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我对时宜的心意,不只军师一个人懂,通晓俗世的和尚也是懂我得人。时宜遇险的那一刻,再也难掩这一切。
明日即将启程,带着那日的疑虑,换了黑衣绕过宵禁穿行在各个宫殿中。透过屋顶看到金氏与广陵王对坐在案几前商谈,原来太原郡有意和广陵王勾结谋权篡位,徽儿所要面临的想必会更危险。
回到殿里,军师已等候多时,我将心中疑虑讲予军师听,再次问军师是否要留在宫中,谁料他心意已决。
“陛下年幼,身边又无可用之人。老臣认为殿下也想有人辅佐陛下,这也是老臣应该做的。”军师肯定的眼神看着我,他于我亦师亦父,自是懂我。
“那军师要注意金荣和广陵王,甚至太后......”
军师又打马虎着说:“你还不知道老臣,殿下只要保重自己就好,如今时宜婚约已取消,殿下要做打算才好。”
军师见我眉宇微凝接着道:“哎呀,殿下的心思逃不过老臣的眼睛,虽然我年纪大了,毕竟看着你一步一步走过来,殿下什么性子还能瞒得过老臣不成?”
我舒展了眉头,抿嘴浅笑着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军师找我就为了这事不成?”见军师又要开口,我便直接反问了。
他停顿了一下,捋了捋胡子,“当然不是。”微沉了表情,郑重其事的说:“谢云、谢辰就拜托殿下了。”
“军师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
“老臣自然是放心。只是谢云的身世,殿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不想他背负太多。”
我点点头回应:“我明白。”
第二日清晨,中州城门前依依惜别,踏上归程,刚行几里,便遇金荣行军而至。不便过多观察,自然而过。军师在宫中,我始终放心不下。本以为远离中州,撇开朝中乱局,只要一心为民,就此不在牵挂,看来还是不得不早有防备。自此吩咐天行、晓誉多注意太原郡的动向。、
王军征战四方,飘雪的日子思念满溢,荷开的季节微醺私语。这一年回王府的日子很少,怕看不到那一抹青色而失望,原来我早已习惯有她等待,习惯了晚归也能看到藏书楼里的烛火微光。
收到时宜的来信时,欣喜万分。她月初就要启程回西州了,几杯屠苏仍压不住心中的兴奋,什么都瞒不住和尚,他竟如此疑虑我为何这么高兴,还是凤俏这个傻丫头告知是时宜要回来了。
和尚有意将我对时宜的心思挑明,我背着不能娶的誓言,怎可承认?但本王何其有幸,军师不在身边了,也有如此懂我之人。
此时王军驻扎六镇,吩咐将刘长善这个出卖国家的叛贼押下去,等着朝中回信处置。还在纠结雍州城之事,和尚竟调侃我与其思虑过多,倒不如观察一下天气是否会下雨。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下雨又如何?”
他便解释道如若下雨,行军缓慢就会晚一些见到时宜,反之便会早一些见到时宜。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摇头浅笑。
这日行军至六镇周边的林子里,王军暂作休整。凤俏总是有意无意地走近和尚,我将她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我想和尚自是明白的,以他的秉性自会处理妥当,不会伤害凤俏,我也不必过多提醒。
此时晓誉急匆匆来报:“师父,雍城被围,师妹去救城了!”
脑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嗡了一声,“你说谁?”
“是师妹呀,师父。”晓誉解释道。
来不及再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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