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平村里就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些被聚拢在一起的村民之中,除了断断续续的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就连蜷川纲吉也不再叫骂了,因为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现在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虽然行动很顺利,但是猎奴终究是一场武装行动,水手们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杀人,安平村五百多村民,总共死了二十来人,这已经是水手们很克制的结果了,可这样的结果依然让水手中的管事王阿海还跳着脚的大骂,说这帮水手不知道俭省,白白弄没了一百多两银子。
不过王阿海终究只是临时的管事,水手们虽然不会跟他对着干,但也没几个真拿他的话当回事,大家伙都知道这里真正说了算的是那两个一直骑着马看热闹的宪兵!
别看宪兵只有两个人,水手们有两千多人,但是真的没人敢在宪兵面前放肆,因为大明帝国的宪兵那可都是皇帝的亲军,据说都是伟大的皇帝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人!
这样的人放在民间比个七品的县令都牛气,这帮跑船的汉子可不敢在人家面前瞎搞瞎闹,否则那两个宪兵真要割脑袋,怕是谁都拦不住!
在王阿海喝骂的时候,蜷川纲吉被堵着嘴,渔网早就被解开了,现在捆着他的是结实的麻绳,蜷川纲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中冒着怒火,可是却毫无办法,当然也没有人在乎他,这位被传言曾经朝见过天皇的武士,现在跟那些低贱的佃户一样,都成了可以称斤轮两的货物!
把所有被抓来的奴隶都收拢好之后,王阿海也把李家哥俩请了过来,清点战利品的数量,那是宪兵跟着来的目的,要不然谁能说清楚这一趟到底抢了多少奴隶和财物?
王阿海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海上跑了一辈子,黑红的脸膛,健硕的身躯,都说明他是一个久经风浪的汉子,现在王阿海是皇家商行的船把头,也正是因为他是皇家商行的人,所以才被众人推举为头目!
王阿海把李家哥俩请到那些俘虏跟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二位李大人,这是咱们这次的收获,倭人实在是太穷了,家里除了少许粮食,其他的基本什么都没有,倒是那个武士家里富裕些可也只有百十两银子,不过这帮家伙挺能生的,每家都有三五口人,而且没有七老八十的废物,这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李大奎一边点着数,一边点头说道:“这些倭人倒是好抓,等把倭国打下来,怕是你们要忙死了!”
王阿海想到那种美好的前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凑到李大奎跟前低声说道:“这次都是托了皇爷的洪福,也要赖着曹将军的威势,咱们才能有这样的收获,您二位这也跟着咱们受累,咱们也没什么好孝敬的,挑了两个雏儿好好服侍服侍二位,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李二奎瞥着王阿海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哥俩可不似你们,做事自由自在,没有军纪管着,我们可是宪兵,若是收了你的好处,那就是知法犯法,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阿海也知道现在大明的军纪极为严苛,这两个宪兵怕是不敢随便收他们的好处,不过有些事情,如果这两个宪兵不睁一眼闭一眼,他们也不好去做,所以王阿海连忙陪着笑道:“这里荒山野岭,哪有人会多嘴多舌?二位倒也不必如此小心,何况咱们也就是尽一点儿孝心,可没有让二位徇私的意思!”
李二奎还要说什么,却被李大奎阻止了,李大奎搂着王阿海的肩膀,状似亲密的小声说道:“不是咱们兄弟不近人情,而是人多眼杂行事总要小心,所以王老哥的好意咱们兄弟心领了,不过王老哥的难处咱们兄弟也知道,无关紧要的事情咱们兄弟也不会干涉!”
王阿海也是老于世故之人,自然知道李大奎这么说是怕那帮水手里有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一想到这点,王阿海自己心里又是一凛,厂卫之名骇人之处也是可见一斑了!
王阿海连忙抱拳道:“李大人果然是官面上的人物,想事情就是周全,是在下鲁莽了!”
李大奎拍了拍王阿海的肩膀笑道:“没关系,以后说话做事小心些就是了,告诉弟兄们虽然他们身上没有军纪压着,但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了,否则我们兄弟也不好做啊!”
王阿海再次抱拳道:“在下明白,这就跟那帮小子说去,让他们收敛些,别到时候惹事上身!”
李大奎点了点头道:“王管事明白就好!”
刚刚李大奎和王阿海的一番对话说的虽然隐秘,但是双方也都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王阿海之所以给李家哥俩送礼,是想让李家哥俩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李家哥俩虽然没收王阿海的礼物,但李大奎也表明了态度,只要水手们别做的太过分,他们哥俩就不会多管闲事,至于什么事情过分,那当然就是违反大明皇帝陛下亲自颁布的“限屠令”胡乱杀人了!
王阿海走后,便把水手中各家管事的叫来,把李家哥俩的话传达了一遍,这些管事自然知道厉害,都跟着连连点头,但是王阿海又说了些别的,让这些管事脸色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很快经过一番抽签之后,二千多水手中有百十个兴高采烈地冲入那帮奴隶中,然后拉出来二十个年纪大些的女人,那些水手不顾女人们哀嚎和村民的怒吼,把那二十个女人抬到了附近的房子里!
接着房子里就传出了女人更加凄厉的哀嚎和男人张狂的大笑,那些村民中有些人想要反抗,但是很快就被剩下的那些眼冒绿光的水手给揍老实了!
李二奎看到这样的事情,本能的就想去管管,但却被李大奎给拉住了!
李二奎恼怒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却见李大奎摇了摇头道:“记得陛下说过的那句话吗?”
李二奎不解地问道:“哪句?”
李大奎看着深邃的夜空说道:“陛下说军人最根本的职责就是不能让本族的土地被外族侵占,不能让本族的女人被外族欺辱,以前我还不太明白,现在我觉得陛下说的话实在太对了!”
说到这里,李大奎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前咱们大明总是被人欺负,蒙古人欺负咱们,倭寇欺负咱们,就连女真人也欺负咱们,不知道有多少财物和女子被那些外族劫掠、糟蹋,而那正是我们大明军人最大的耻辱,现在有了陛下的引领,大明变了,我们这些军人也变了,现在是轮到我们去掠夺和欺辱别人的时候了!”
虽然李大奎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但是李二奎却莫名地平息了胸中的不满,就连那些倭人女子的哀嚎也变得不那么刺耳了!
是啊!
谁说只有大明的百姓需要忍受屈辱?
现在大明的刀锋变得越来越锋利了,不但那些敢于挑衅大明的家伙要倒霉,就是大明看上的地方也必须乖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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