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响动传来,四周的杂草仿佛被劲风席卷,一方巨石从山坡滚落,我们几人慌忙躲避,这巨石沿山坡而下,却并未就此停下,竟是不可思议的改变了方向朝我们再度滚了过来,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操控着它!
“小心!”
惊愕之余,我们再度躲闪,这巨石砸在一处凸起之上,这才算是停了下来,操控巨石的东西也随之显露,竟是一具白骨!
不等我们仔细的看看这白骨,四周劲风更甚,周遭杂草树木竟都随之而动,一连串的巨响传来,整个山谷宛如沸腾了一般!
“奇门之术!”
我话音落地,四周巨石倾泄,滚滚而来,数量之多,就连寻龙尺都不由变了脸色,我们慌忙躲闪,只是随着巨石越来越多,隐约间竟是成围困之势,将四周能够躲避之处尽皆堵死!
“快走!”
寻龙尺也心知厉害,一声历喝之下领着我们径直而去,沿途巨石再度滚来,却已经避无可避,我跟周文武当即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一人多高的巨石直接将我二人撞飞了出去,但其凶猛的力道也终于就此停歇,在这巨石之后,仍旧是一具满是泥土的尸骨,虽然没有方才那女鬼的诡异,但这些尸骸的力气极大,然而,奇门之术的厉害却往往不在蛮力!
这些尸骸虽然能够推动千斤巨石,但想要凭此手段将整个山谷彻底堵死显然并不容易,而眼下这奇门之术的最终目的也并非在这些巨石之上,以巨石为辅,四周劲风席卷,虽然能够清楚的看到东倒西歪的树木杂草,但四周的地势,却在悄悄的改变!
“不能停!快走!”
奇门之术一旦完成,最为凶险的,便是个困字!改地,更势,方寸之地,却须臾百里,任由一身手段,却是无处可逃,正史中,关于奇门之术的记载不多,龙门阵便属其中精髓!然而,我们这些人,对所谓奇门之术的了解远非正史可比,仅是皇陵大墓之中,布下的奇门之术,困死的同道就占了自古以来,盗墓一门折损之数的一半!
而这散财侯爷虽然至今未曾见过,但此人布下的奇门之术,其间凶险自然无需多言!我们几人也心知厉害,我跟周文武顾不得身体的剧痛,急忙爬起,四周劲风越发汹涌,吹起沙尘直欲遮蔽视线!
“不好!错了!方向错了!”
看着周遭越发狼藉的山谷,我心头一惊,急忙往四周看去,不觉间,我们先前看到的情况已然发生了改变,然而,那滚滚巨石仿佛无穷无尽,仍旧朝我们袭来!
“他嘛的,这乱葬岗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哪!”
周文武怒骂一声,跟孙卿以开山索再度拦下一方巨石,我手中指印飞速变换,想要以国士行破此奇门术,然而,我本就不擅此道,再者眼下事出突然,心绪竞也无法静下来!
就在此时,寻龙尺再度将铜尺拿了出来,铜尺在其手中划过一个太极圆,上半截铜尺竟是突然停顿下来,笔直的指向左侧!
“走这边!快!”
寻龙尺一声大喝,我们四人急忙跟上,借着寻龙尺指引,四周的劲风也随之减弱了一丝,然而不等我们稍有松懈,四周本就不曾间断的滚石再度狂暴起来,地势使然,已然避无可避!
我们只能硬生
生抗下滚石,然而,如此重量,似乎也只有那些尸骸邪祟能够催动,仅是三四番下来,我跟周文武便已然支撑不出,手臂已然擦破,鲜血直流,而体内的剧痛更是强烈,气血翻涌不休!
“他嘛的,借你气运血一用!”
周文武一声落罢,当即就在我手臂上抹了一把,鲜血在手,便欲往胸口抹去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方巨石滚落,已然避无可避,我一咬牙,只能强撑着又站在了几人跟前,然而就在这巨石将到近前之时,却是砰的一声硬生生停了下来!
“砰砰砰!”
还不等我们看清是怎么回事,四周的滚石再度席卷,然而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巨响,这些滚石竟是都被拦了下来!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巨石移开,在这巨石后边,不再是那尸骸,而是一个身材精壮的青年汉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格子布衣,敞着胸膛,留着整齐的方寸头,模样长得倒也算是清秀,只是那敞开的胸前显露的一片纹身,跟他清秀的模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双臂大张着,竟是以两只手臂硬生生拦下了四周的落石,目光交汇,我们皆是一脸的惊愕,我上下打量着他,并未开口,倒是周文武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掌,目光落在他同样布满纹身的胸膛,脱口而出道:
“我。。。曹!”
“你。。。!”
“小张爷!!!”未等我说完,寻龙尺已然开口,满目欣喜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后者清秀的脸庞也同样瞬间被喜悦与惊喜覆盖,急忙拱手道:
“前辈!我可万万不敢当此称呼!我还以为是谁犯了忌讳,没想到是前辈你。。。你们!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离开!”
四周奇门之术仍在持续,这青年男子言罢,从怀里摸出一方龟甲,我这才发现,这青年不光人长得清秀,一双手掌同样纤细修长胜过女人,他随手在脚边挖了一个土坑,将这龟甲埋了下去,纤细的手指迅速变换了几个手印,紧接着,奇门之力竟然就这般突兀的停了!
那已然倒地的众多尸骸纷纷站了起来,在我们惊愕的目光中,这些尸骸仿佛没有知觉的奴隶一般,各自推着自己的巨石,又往山谷中行去!
“快走啊!”
这青年的声音将我们的目光引了回来,我们急忙跟上,顺着寻龙尺的话头作了简单的介绍,这青年也笑道:
“前辈!叫我去恶就行,我爹他昨夜就料到有人入谷,没想到,竟是前辈来了,仔细算来,差不多十年未见了吧?”
“你爹?额。。。张三爷他不是?”
这青年名叫张去恶,正是张三爷的义子!闻言他也并未隐瞒,当即便将此事说了出来,但对我们的来意却是一字不问,只说张三爷已经在等着了!
寻龙尺跟他寒暄着,我却是忍不住朝周文武三人看去,我们四人目光交汇,无需太多的交流,方才这张去恶显露的手段之惊奇,再度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虽然明知关外乃异士聚集之地,金门更是奇人众多,但这张去恶随手间的施展,还是让我惊愕不已!
而他,还仅仅是张三爷的义子罢了!照此说来,这谷中奇门之术,显然并不能困住张三爷,那他为何不离开呢?上次寻龙尺前来,又为何没有出
谷相见呢?
一念至此,我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疑惑,借着机会问道:
“小张爷,那奇门之术好生霸道,你刚才使的什么手段哪?”
张去恶微微一笑,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们可别这么叫,咱们年纪差不多,我顶多也就是长你们几岁而已!至于那些奇门之术也没什么,不过是借了些格局手段罢了!”
张去恶并未多言,甚至还刻意又岔开了话题,我虽然说的委婉,但在这长齐山下,活人冢内,我言下之意,他自是明了,可即便寻龙尺在侧,他也并未谈及其中玄机,甚至是明显的在回避,或者说,在刻意回避散财侯爷!
见他如此姿态,我也不好追问,只得做罢,听着他跟寻龙尺寒暄着,便往谷中径直行去!
大概半个小时候,谷中一片树林中,几间简陋的木屋出现在视线之中,张去恶将我们领到了近前,却未见张三爷!
“前辈!我爹在林后,你们过去吧!”
寻龙尺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领着我们便往树林后边行去,待穿过树林,谷中的繁茂被一片开阔取代,四周的植被被人为的清理了干净,翻出的土壤每隔几米便隆起一个土堆——准确的说,是坟堆!
在这林后,竟是一片墓场!
“这不会是乱葬岗里的尸骨吧!”
我们沿着墓场往前走去,乍看之下,墓场之中已有坟堆数百,皆未立碑!远处一道佝偻的身影隐约可见,寻龙尺不由加快了步伐,轻声道:
“看样子,应该是!”
“前面那个是张三爷吧!这墓场不会是他自己一手挖出来的吧?”
周文武言罢,无人应答,五人的目光尽皆落在远处那佝偻身影之上,随着逐渐的逼近,这身影也逐渐的清晰,正是个拿着铁锹,赤着上身的年迈老者!
他身形不高,枯黄的皮肤宛如树皮,所剩不多的头发已是花白一片,熟练又缓慢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在其身前正是个尺许深的坟坑!
虽然只看到了他的后背,但那宛如大水冲洗过的脊梁也印证了方才周文武的话,整片墓场都是由他一手造就!而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之后,他也缓缓转过了身来,露出一张比之寻龙尺更加沧桑的脸庞!浑浊的双目,略显臃肿的鼻梁,干瘪的嘴巴咬着一支旱烟!
寻龙尺虽然同样并不出奇,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一丝深沉,然而眼前这张三爷,却是实实在在一个普通老农的模样,甚至,已有几分行将朽木!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应该只有他同样被纹身布满的前胸!
准确的说,那甚至都不能算作纹身,跟周文武胸前的菩萨不同,张三爷身上的纹身,甚至跟平常所见的寻常纹身也不一样,并无任何的章法,看不出任何的内容,不知要表达些什么!
那更像是针灸失败之后,引出的淤血,惊愕之余,我想起方才所见,那张去恶胸前显露的纹身,似乎也是这般!
“三爷!”
寻龙尺当先开口,冲其拱了拱手,这老汉也将铁锹插在了土里,吐了口旱烟,露出了微笑:
“李也?”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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