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礼甩了甩浮尘,领着一众宫侍将中间的空地搭衬好。皇后则令所有愿意参与的官女子下去筹备,一时间大堂内的女子陆续都离开了,只余下木槿坐在原地分外惹眼。
人群中开始有不和谐的议论声响起,木槿恍若没听见一般,依旧神态自若。奈何齐柔听的心烦,冲秋池耳语几句。秋池就下去将木槿请到了她的座位这边。
“长公主有什么吩咐?”
“什么吩咐也没有。”齐柔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放眼整个宴席,我只同你一个女子熟悉些,你总不能让我去邀位男子同坐吧。”
木槿也不拒绝,利落的坐下。“您若是邀位男子同坐,那这宴会了肯定要炸了锅了。”
齐柔脸上浮现笑意,示意秋池将木槿的碗筷取过来。“一会儿就在这儿坐,我一个人在这儿坐着也是无趣,宴会还长,不若搭个伴儿?”
木槿从善如流的拱了拱手,“多谢长公主,木槿很愿意。”
两人说话时,大堂中间临时搭衬的空地上,已经站上了第一位官女子,正在调试手中的琵琶,齐柔微微低下头询问,“这是哪家女子?”
木槿抬头瞧了一眼,才同样低声回到。“那是礼部尚书的嫡女。”
“哦。”齐柔点点头,“你怎么不去比试?不喜欢那炳珊瑚制的祥云如意?”
“不想去就不去喽,况且我一个武将的女儿,哪里会这些高雅之物。”
“什么高雅不高雅,那里来的这等偏见。乐声舞姿本就是表达感情的一种形式罢了。美则美矣,却也不见得就比武行高贵。若真比较起来,本宫到宁愿习武。”
“长公主说这话,到让人觉得惊奇。”
“为什么?”
“您自小在宫中生活,谁都知道,您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齐柔汗颜,我有这么厉害?“那又如何,关键时候不也无什大用。”
“长公主妄自菲薄了。您身居高位,用不了这些拙虐武艺。”
齐柔笑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听着婉转的琵琶声在大厅盘旋,一曲毕了,掌声雷动。女孩儿颇为自得的行礼下台。
“你说谁能赢的这彩头?”
“谁能赢得彩头并不重要。”木槿不屑的笑了声,眼神通透,似乎已经看透了这场意味不明的比试。“重要的是,皇后属意谁。”
“三皇子,七皇子都尚未娶妻。太子虽有侧室,可正妻之位依旧空落。皇后是出自俞家,自然只会扶持俞家。所以,这场突然的比试不过是在为俞家女铺路罢了。”
听了这话,齐柔看向木槿的眼神颇为赞赏。“你倒是看的清本质。不过有的人纵使看清,还是想借这机会让自己展露头角。”
“木槿声名本就不好,也不曾奢望过要扭转。这种热闹还是不凑了。况且…”木槿面露无奈。
齐柔接话“况且你父亲手握兵权,便是声名不好也有人上赶着贴上来。而且你的婚事,仅凭皇后是做不了主的。”
“是啊,所以何必多此一举。”
场上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各有各的拿手技。齐柔坐在台下仔细分辨,依旧不知道谁是今晚的主角俞小姐。
乐声再次停下,台上的女子抱着古琴行礼下台。不久就有一位白衫束腰的女子上台,气质高洁若兰,神情高傲,一副不在乎输赢的模样。但装饰不多却精致无比的发髻,素白却刚好可以衬托她的身姿的衣裙,指尖细心晕染的蔻丹,哪一个不是静心准备过。
“切,真能装。”
看来自古女子鉴婊能力就比男子卓越啊。齐柔感叹,自俞微凉一出现,男子欣赏,惊艳的表情,和女子不屑,嫉恨的表情就产生了鲜明对比。“她装的很成功。”
乐声悠扬,俞微凉摆出起手式,很显然她要跳舞。舞姿轻盈,双手在空中划动,抬腿下腰,旋转,动作流畅,力量和柔美控制的极好。
一舞尽了,众人皆沉醉在方才的舞蹈中,一时间没缓过神。齐柔索性带头鼓掌,惹得齐临渊回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打扰你看美女了不成。想都别想了,美女又不是给你准备的。齐柔翻了个白眼。
皇后兴高采烈的夸赞了一番,明里暗里示意皇帝宣布俞微凉是获胜者,可以总有那么些不长眼的人想玩拉踩。
“娘娘别急啊,木家小姐还没表演呢。”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齐柔的背心都跟着麻了一遭。看了看站起来的黄衫女,低头询问,“你的得罪她了?”
木槿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没有,但我好像的罪过她哥。”
piu亮,“怪不得她要拖你下水。”
木槿无奈的表示,“总有人一天到晚的脑子不清醒。”
黄衫女子见木槿只顾和齐柔交头接耳,完全不搭理她,面上浮出羞恼,不服气的再次开口,“木小姐如此藏拙,是自知羞于见人吗?”
如此咄咄逼人,让齐柔不太高兴。拧着眉刚要开口就被木槿拉了拉衣袖,只好又将话咽回肚子里。
“我羞不羞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挺羞的。”木槿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既然你盛情邀请,那我也不介意献个丑。太后娘娘生辰,木槿不通乐理,就舞个剑给您助兴。”
女子满脸愤恨,但因木槿已经接过宫侍端上来的剑,也只能跺了跺脚坐回去。齐柔却比刚才更有兴致了。
木槿背手拿剑在场中站定,屈指在剑身上轻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满意的扬起微笑。以剑指屈膝行礼,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鼓声突起,木槿踩着鼓点起手,刹那间剑光闪烁,剑花,回刺,反撩等一应俱全。一套下来下来行云流水,齐柔无语,女主是真实在,说是舞剑就真舞剑啊。齐柔甚至可以感觉到有剑气顺着她的动作散出。
鼓声停歇,木槿也随之收手。不外乎众人是以何等眼神看她,将剑还给宫侍,行了礼就退下来了。
齐柔挑了挑眉,悄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之后更是奋力鼓掌,众人也跟随着齐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雷动,似有盖过俞微凉的架势。
要看方才那黄衫女又要开口,齐柔不耐烦的率先赞赏“木小姐不愧是木将军的女儿,舞剑动作飒爽有力,进退有度,着实厉害。”
女子也是顽强,胆子也肥,就这样也要咕噜两句,她身边的夫人,想拦都来不及,“这是寿宴又不是演武场,耍剑算什么。”
“木小姐是武将世家,她舞剑有什么问题?”齐柔难得态度强硬,“你现在此抚琴弄姿,看不起武将。怎么你上战场撒过热血吗?享受着人家用命换来的安稳,半点不知感恩。陛下宅心仁厚,素来礼重武将,你身为臣子家眷,不奢求你能为陛下分忧,你连最基本的本分都做不到吗?”
一番话说的义愤填膺,铿锵有力。末了又直接离开座位,在场中俯身下跪,“清朔失言,请皇兄恕罪。”
皇帝看着她的意味深长,却并没有出言责怪。毕竟现在俞家势力日益壮大,是时候敲打了。“清朔身居宫内,却能如此反思,实属不易。起来吧。”
“多谢陛下。”
“此番比试,俞家姑娘虽说舞姿一绝,但木槿的剑亦是舞的宛若龙游。依朕之见,还是木槿更得朕心。这珊瑚如意就赏给木槿吧,皇后,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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