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第五百零九章 要不咱们跑吧!

    
    蒙古人之所以在骑兵上依旧抱着一定的自信心,一大原因就是陈军的骑兵太少了。
    虽然后者战力惊人,杨垒麾下的骑兵军一次次的吊打了蒙古人,但只凭他那五个旅,两万人都还不到的骑兵规模,真的很难叫蒙古人感受到压力!
    尤其是这五个骑兵旅还凑不到一块去用。
    东北放一个,燕京放一个,湖广也放了一个,这能用在关中战场上的就只有两个旅了。
    一骑快马疾驰而入阳平镇,在丰绅济伦面前翻身下马。大声禀报道:“报统领,逆陈的马队杀出来了!”
    “是逆陈的骑兵旅,还是草原上那帮降于贼子的败类?”
    丰绅济伦是福隆安与和硕和嘉公主的儿子。
    和硕和嘉公主是乾隆早年间最疼爱的女儿。因为生来佛手,乾隆信仰佛教,认为是菩萨转世,天下祥瑞之兆,故对和嘉公主十分疼爱,视为掌上明珠。
    而福隆安又是傅恒的二子,爱屋及乌,乾隆自丰绅济伦出生日起便对他宠爱有加,寄予厚望,亲赐丰绅济伦一名,意为福气长存,济世经邦,颖悟绝伦。
    在乾隆生前就已经是镶白旗满洲副都统、正红旗护军统领。
    这个福康安的亲侄儿,那是大青果的铁杆死忠。
    此时领兵在平阳镇断后,那也是下狠心要与追兵狠狠的干上一仗的。
    “统领,不是蒙人,是逆臣的骑兵旅。”
    丰绅济伦死死地咬紧了牙关,陈军的骑兵旅虽然人马不多,可战绩却是极其光鲜的,战斗绝对厉害。倒是蒙古骑兵,人数虽然很多,可战斗力就差一大截了。
    不过没事儿。
    他丰绅济伦打的就是贼军的精锐。
    “命令七十五,让他死守前线,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退!”
    七十五是人名,旗人用数字取名,是他们的一个特点,也是他们的传统。其命名法是根据该人出生时,其祖母八十六岁,就以“八十六”名之。某人出生时其父六十一岁,就以“六十一名之。存有一定的纪念之意。
    七十五也是如此!
    “额勒登保。”
    “末将在。”
    “整顿马队,听我号令。”
    “嗻!”
    额勒登保也利索的下去做事了。
    而后丰绅济伦用一种饱含着凛然杀气的目光,从身边还剩的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全都下去准备,听我号令!”
    几名将领全都有种刀刃架到了脖子上的感觉,肃然领命。
    之后他才掏出了自己的西洋怀表,时间正是下午三点三十分。
    具体天黑还有不足四个小时。
    他一定要坚持住!
    丰绅济伦给自己打着气,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中已经浮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暗淡。
    他也就是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才接到陈军追兵即将杀到来的消息的,这才隔了一个半小时,人家就真的杀到了。
    而区区一个半小时,清军的战壕都没能彻底挖好。
    因为没有趁手的器具。
    阳平镇的百姓逃的七七八八,根本就没足够的劳动力,从镇子里搜刮铁锨锄头等器具也耗费了好一阵时间,那可用的时间就更短暂了。可想而知战线战壕布置的有多简陋。
    丰绅济伦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追来的陈军是骑兵,而不是带着火炮火箭的步军大部队。
    “让七十五小心一点。逆陈士气正旺。别吃了亏!”
    七十五那边打的好了,才能为丰绅济伦这边争取更多更充足的时间啊。
    另一边的七十五接到命令后已经迅速让所部人马展开了。
    这些人刚刚饱餐了一顿,清军从镇子里搜刮了牲畜粮食让所有人都吃的满嘴流油。只是此刻七十五的部下却都没有几个露出笑脸的,就连一些旗人军官也全都愁眉苦脸的。
    他们真心有些怕陈军了。
    被打怕了!
    杨遇春,这是一个很平平常常的名字。
    武举出身,打乾隆四十五年就开始在福康安手下效力。
    混到现在也只是一参将。
    可这对比他历史上的足迹,已经是大大的进步了。
    原时空里的杨遇春是满清赫赫有名的战将,但他跟着福康安混了十好几年,在平少民之乱时,独自领兵取道山险寨密的樟桂溪,以敢死之士四十人作为先锋,自小道攻入叛军大营,招降叛军数千人,直抵松桃城下,解城之围,才从五品守备升上了四品都司。随后在都统额勒登保攻茶山反遭少民军包围时,杨遇春率精锐冲击少民军,纵横决荡,当者辄靡,其勇武令福康安大感惊叹,这才被升为了参将。
    而现在杨遇春提前六七年做上了参将位置,他真的还要感谢赵亮呢。
    只不过此刻正灰头土脸的在修理地球的杨遇春心里头绝对没有对赵亮的半分感激,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参将之尊,也要自己动手。
    他可是七十五手下的前军。
    手底下只有四五百人军兵,守在全军的最前沿。
    不好好的做准备,那就是在找死啊。
    手下的一票绿营武官全都哭丧着脸来见杨遇春,陈军来的那么快,叫他们连战壕都没挖完毕,这让他们如何抵挡啊。
    对面可是骑兵啊。
    一旦发现可乘之机,打马冲进来了,后头的兵会怎么样,那还说不准, 他们可全要遭殃了。
    “参戎,这朝廷都要跑去河西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跑去西域啊?您见多识广,可要给大伙儿指条活路啊,咱们这该怎么办是好?”
    说话的军官眼巴巴的看着杨遇春,话里话外都流露着另外一种意思。
    但杨遇春却像没听懂一样,开口道:“什么怎么办?那是咱们说了算的吗?好好跟着总镇打一场呗。为皇上尽忠!”
    “参戎,咱们都是换过命的老兄弟,说话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您还真的给宣统皇帝尽忠啊?”
    “参戎啊,这大青果每况愈下,那是迟早要完。咱们又不是富察家,何必跟着陪葬呢?”清军都给陈军打怕了。
    “但咱们家里的妻儿老小还都在大清的治下啊。”要不是如此,杨遇春也早就投降了。这一场败仗接着一场败仗的,何时是个头啊。
    杨遇春看着身边这三个脸上满是焦急的绿营军将,这三人都是他的老兄弟,也是他的老乡。
    大家都是川蜀人。
    半响沉沉的一笑:“要不咱们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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