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身披铠甲,站在临时搭建的雨蓬下。望着外面的飘泼大雨,双方都渐渐退出了战场,各自寻找避雨的地方。战场上的伤兵一片哀嚎声,只有战死的人理直气壮的躺着,任凭雨水洗净身上的血污。
渐渐形成了一洼洼血池,老天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他出生入死征战了几年,从山林杀向城市,最后竟以大将军的身份进了京城。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旧朝的文官武将见他如同狗子见了主人。一个个摇尾乞怜,任他打骂,狗官们老婆女儿看上谁就点谁。还得满脸堆笑,颇有些托妻献女的意思。
他无意中看中了范海松的女儿,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子。明艳动人,身材小巧玲珑,他惊为天人。美女他发他的无限潜力,让他找回自己年少时梦想的药。
范海松有十万边军,我丁雷也有,过几天就可封候封王了,还配不她吗。他没心情搞什么明媒正娶了,先接过来再说吧。
他感觉自己春风得意,权力无限。有了她,他的人生才有了意义。如今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天王还要倚重自己,为了充实国库,他从旧朝官员们口中硬生生逼出一千多万银子。这是他的主意,他颇为自得。自己从中扣留了百十来万,以后家大业大,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那个号称军师的宋立本也没了主意。全凭他一人操办。这是何等功劳?连天王都称赞不已。赞他不光有军事才能,搞政治经济也是一把好手。
关于妻妾的事,天王并未责怪,虽偶有提及,他也不放在心上。
边关峰火一起,他隐隐有些不安。打了两仗,太残酷了,一半多兄弟弄丢了性命,全都静静的躺在桑干河谷中。
此时不能撤,撤退必定会大败,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正当他心思飘渺之际,一阵巨响声传来,似乎天崩地裂了。他急忙出了雨蓬观察,隐隐听到有人大喊大叫。
“发洪水了,山洪暴发了!”
“不是山洪,是改道的河水又流回来了。”
人们都慌了,冒着大雨拼命向山腰爬去,可惜有些晚了,洪水像头猛兽一般冲入河谷。
咆哮着带走了一切能带上的事物。
曾经干枯的河谷瞬间涨满了水,浩浩荡荡向下游冲撞,像头失惊的野兽。
河面上一层满满都是尸体。有的人没死,挣扎着顺流浮浮沉沉。
摩羯可汗站在山顶,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对身边的士卫喊道:“速速回去调兵南下,草原凡十五岁以上五十以下的男子,皆编入队伍。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万万不可错过!”
云翳与叶正东久战国师不下,战场中死伤不断增加,亡灵不断增加。国师阿木图如鱼得水,亡魂源源不断,他的可以随意炮制魂魄加入战团。
待到河水冲破河堤,洪水重新淹没桑干河谷之时,双方都震惊了,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愿。眼看着几十万人变成鱼虾,未死的都在山顶苦苦挣扎。
云翳与叶正东落在一座山顶上,两人皆有罡气护体,全身皆未被雨水打湿。云翳长叹一声道:“义军虽未败,局势却已大变。天地之威,强大如斯!经此一役,义军精锐尽失,恐怕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军团。草原人人弓马娴熟,龙城一开,南侵猎将势必强过草原放牧,到时候人人争先恐后,这才是后患无穷。”
叶正东心情同样沉重异常,此等变故,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河水分隔了双方的人马,未死的都在重新寻找自己的队伍。宋立本已寻找到赵永俊,他拱手道:“天王,务必快速集结人马,以应对将来的变故。”
赵永俊早被雨水浇了个透,此时站在帐中,望着滔滔河水,他有种无力回天之感。带过来的三十万人马,战死过半,河水一冲,死伤更不计其数。他心生惧意,功名利禄,有被雨打风吹去的颓废之心。
手下人早就去四处联络,收集残余。他有些后悔,未听从宋立本之言。不该轻易领军来此决战,此种情形,毫无转圜的余地。他默默地坐了下来。心中暗叹:“运来时天地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如今各部尚未聚在一起,如何迅速集结人马。
韩彪与马方沿官道北上,夜间便偷偷吸人魂魄。过了半月,便到京城地界,京城早就人心惶惶,传言赵天王已经败兵,范海松与摩羯人不日就将南下。京师乃大昱第一门户,即将遭兵豖之祸。摩羯人粗暴残忍,在大昱人心中已根深蒂固。
韩彪此时吸食魂魄已成瘾,对这些竟有些麻木不仁,冷笑道:“赵永俊真是胜利冲昏了头,手下竟无人可用,还亲自领兵出征。这一败可能再无出头之日了。”
马方道:“这些世间争纷,真是毫无意义,咱们还是赶紧北上,参悟轮回奥义才最为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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