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流云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亲卫赶着车绕路去了一趟西城。
神京东南西北四城皆设坊市,其中以西城大运河沿岸的坊市最为繁华。
马车还未临近,远远地便有喧闹嘈杂声传来。
萧流云神情冷然,掀开窗帘,抬眼往外瞧去。
沿岸勾栏茶肆酒楼妓寨以及普通宅院鳞次栉比,骑楼一栋咬着一栋,远远的看不到尽头,石街上人流如织,行人摩肩接踵,人声喧嚣,甚是热闹。
马车停在北侧牌楼之下,萧流云下车步行,来到一处酒楼前。
楼内客人不少,萧流云站在大堂内往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理会前来询问的小二,径直往掀开柜台后的布帘走了进去。
“哎!这位贵客......”
小二急匆匆地跟着进来,正要劝阻,酒楼的掌柜就在后方的院子里,见状连忙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布帘落下,内外隔绝,身体微胖,刚刚眼睛里还透着精明的掌柜神情登时一肃,抱拳低声道:
“甲四参见小王爷!”
萧流云微微颔首,问道:“钟大呢?”
“在隔壁的阁楼上。”
“带我过去。”
“是,小王爷!”
北凉暗探甲字号老四点了点头,领着萧流云来到后院的杂物间内。
移开堆积的空酒坛,推开后方暗门,昏暗中,出现一排向上的台阶。
自暗道拾阶而上,前方渐有白光亮起。
很快,北凉王府在神京的一处秘密据点就出现在萧流云面前。
此处据点位于酒楼和布庄之间,外有酒幌遮掩,极其隐蔽,外人难以发现。
里面空间并不大,长宽约莫一丈,其中仅放着一张案几,案几上堆放着甲四等人收集而来的情报。
此刻,钟大正趴在案几上翻找着,想要提取其中有用的信息。
见萧流云过来,他微微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说道:
“小王爷,这里没有找到关于玉牌的消息。”
萧流云闻言神色未动,冷冷道:
“不必再找了!”
说罢,他走向房间外侧,那里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透过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缓缓流淌的运河和人群拥挤的街道。
钟大愣了愣,停下手中的活,走上前来。
见小王爷面色不虞,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将视线转向窗户外面。
街道上人声鼎沸,吆喝叫卖声响个不停。
大运河的水面上,舟辑纵横,将二十多丈宽的水面挤得满满当当,船头隐隐可见神京诸多世家的牌子。
萧流云静静地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道:
“义忠亲王在世时极爱兰花,所持令牌便是此等样式。”
钟大神情一惊,立即转头看来,脱口而出道:
“贤王?”
萧流云抿了抿嘴唇,沉吟道:“此乃清河长公主所言,真假未知,不能确信,只当是一个方向,去查!”
钟大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萧流云眉梢微蹙,斜觑了他一眼,道:“你要说什么就说!磨磨蹭蹭的作甚?”
“小王爷,若是真的,那夫人......”
钟大神情有些凝重,心中暗暗为小王爷苦恼。
秦姑娘与小王爷恩爱有加,过不了多久就会过门成为真真正正的世子妃。
可偏偏她又是义忠亲王遗女,与贤王李准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若查明真是李准在暗中出手,小王爷到时是杀?还是不杀?
萧流云眸光波动了一下,看着窗外街道上热闹的人群,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轻声开口道:
“想杀本世子的人,绝不能活着。可卿......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钟大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谷礤
萧流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临走前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对了,拐走香菱的拐子和那个见死不救的门子,你关哪里去了?”
钟大怔了一下,回道:
“关在王府的地牢呢。”
萧流云根本没去过地牢,自然不知道,随即不假思索地说道:
“把那拐子杀了,另外一个送到北凉去,打十年仗,如果还活着就放他回来!”
钟大咧了咧嘴,抱拳道:
“小王爷英明!”
......
从酒楼走出,萧流云心中想着事,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胭脂铺前。
看着上方刻着‘凝脂坊’的牌匾,顿时心中一动。
这铺子萧流云听秦可卿提起过,似乎还挺喜欢的。
想起昨夜在可卿房中看到的空了的脂粉盒子,他没有多做犹豫,抬脚便进了铺子。
坊内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作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挤在柜台前挑选。
^0^ 一旁,一位妇人正在给她们介绍新出的款式。
可惜她们并非是为自己购买,自家小姐没有给她们那么大的权利,任妇人说的口干舌燥,那几个小姑娘也只是挑了几盒惯用的买下。
看着几个小姑娘离开,那妇人摇了摇头,正准备将柜台上展示的脂粉盖上,就见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走了进来,顿时眼前一亮,热情地上前迎道:
“这位公子快里面请!”
萧流云点了点头,微笑道:“掌柜的,我想给我家夫人买些脂粉。”
妇人看着他那过于英俊的面容,口中忍不住称赞道:“贵夫人真是好福气!”
也不知这一句是赞他生的俊美,还是赞他亲自来帮夫人买胭脂,亦或者二者皆有......
萧流云笑了笑,并不搭话。
来到柜台前,看着上面琳琅满目、五光十色的胭脂水粉,顿时傻了眼,嘴角抽了抽,转头道:
“掌柜的,要不您给我介绍介绍?”
那妇人眼中一喜,立马笑道:
“当然可以!”
......
“当然不行!”
史家别院,二婶婶冷着脸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有些嫌恶地说道:…
“你的胭脂我如何能用?行了,行了,你快下去吧!”
史湘云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地上裂开的粉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垂下头转身缓缓离去。
回到居住的小屋,湘云默默地关紧门窗,然后掀起被褥,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湘云小声地说着,只说给自己听。
她本是去把做好的女工给二婶婶看的,结果去了才发现屋里根本没人。
正要离开,却忽然看见妆台上的胭脂盒子不知是谁忘记盖了,于是她上前便要将盒子盖好,但没想到一个没拿稳,盒子掉落在地,啪的一声,竟然摔碎了......
“史安嚎了一晚上,二婶婶心情本就不好,我还这时候去惹她,挨了骂也是活该!”
被褥下,湘云挤了挤眉毛,想要做出平时豪气的模样,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想到刚刚二婶婶的眼神,委屈地有些想哭。
但,下一秒。
被褥忽地从内掀开,小小的身子猛地站起来。
“打坏了别人的东西,我史湘云赔她便是,只是躲在被子里哭算什么好汉?”
湘云喃喃道,神色瞬间一振,立马跑到一旁的橱柜开始翻找起来。
将自己私藏的碎银取出,放在床榻上仔细地数了数,数过三遍以后,小圆脸上已然满是肉痛之色,叹道:
“唉!听三姐姐说凝脂坊的脂粉挺贵的,也不知道我辛辛苦苦存在的银子够不够.......”18445/10289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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