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菊芬乘胜追击,似乎每一招都有望将樊飞制服,但樊飞严守阵脚,始终不曾被完全困住。
倏忽间二十招拼过,陡听盛菊芬一声清叱,墨玉拂尘拂丝暴涨,刷的一下扫向樊飞脑后,攻势凌厉猛恶之极。
眼看樊飞身形顿挫,这下已然避无可避,苏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此时却见樊飞脚步一错,挺拔的身躯无比潇洒的横向一滑,躯体之柔韧不弱于盛菊芬,堪堪避过这记杀招。
盛菊芬始料未及,这一招早已用老,正待拧身趋避之际,便觉腰间猛然一麻,原来是被樊飞点中章门穴,当场动弹不得。
樊飞反败为胜,随即抱拳为礼道:“盛姑娘承让了。”
盛菊芬又羞又气,万没料到樊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她的长处制服了她,当下面红耳赤的道:“你这家伙,诡计多端,不是好汉!”
樊飞呵呵一笑,转向苏俊道:“敢问苏兄弟,方才我接了几招?”
苏俊总算松了口气,闻言朗声道:“樊兄接了盛姑娘二十二招,再加上花姑娘的十三招,一共三十五招。”
樊飞点了点头,面向金延昶道:“还有六十五招,城主可要赐教?”
金延昶目光冷峻,面沉似水的道:“燕儿再试试他的斤两。”
旁边的苗金燕恭声应是,然后举步走上前去,先解开盛菊芬的穴道。
盛菊芬自觉面上无光,低垂着头来到花似锦身旁,跟她一起垂手侍立。
苗金燕深吸一口气,莺声呖呖的道:“樊公子武艺超群,小女子衷心佩服,在此恭请赐招。”
樊飞彬彬有礼的道:“苗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侥幸取胜,此战还请手下留情。”
两人嘴上客套,心里可不敢有半点松懈,苗金燕袖中滑出一对镔铁判官笔,清咳一声道:“樊公子仍旧不出剑么?”
樊飞嗯声道:“在下还是那句话,兵刃不详? 不动为好。”
苗金燕点点头道:“这是樊公子的自由? 小女子不敢托大,便以这对铁笔领教高招。”
说罢苗金燕双笔一交,足踏八卦方位,迎面向樊飞攻来。观其身姿曼妙无方,好似弱柳扶风,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樊飞不知苗金燕的深浅? 只能稳扎稳打? 使出上乘擒拿手法? 封格同时反拿她的腕脉。
苗金燕看似动作舒缓? 但内里自有奇奥法门? 双笔运招左右擘画? 立刻反制樊飞的攻势。
樊飞暗中喝一声彩,但他早有因应之法? 剑指一骈针锋相对? 毫厘之间抵隙切入? 刺向苗金燕的掌缘。
苗金燕处变不惊,掌中铁笔一滑,尾端横打樊飞的手背,来势迅捷无伦。
樊飞愈发心生赞赏,运用顶尖卸劲法门,手背顺着铁笔一抹,只听波的一声轻响,两人一触即分,场面上算是平分秋色。
苗金燕气态沉稳,纤腰一拧再度攻上,樊飞同样沉心敛意,全神贯注拆招反击。
两人使的都是近身短打的路数,四掌翻飞快如闪电,招式之妙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苗金燕兵刃在手,双笔吞吐宛似活蛇,尽得灵动神髓。
樊飞虽然是以空手应敌,但他艺高人大胆,往来攻拒不落下风。
苏俊旁观者清,心中蓦地有所领悟,径以一线传音向樊飞道:“樊兄留意,是《快雪时晴贴》。”
敢情苗金燕的招式暗合书法,脱胎自东晋王羲之的名作,足见优雅从容意蕴。
《仙木奇缘》
樊飞这阵也已经看出端倪,听到苏俊的提醒,他再无丝毫犹疑,趁着苗金燕前招未绝、后招又至,预判方向陡然骈指刺去。
苗金燕心头一凛,百忙间反腕变招,斜挑转为纵劈。
然而这一下早在樊飞预料之中,只听他朗笑一声,化指为掌横里一扫,正中苗金燕的手腕。
苗金燕痛哼一声,再也拿捏不住,判官笔当啷坠地之际,娇躯不由自主的踉跄退后。
樊飞并未乘胜追击,收招同时抱拳为礼道:“胜负已分,无须继续缠战,苗姑娘承让了。”
苗金燕面有惭色,低眉细声道:“樊公子料敌机先,小女子这一战败得心服口服。”
樊飞微微一笑,苏俊不等他问话,便即接口道:“樊兄接了苗姑娘十八招,三位姑娘合计五十三招,剩余四十七招。”
樊飞点了点头,望向金延昶道:“三位姑娘各有所长,但比之在下还略逊一筹。”
“如今百招已然过半,城主要亲自出手么?”
金延昶眉头微皱,语声沉凝的道:“你原本可以跟芬儿和燕儿多缠斗几招,而今锋芒毕露,难道不怕乐极生悲?”
樊飞淡淡的道:“城主对战局洞若观火,想必心中早有对策,与其由你掌控进程,不如在下赢得干脆。”
金延昶冷哼一声道:“你自信接得住本座四十七招?”
樊飞摇摇头道:“是否接得住,要试过才知道,倘若当真接不住,四十七招还是一招,并无多大差别。”
金延昶哂然道:“说得好,所以本座并不急于出手。”
说罢目光转向身旁的红衣女童,只听金延昶和声道:“卿儿去吧,让为师好好看看,这段时间你练功的成果如何。”
红衣女童抿嘴轻笑道:“师尊既然有命,卿儿自当遵从。”
樊飞见状暗自哑然,无奈咳声道:“这位姑娘似乎年未及笄,在下不便与之动手。”
金延昶面现冷笑,不以为然的道:“本座如此决定,自有本座的道理,岂容你托词避战?”
樊飞正自踟蹰,红衣女童眨了眨眼,咯咯娇笑道:“这位公子别看不起我,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要论真实能为,并不逊于三位姐姐,今日有幸请教高招,公子万勿推辞才好。”
樊飞心念电转,终是轻叹道:“罢了,听凭城主之意便是。”
红衣女童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袅袅婷婷的走下玉阶,似乎发觉有些碍手碍脚,她索性卷起广袖,又弯腰褪下宫鞋,只以洁白的罗袜沾地。
漆雕涿盯着红衣女童,忍不住咽了一口涎水,樊飞则面色平和,抱拳为礼道:“此战点到为止,敢问姑娘芳名。”
红衣女童嫣然一笑道:“我姓袁,双名梓卿,公子可要怜香惜玉,千万别伤了我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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