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侠,咱们又见面了,”白衣男子闭腿而坐,半是感叹半是揶揄,“真是好雅兴。”
?
不会吧,第一次来就被抓现行?
我都蒙得脸上只剩眼睛鼻子嘴四个窟窿了。
这也认得出来?
“嗯?赵姑……公子?”
卫风尴尬的缓缓侧头,由于前一天才细致观察过,是以很容易便认出,眼前这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看上去很凶恶的“男子”,便是赵敏。
卫风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女扮男装逛青楼,要是被揭穿,比我还社死。
“你来这儿做什么?”
“卫少侠又来此地干嘛?”赵敏双目含笑,反问道。
“来见见世面嘛,”卫风讪讪道,“都这么大了,增长些社会经验了。”
年纪轻轻就出入这种场所。
果然男人都是色胚。
赵敏收起折扇,用扇骨轻拍着手掌,“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今夜就让在下助少侠一臂之力,去做那秦花魁的入幕之宾。”
?
祝我追花魁?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不过我确是需要进花魁小楼查探,有人帮忙总归是好的。
卫风轻咳一声,“先说好,我可不会调配十香软筋散,也没有药方。”
“卫少侠多虑了,在下只是想交个朋友。”
赵敏可怖的罗刹面具后,俏脸满是真诚。
胡青牛的弟子,功夫这么厉害,长得还挺顺眼的。
若是拉拢过来,有百利而无一弊。
何况七虫七花膏在此出现,只能说明……
王难姑也在此城中。
倒是可从这少年着手,找机会取得十香软筋散、七虫七花膏。
卫风一脸狐疑,说得好像花魁是你说追就能追到似的,“赵公子以前常逛窑子吗?”
我一个姑娘家,逛什么窑……
粗胚。
“这倒没有,不过,”赵敏胜券在握般,“在下很有信心。”
“哪来的自信?”卫风不解。
赵敏一拍鼓鼓囊囊的钱袋,“银子。”
都说青楼是销金窟,不就是用钱砸嘛。
一百两不干,就一千两,一千两不行就五千两、一万两。
只要砸的钱是场中第一名,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她没有经验,但却已想通了古往今来的某些真谛。
“我能不能理解为,我今夜全场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
“不错。”
赵敏暗想,江湖传言,最好的交情,不外乎一起扛过枪,一起受过伤,一起……
今夜实在是与卫风打好交情的天赐良机!
“行!”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怨种兄弟。
卫风愉快的抱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台上的鹅蛋脸姑娘已经例行公事的讲完了开场白。
正退下戏台,为开场表演让出空间。
只见几名面罩轻纱,上穿短衣,下着纱裙,恰好露出纤细腰肢与平坦小腹的俏丽女郎款款步上台中。
在悠扬乐声中,翩翩舞动起来。
一时间,水袖如云,腰白如雪,明眸如星辰,玉腿翻飞似归雁翱翔于天际。
令人仿似置身于蟠桃宴会上,所有人下意识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下一刻就有猴子开打破这一切美好。
“这……男人就喜欢这种么?”
赵敏埋头看看自己胸脯与腰身,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卫风。
“哼,我就不喜欢!这种着装与姿势简直有伤风化。”卫风瞪大双眼,义正严词,“真想坐到前面去好好批判一番。”
赵敏诧异的看向他,“卫少侠,你说真的么?”
“咳,比真金白银还真,”恰逢此时一曲舞罢,卫风忙里偷闲,整了整衣襟,“要不是前面没位子了,我一定坐前去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嘛,这么短。
看不起谁。
赵敏目光闪动,看着一脸正气的卫风半晌,侧头对身后的阴阳脸吩咐道:“苦师傅,劳烦收拾一下最中间的位子。”
“是。”
与她戴着同款不同色面具的阴阳脸冷冷应了一声。
而后如幽灵般飘向第一排最中央的圆桌。
“第一个好大的熊,我喜欢。”
“后面那个屁股翘上天,除了我,其他男人恐怕都鞭长莫及。”
“你们懂个毛,最左边那个闭腿没缝隙,才是极品好吧?”
三个老于此道的男人,对着退场的舞女正评头论足,发出代表性十足的笑声。
啪——
一个如鼓胀猪尿泡大小袋子砸在桌子中心。
吓得三人上身一抖。
“这位子,我家公子要了。”
戴着红色罗刹面具,全身裹在黑披风中的阴阳脸,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喉咙里栽了一把冰碴子。
“老子缺你这点钱?”
坐在正中的东道主脸上戴着老虎面具,只见他面露鄙夷,“你家公子算个毛……啊——”
阴阳脸衣袍一鼓,老虎面具便被震飞出去。
重重将后排桌子砸得稀碎。
“徐兄!”
同桌两人,一个戴着狼头面具,一个戴着黑熊面具,也是人狠话不多的主。
一个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向他砸去。
一个抬腿如枪踢去。
使得正是正宗洪拳与谭腿。
阴阳脸不动如山,似乎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一拳一脚将及身时。
只见他足尖一踏,周身空气猛然炸开。
化作一面气盾,重重砸在两人身上。
轰——
咔——
二人被反弹而出。
一个手臂断折,一个脚骨碎裂,在地上挣扎着。
“你给我等着!”
老虎面具上前一左一右将两位兄弟架起,互相扶持着向外而去,看样子像是摇人去了。
阴阳脸对这种威胁全然不以为意,飘回赵敏身后,微微一点头,“公子,有位子了。对方很客气,没收钱。”
“荷花城人就是好客。请吧,卫少侠。”
赵敏长身而起,对卫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无形装X,真的致命!
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但卫风仍是一脸真诚夸赞阴阳脸,“你是真的秀儿。”
“请!”
卫风起身,冲着赵敏一拱手,而后迈着大步走了上去。
“这位公子,此间乃是文明之地,请勿纵容客卿逞凶,”台上的鹅蛋脸姑娘紧紧盯着一屁股坐到最中间位子的卫风,“如有再犯,妾身便要代小姐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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