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邵却没有理会张全,而是向苏元询问:“掌柜的,这牌匾上的字,是出自何人之手?”
“啊……”苏元脑回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这字是我们东家亲自写的,客官您是要住店吗?”
“那不是住店来干啥?”张有为朝苏元道了句,一路上都没有人跟他说话,确切地说是没有他这个身份能说上话的人,这会儿苏元过来搭话,他也有资格说上话了。
“住店快里边请!”
“你们东家是谁?可否叫他来让我见见?”袁邵有些激动,像他们这样的读书人,尤其是到了中年后,对书法的痴迷程度无人能理解。
“客官,我们东家很忙的,您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过后等东家有空了我再代为转达可好?”苏元很是为难道。
不是他不想,而是最近郭俊真的很忙,平常时候他还会隔三差五地来一趟,现在都没怎么见着人了。
“袁老爷,这客栈的东家我认识,他叫郭俊,说实话感觉这人有些不识好歹,不过这家客栈倒是挺不错的,算了,我们快进去吧!”张全生怕被袁大人觉得自己怠慢了他,有些着急地催促着。
“对,几位快里边请,两位麻烦来这边登记下。”苏元也趁着张全插话的瞬间把两人给请了进来,要是继续在门口堵着,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张全全程都很积极地伺候着,袁邵和赵杰两人什么都不用操心,而是继续打量着店里的装潢,尤其是墙壁两边的菜式图样最吸引人眼球,店内的装潢看起来十分新颖。
不多时,张全就帮两人做好了登记,“袁老爷,可以了,咱们上去吧。”因为张全早几天就把房间给预定出来了,这会儿也不需要店小二带路。
等几人上楼后,苏元找来了一名店小二,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县衙里。
刚才衙差来报说有两个身份看似比较特殊的人物进城来,还是从清远城而来的,这会儿刘县令正打算去看一看,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张全搬来的救兵,知府大人袁大人。
“刘,刘大人,正好想找您呢!”苏元跑到县衙门口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正巧撞见准备出去的刘县令。
刘县令跟苏元也算是比较熟了,经常去店里蹭吃的,这些饭钱很多时候赊账的,不过这账赊着赊着就不用算了。
当然,苏元也觉得能与县令大人交好是十分荣幸的事,这钱的事就不是个事!
在县衙门口见到苏元,还跑得急急忙忙的样子,刘县令第一时间以为他是来催债的,于是上前道:“苏掌柜,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千万别跟他谈钱,现在他穷得很!
“大人,刚才店里来了两个看起来好像大有来头的的人,哦对了,还是跟那个张全一伙的,我猜会不会是他搬来的救兵,所以赶紧跑过来通知大人您了!”苏元赶紧道。
“现在可还在客栈里?”刘县令呼吸一紧,难道还真是那位大人来了?
“在呢,在呢!”苏元急忙点头。
“走,快过去看看!”刘县令说着急忙往十里香酒家客栈赶去,身后还跟着范通两兄弟,他们正愁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呢!
“大人,等等我!”落下的苏元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客栈里的几人,张全叫来店小二,把店里的招牌菜式都点了一份。
“袁老爷,话说这家客栈的味道是真不错,还有这酒,也是十分好的!”张全亲自为两人一一介绍着菜式,“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十里香酒,大人您还没有尝过吧!”
“来,悠着点喝,这酒可烈了!”张全给他倒了一小杯十里香酒。
赵杰接过了酒瓶子,细细地闻着酒味:“老爷,这酒味道甚浓,怪不得如此出名,还有这酒瓶子也很特别,您看上面的字体,是不是跟那牌匾上的字体一致?”
“这字也是出自这家客栈的幕后老板之手?”袁邵细细研究着酒瓶子上的字体,那字体的位置,是突出来的,近距离看,更能感受到字体的流畅感。
“对了,张会长,你刚才说你认得这客栈的东家,他叫郭俊?”赵杰看向一旁忙着伺候的张全。
虽说在外人的传言里,说隆发商会的张会长跟清远城知府大人关系匪浅,但那只是张全特意让人制造的谣言而已,实际上真正在袁大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毕竟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商人地位最是低下,一般官员都是不把商人放在眼里的。
“赵管家,正是,在下认得那郭俊,不过那郭俊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年轻小伙子,不值得一提!”张全被拒绝后就十分不爽郭俊,这会儿见赵管家提到他,便出言否定了此人。
“我倒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一直不说话在细细研究着酒瓶上字体的袁邵突然出声道。
能开得出一家在装潢上看着十分特别的客栈,还能写得出一手笔走龙蛇的好字体,不见得是个普通人。
“张会长,既然你认识此人,明儿就帮我递一张请柬给这郭俊,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了。”
“是,老爷,明天一定帮您把人请来。”张全见袁大人都发话了,只得应下,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袁老爷,在下犬子那事……”
“这事改天再说,先吃东西,这酒味道不错!”袁邵抬手打断了张全的话,随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呼!
这酒真辣!
但是为了保持官威,袁邵只能忍着这股辣劲儿,但片刻后却感觉全身被一股暖流笼罩着,这酒确实比寻常的酒好上许多倍,只是这十里香太烈了,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还真的有些受不住。
赵杰看出了自家大人的不适,急忙递上一杯茶。
“大人,尝尝这瓶叫竹叶青的酒,味道也十分好闻,带着淡淡的竹叶清香。”
张全也看出袁大人受不了十里香的烈酒,懂得察言观色的他适时地递上旁边翠绿色的酒瓶子。
“竹叶青,这也是出自于郭俊的手?”袁邵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猜想着。
“呃……是吧。”张全笑容三分僵硬回答着,从进来雅间开始,三句不离郭俊,让他很是憋屈,但又偏偏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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