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山脸色微严肃地望着周子寒,刚毅俊朗的面部线条冷沉,一双睿智精明的双目似在思虑什么。
周子寒面色从容地等待他开口,坐在沙发上,不算拘谨,也不算随意。
或许说,她早就预料到,有一场谈话在前面等着她。所以,一开始就轻松配合。
五年前,他们还是父女,五年后呢?
仍然是,或许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这个家还有你放在眼里的人吗?“冷静的语气,夹杂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谁应该被她放进眼里?很想反问一句。
但是,周子寒只是淡淡地开口:”抱歉。“目光不起一丝波澜。
为什么而抱歉?真的不认家人了吗……”你是什么意思?“身边的气息冷下来。一时间,周皓山心里有了空洞的无措,霎那间,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要失去的慌乱。
背直挺,周子寒扬起一弯尊敬的浅笑,抱歉但光明正大地解释:”我没有结婚,五年前生下一个孩子,承担得起……也承担过来了。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一声,我感到抱歉。“
她生周颂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三岁。初次成为孕妇,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即使是孕期身体不适,也无从诉说,照常完成课业。分娩时,忍受着极度痛楚,人生中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脑子里竟找不到一个可依托的亲人,咬着牙拼尽全力,只能在心里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孩子。
告诉?告诉什么……告诉一个不会心疼你的人,你曾有多狼狈吗?
周子寒定定地对视周皓山的目光,似乎传达一种信息:时至今日,我还尊重你,只是我的生活和你不再有多大关系。
她承担得起……对!她能吃下那些苦。当年,周子寒离家出走,他以为只要停了信用卡和一切资金来源,不出三个月,她会乖乖地回来。事实说明,她是把硬骨头!和当年还是个穷小子的自己很像。
如果,不是个女孩子,吃多少苦,他都不心疼。但到底……
他知道,但是从来不会表达。面对周子寒的时候,习惯了严厉。
”过去的,我不追究。从今天起,你必须回家,带孩子一起回!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只有一个理由,你还姓周,还是我周皓山的女儿。“用最硬气的口吻,说着低头的话。
不愧是周总裁的风格!
”爸……“周子寒开口叫他,那一刻,世间最美好亲情牵连彼此的心,使得两颗心刹那间放软,好像当初求之不得的爱,就在眼前,伸手便可够到。但是她选择了转身,她有了周颂,不会再期许他人的爱了。“我有工作,平时也比较忙,我们双方有时间的话,再回来看您。现在,我要回去了。”
淡淡的口吻,淡淡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和你挥手告别,她就会回到一个属于她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再牵挂。
周皓山怔怔地,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周子寒真正长大了,而他老了。
他多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吼她两句,那样,会让他心安……可是,她在和他讲道理啊。
走时,周皓山专用的司机开车送她。
一张很有分量的卡,递到她的面前。
“拿着。”
周子寒想收的,奈何今晚装过头了,“不用,工资够用。”嘴快得她的大脑跟不上,说完,她地瞟了一眼那张黑金质地的卡,迅速转身。心里直滴血!
潇洒地拉开车门钻进去,其实是倔强地不想让他们看见,她,脸上挂着两条悔恨的泪水!
坐在车上,扶额……想抽死自己!
车流中混杂顾青裴的人,默默地保护。
一回到家,顾青裴已经下班,他打开门,周子寒情绪低落地低着头,换了一双拖鞋,直奔卧室,趴在枕头上闷声大哭。
天知道!她有多么悔痛自己,那一时不该有的骨气。
呜呜呜……呜呜。
从周家回来,就一个人关在房间哭,顾青裴以为她是为亲情而哭,又或者,受了什么委屈。
周子寒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他哪里能料到,她是因为了错失那……
妈妈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如果她哭了,那一定是很伤心的事情。周颂默默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抱住妈妈,温暖馨香的小身体,十分给人安全感。
虽然还很小,但是拥有保护妈妈的决心。
周子寒把儿子揽在怀里,心里地冷涩一点点被温暖取代,但是一边又更加心酸了。
如果她有了钱,就可以给周颂买更好的玩具、让他尝试更多的兴趣爱好了。
虽然顾青裴有钱到过分的地步,同时还是周颂的爸爸。但是,那毕竟和她没关系,她也不能开口让他买。
自始至终,这个世界,只有她和周颂两个人相依为命。
周颂是小孩子,身体还在发育,不知不觉中安睡入梦。周子寒则是哭累了,也睡着了。
顾青裴站在床边,看着睡得很香的一大一小,蓦然嘴角勾起一缕无奈。
俯身,轻轻地把周颂抱起,周颂还带着被子里的温度,睡着的模样可爱中透着天真,小脸颊肉嘟嘟,白嫩嫩,和他妈妈有几分像。把孩子放回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悄声关上门。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周颂。
这一次五岁,再小的一点,抱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可惜,已然错失这一段时光。
小家伙什么时候叫他一声爸爸?
回到卧室,顾青裴代替了周颂躺过的位置,对比身躯型量,周子寒被圈进怀里,略显娇小。
轻轻的吻落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他的大孩子。
往后,他不愿再见她如此落泪了。
新婚之夜。
一回到新居,两人就没必要再接下去伪装了。
周子霖对强势冰冷的女人没有一点好感,冯茹同样不喜欢他那样的男人。
”我睡客房……“周子霖冷淡的表情,背对女人说,从衣柜中取出一排男士衣物。
”随便。“冯茹冷酷地抱着手臂,看着他幼稚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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