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被一股强风给吹开了,冷风灌注了进来。婶婶懒洋洋的起身走到了门边,看着叔叔和我爸拎着一蓝子鲜笋从竹林里出来、她咯咯的笑了几声,望着他们。
把自己起身关门的事给忘了。妈妈把放在火炉木架上的棉被掀了起来,笑呵呵的走到了门口,叔叔一脚土泥走到禾坪旁,换上了干净的棉鞋,把带泥的鞋往墙角一堆,将一蓝子的鲜笋递给了递给了婶婶,爸爸走到一个手摇的水井旁,摇出了些水存在储水池里,拿着放置一旁的毛巾把皮鞋擦试干净,甩了甩手上冰冷的水珠走到火炉旁取暖。
妈妈跟婶婶挑了一大一小的鲜笋剥了笋皮。我也凑近想来帮忙,竟被婶婶跟妈妈柔和的给喝住了。
以前爱说爱笑的叔叔,现在总是一脸严肃、有时坐着坐着眼神便就涣散了。
爸爸看着也只能望着他兴叹,母亲与婶婶的巧手将一桌饭菜备好,叔叔从自酿的米酒缸子里取出了些米酒后,一抹着胡子笑嘻嘻的邀着爸爸对饮,米酒的糯香甜味是才得以滋养庄稼汉的笑容。
“打小就闻着糯香的味道,那时却是奢侈品,自酿的也仅仅只供家里来客或者请工时才能享用,现在是想喝多少都管够。”叔叔举着筷子夹着一块肥硕的腊肉一口塞进了嘴里,左手举着杯子,这种恬淡中带着锋芒的生活,爸爸与叔叔的推杯中碰出了内心最湿软的地方,在酒精的催化下两个长者的真情实感融于体内。
婶婶与妈妈也聊着村子里的各类繁锁人与事,我嚼着鲜嫩的春笋一言不发的陪着他们。
家乡的饭菜总会吃出别样的味道,这种揉进骨子里的乡情,随着我这年龄的渐长也开始浓郁。
热情好客的叔叔、婶婶见我们的到来,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欣喜,搬到这个山里居住、清静、也无人问津。
我们的到来,给他们避世的生活增添了些人情味,也给这对与山林为伴的夫妻在孤寂的灵魂上描上了一些太阳花的色彩。
我们饭后围着火炉坐了会,待大家都静漠了,爸妈便带着我起身作别。
次日早晨的5点40左右,爸爸早早的捞了鲜鱼去尾后,在厨房煮了一顿美味的鱼粉,看着色香味俱佳的早餐,我胃口大开满满的吃上一大碗。
妈妈推着我的行李箱,爸爸抢着背上了我的背包,我们叁上了约好的私人车,前往火车站。
整个早晨心里迷漫着浓浓离愁的味道,车窗的外面一直灰蒙蒙的一片,爸爸妈妈的脸上挂着离别的忧伤、一直都沉默不语,直到送我到火车站的门口终于忍不住的拥抱了我,爸爸不愿松手,紧紧的抱着我。
妈妈站在一旁含蓄的表达的着她的爱意,红红的眼眶里流露的是不舍,我也禁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狠心的拉着箱子往检票口走,越留恋越看到爸妈的眼神、就越饱含深情的僵持着。
爸妈千叮万嘱的与我挥手告别,我匆匆的跑了进去,怕他们收不住泪水。
便躲在人群中注视着爸妈,直至看着他们离去,我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慢步的走进了候车室。
候车室的喧嚣并未排挤掉我心里的愁绪,我蹲在角落里尽量的避开密集穿行的人员,盯着手表,看着指针的旋转生怕错过了车次。
电话的响声被淹没在若大的候车室里,我不自己的摸了一下口袋,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直接给金浩回播了过去。
:“你到哪里了?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一直都不接急死我了。”金浩着急的在电话那头说,语气急促中透露着担忧。
我绷不住的哭出了声来,依然一句话未说,电话的那头只听见我不住哭着、伤心的抽动着。
金浩立马将语气内责备的成分抽调了,他转变着语气,满是关怀的哄着我、待我完全平静后。
才开始将车次及发车到达的时间报给他,娇嘀的语气立马让金浩由忧转喜。
我俩细说了些肉麻的情话,看着车次的列车员叫嚷着过安检时,我俩不太情愿的挂断了电话。
我拖着沉沉的行李箱过完检票口挤过人潮坐到了自己的坐位上,行李箱的重量完全超过了我的举托之力,我便将箱子平放在狭窄的桌子下边,双手支撑着脑袋回味着金浩的蜜语。
不一会儿整个车厢都挤满着人群、空气里浊气更堪,我扭头看着站台上匆忙的人群,疲乏的眼睛很快就困倦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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