着“噼叭”作响的竹子,欢快在跑着、跳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清香。
马欣怡也来到门前,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来。她看着这场景,突然奇怪地问刘轩:“大年三十贴门神,咱们这太守府在大门上怎么还光秃秃的?”
“是啊,怎么没贴对联啊?”刘轩也奇怪地问沮授、田丰两个,他们是文人,这事当然应该找他们了。
“对联是什么?”沮授、田丰两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轩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有些奇怪,难道这时候还没有对联,那对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不由望向马欣怡,这下你闹出笑话了。
马欣怡也懵了,难道对联这东西还真没出现?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在我们家乡,过年的时候,就用红纸,噢,不,是红布,写上对仗工整的吉利 话儿,贴在大门上,趋吉避凶,既喜庆,又预示明年的好兆头。”
马欣怡说着说着,兴奋起来,继续说道:“有首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诗里的桃和符就是指的对联。”
沮授赞道:“好诗!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还想请教夫人,此诗是何人所作?”
马欣怡被沮授一句话点醒,坏了,这是北宋王安石写的《元日》,这可怎么解释?一眼瞥见满脸茫然的刘轩,暗自坏笑一声,将手朝他一指:“这是我家老爷昨天在家中闲坐,有感而发
。”
田丰喝彩道:“想不到大人还有如此文采,好诗!”
刘轩目瞪口呆,心中埋怨马欣怡,这诗是谁王安石,不是我写的,这点我还是清楚的,万一他们再要我写一首出来,我肚子里可没什么货啊。赶紧打个哈哈:“不说这些了,赶紧的,去找两块红布条来,就请二位先生执笔写上个对联,恩,就写:爆竹辞旧岁,桃符迎新年。”
于是,这世上的第一副春联就这样诞生了,看着挂在大门两边的那对红布,马欣怡心满意足地笑了。众人也纷纷散去,田丰、沮授带着家人各自回府, 加张罗着在门上挂起对联。张郃、赵云没有再去军营,就宿在太守府内。回到后宅,刘轩催促马欣怡早点休息,自己则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的星星出神。马欣怡担心他着凉,取了件锦袍披在他身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老公,你还要守岁吗?”
刘轩叹了口气:“唉,睡不着啊,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晚上有什么事要发生。”
刘轩轻抚她的头发:“没事的,你先回去睡吧,我再看看。”
爆竹声再次响起,天亮了,一夜平安无事,刘轩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门外突然闹哄哄起来,原来郡里的大小官吏、士族豪绅们相约来给太守大人拜年,众人正惊奇地看着郡守府大门上的那副对联议论纷纷。当听说了对联的故事后,有人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后也依样画葫芦,弄一个挂在自己门前,图过吉利。不过,刘轩出来说了,这东西叫对联,又叫春联,也叫桃符,只有大年夜挂出来才有效,大家想挂的话等今年除夕吧,众人不由一阵遗憾。
时间一天天过去,河面上的冰已经完全消融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神州大地一片勃勃生机。一年之计在于春,百姓们又形如忙碌在田间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地劳作着。北方的冀、幽、豫、并四州却是另一番景象,已经七个月滴雨未降了,这在大汉立国以来是前所未有的,北方各郡赤地千里,用后世的说法就是百年不遇甚至千年不遇的大旱灾了。农夫们心如刀绞,各地的太守们也开始张罗着祭神求雨了。
河间郡却宛如荒漠中的一叶绿洲,在太守刘轩的带领下,军民们几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田头新挖的水窖里早已蓄满了水,田野里一片绿意盎然,河水缓缓地流过新修的沟渠,静静地滋润着青青的 麦苗,百姓们向往年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耕耘着一年的希望。这一天,河间太守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刘轩看着堆满了大半个厅堂的礼物,沉吟半晌,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来人自称张宝,也是一身道士打扮,别人虽然不知道他,不过,刘轩却是清楚的。刘轩上下打量着张宝,玩味地说道:“张道长,听说你是大贤良师的弟弟。去年我的属下曾经想请大贤良师前来降雨,可惜大师正在闭关,未能一见,只派了他的女儿前来,却发现求雨的时机不对。莫非,今天大师觉得是求雨的好时机了,又派您来了?”刘轩一口一个“大师”在叫着,心里却想着后来的什么“李师哥”、“张先师”,不由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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