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什么在这儿挖?”宋源明有些不解。
李阳瞪了宋源明一眼,说:“让你挖,你就挖,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阳脚踩的地方野草丛生,上面生长着茂盛的荆棘。宋源明几乎下不了手,他拿来一把砍刀,先砍掉荆棘,除去杂草。
这时李阳才说:“这里可能是个洞口,那东西在那岩石下面。”
宋源明看了看,这里离那岩石,有数丈之遥,洞口怎么会在这里?
李阳说:“你看,这四周草木都不茂盛,只有这里长得好,说明这里的土壤疏松,所以草木长得旺盛。”
宋源明点了点头。
李阳说:“挖吧,里面一定有东西。”
宋源明吃了一惊,不由地想起袁天正,说:“先生,这该不是墓穴吧?”
李阳摇头道:“不是,下面只是一个山洞?”
宋源明疑惑道:“山洞?”
李阳说:“是的,这里可能就是洞口,被人掩埋了,挖吧。”
宋源明没有动,想着给袁天正盗墓的事,身上一阵阵发抖。
看见宋源明没动,李阳走过来,拿过十字镐,自己挖起来。
宋源明心有余悸,墓室里的阴影笼罩着他,孤寂,恐惧,黑暗,寒冷,一切向他袭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墓室里。
他一把抓住李阳,说:“先生,别挖了。”
李阳看了宋源明一眼,问:“为什么不挖?”
“里面很危险。”
“很危险,有什么危险?”
宋源明说不出来,只是说:“应该没有什么东西。”
李阳白了宋源明一眼,说:“不,里面一定有好东西,你没看见那块石头?那么光润,如果没有宝贝,不会那么有光泽,难道你忘了水含玉则媚,山含玉则润?你再看看这棵松树,生在岩石上,还长得这么好,如果底下没有宝物,绝对长不到这么茂盛。”
宋源明不能再说什么,身上一阵阵发冷。
李阳挥动着十字镐,挖开泥土,忽然,咚地一声,他仿佛挖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挖下去,却是一个大石块。刨开石块,李阳惊喜地叫起来:“洞,洞口在这里。”
宋源明瑟缩成一团,头扭到一边。
“宋源明,快看,洞口,我就说洞口在这里。”李阳十分得意。
宋源明不敢瞧那洞口,面色惨白,生怕李阳叫他过去。
李阳没有叫他,低头向洞里看了看,洞里十分黑暗,但隐隐有幽幽的蓝光在里面,仿佛笼罩着一层青雾。
“宋源明,给我那一支火把来,里面有蓝色的微光,我看不清楚。”
蓝光?那是什么?宋源明不由地好奇起来,连忙点上一支蜡烛,递给李阳。
李阳举着蜡烛,朝洞里照了照,惊喜地叫起来:“像是一只匣子。”
“一只匣子?”宋源明惊异道,连忙跑过去,俯身张望。只见洞口不是很大,但可容一人弯腰进去,洞也不很深,就在松树下面。果然有一个匣子在洞里面,粗大的树根在匣子周围扎下,仿佛给匣子做了一个笼子。匣子蓝光幽幽,照得洞里的东西清晰可见。
李阳把蜡烛递给宋源明,自己躬身进入洞里。
宋源明的胆怯消失了,那匣子仿佛有一股魔力,招引着他举着蜡烛,也跟着进去了。
李阳伸手想抓取那个匣子,可是他的手太大,伸不进树根的空隙,只得让宋源明去拿。
宋源明伸手进去,刚一触摸到匣子,只听见“铮”地一声,匣子豁然打开,一束蓝光迸射而出,耀眼夺目。宋源明急忙闭上眼睛,缩手回来,却不知怎的,抓住一个东西,只听见鏦鏦铮铮,似有交兵之声,好久才渐渐停息。连忙松了手。
宋源明睁开眼睛,看见一柄利剑躺在匣子里,冷凛的蓝光正是从剑锋上发出的。宋源明又伸手过去,还未摸到剑柄,那宝剑就嗖地飞到他的手里,接着,刷地将树根斩断。
这一切仿佛是听从了宋源明的意愿,宋源明刚有那个念头,那剑就替他完成了。
宋源明惊骇不已,连忙拿了剑匣子和李阳出了洞。
李阳也惊骇万分,拿着宝剑,仔细观看。李阳越看越觉得奇怪,宝剑剑背很薄,剑刃如同蝉翼,却异常坚韧锋利,剑柄粗长,形若刀鞘。
没错,剑柄就是一个剑鞘,上面有一道道机关,可令剑身自由伸缩,最后收进剑鞘之内。
这真是一个神奇之物!
“先生,这是什么宝剑?”宋源明问。
李阳仔细看了看,嘴里嘟噜道:“不对呀?怎么就一把呢?”
宋源明奇怪地问:“怎么?还有一把吗?洞里就一把呀。”
李阳仍然摇摇头,说:“不可能就一把,要么就不是它,但是这剑身上的乱纹,分明就是它呀。”
宋源明急道:“先生,这究竟是一把什么宝剑?”
“莫邪。”
“莫邪?”宋源明惊叫起来,睁大眼睛说:“这就是莫邪?”
李阳举起宝剑,对着太阳,点头道:“不错,就是莫邪。”
“上面有铭文吗?”宋源明问。
李阳指着剑身上的乱纹,说:“来,你看,这不是莫邪两个字。”
宋源明迎着光一看,只见剑身仿佛透明一样,晶晶然,透着亮光,上面乱纹横生,看不出什么规则。不过,宋源明在李阳的指画下,真的认出莫邪两个字来。不禁欣喜万分,激动不已,泪水潸潸流下。
李阳瞥了宋源明一眼,说:“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把宝剑吗 ,看把你弄的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的。”
宋源明说:“先生,我高兴。”
李阳说:“嗯,我也高兴。”
宋源明惊喜地说:“先生,这真是莫邪剑呀,可是怎么只有莫邪,干将呢?他们应该在一起呀。”
李阳说:“是呀,干将莫邪是分不开呀。”
“是不是还在洞里?”宋源明说罢,又进入洞里,可是找遍了旮旮旯旯,没有找到干将,只好走出石洞,沮丧地拿起莫邪剑,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找到干将,只能带你一个走了。”
宋源明说完这句话,只听见莫邪剑“铮”地一声,剑身嗖缩进剑鞘里去了。
李阳将莫邪剑放进匣子里。
宋源明说:“先生,要不我们还是把莫邪剑放进洞里去。”
李阳问:“为什么要送进洞里去?”
宋源明说:“这个洞是它的安身之地。”
“什么安身之地?难道你没看见它是被困在这里吗?”李阳说。
宋源明想起来了,果然像是被困在洞里,这石洞,还有那树根,就是一道道牢笼。宋源明想起莫邪剑斩断树根的情形,它真是急不可耐的想破除这个牢笼。
李阳说:“它早想出来了,昨晚它就向我们发出求救的信号,我们现在把它挖出来,是解救了它,知道吗?”
宋源明说:“先生说得对,我只是觉得它没有干将在身边,会孤独的。”
李阳说:“那总比困在石洞里,暗无天日好。”
宋源明觉得李阳说的对,但是心里仍旧戚戚,为两支剑不在一起而感到惋惜。
干将,莫邪本是一对恩爱夫妻,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谁料因为铸剑,招来横祸,最后惨死。虽死仍不分离,生而同衾,死而同墓。
宋源明的泪水流出来了,捧起匣子放进马车里。
李阳说:“这下好了,你我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宋源明说:“我们现在就回京城?”
李阳说:“当然回京城了,唉,想不到我受命三年多,走遍了名山大川,吃尽千辛万苦,总算有些收获,不辱使命。现在你也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不容易啊。”
李阳说得有些伤感,神情落寞,举头看了看擎天柱,感叹道:“擎天柱,擎天柱,但愿你能把天擎起来。”
李阳说罢,爬上马车,说声:“走吧。”
宋源明也跳上马车,老马等宋源明坐稳,不用他驱赶就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快到京城,李阳让宋源明在城外一个客栈停下来,叫了一声钱掌柜。
客栈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盯着李阳和宋源明看。
李阳说:“老钱,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钱掌柜立刻惊呼道:“哎呦呦,我真是眼拙,李大哥,快请进。”
李阳与宋源明走进客栈。钱掌柜连忙让人端茶倒水,忙了一阵子,伙计下去了。李阳留下钱掌柜,问:“老钱,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
钱掌柜向外面看了看,说:“李大哥,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李阳说:“一言难尽,快跟我说说,城里是什么情况?”
钱掌柜叹息了一声,说:“皇上晏驾了?”
李阳吃了一惊,一下子站起来,说:“皇上晏驾了?什么时候的事?”
钱掌柜说:“就在一个月前。”
“皇上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
“不——知道?”李阳惊诧地看着钱掌柜,说:“那现在谁是皇帝?”
“福王。”
“福王?”
“是的,皇上晏驾之后,张丞相拥护仁王,李丞相拥护福王,没想到几日前,仁王暴毙,登基的只好是福王了。”
李阳瞠目结舌,半晌,才说:“这么说现在社稷全掌握在李尚书手里?”
钱掌柜说:“是啊,现在李尚书执掌权柄,朝中大小事务一概取决与他。”
宋源明说:“不是还有皇上吗?”
李阳说:“当今皇上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不过一傀儡耳。”
宋源明问:“那怎么办?先生是不是先去拜见皇上?”
李阳痛苦地摇头道:“我与先帝是秘密接触,这次奉旨也是秘密的,今先帝驾崩,我去拜见皇帝,不仅见不到皇帝,反而暴露了我的身份。”
钱掌柜说:“是啊,我觉得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李兄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来祸患。”
李阳说:“我知道,老钱,你我是先帝的心腹,我们不能让先帝走得不明不白。”
钱掌柜说:“李兄说的是,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阳叹道:“我刚回来,任何情况都不了解,不知道怎么办?”
钱掌柜说:“依我看,李兄还是先回到李尚书那里去,老贼,人面兽心,皇上驾崩或许跟他有关。”
李阳说:“你说的是,我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查清楚。”
钱掌柜说:“可是,我听说李尚书令你去找袁天正的下落,你找到没有?”
李阳摇头道:“没有。”
“没找到?那你怎么去见李尚书?”
李阳在钱掌柜耳边说了几句,钱掌柜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态,说:“真的?”
李阳点点头。
钱掌柜说:“那可是一件大宝物啊,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一饱眼福?”
李阳便抱下匣子,然后,与钱掌柜进入内室,半晌,才出来,只见钱掌柜脸上露出艳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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