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都在进行。
印在心里的身影,恐怕生生世世都难以辨错。
正文:
城外军营,我与和尚在案几前对坐:“在宫里特意挖来的,陪我喝几杯吧!”我拿起酒坛给和尚倒酒。
“为何不婚期前救她出宫?”
“为漼风争取时间。”
“殿下是说服了广陵王?”
“是呀,他只不过是在宫中被戚氏压制多年,为求生存不得已为之。以他的隐忍和学识,加上漼家和南辰王府的辅佐,足可以执政至陛下长大。”
“殿下就不怕他有谋权越位之心?”
“不还有漼风和你吗?”我看看和尚,接着说:“南辰王军就托付你们了,照顾好晓誉和凤俏,还有府里的每一个人。”
“殿下这是要......”
我浅笑点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时宜出宫后,送她去南萧,她喜欢那里,桓先生已经安排好了。”
和尚眼睛里透着伤感和理解,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带着些许苦笑说:“世人都说周生辰心无牵挂,寡淡无情,只有身边人才知你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为百姓如此,为身边人亦如此。”
“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看着和尚说道。身为王的他最能明白,其中之苦。
“是呀,可我没有你如此淡定,我自幼便为逃亡,试尽天下苦难,瞒着母妃四处苦求良药,只为有一日能留得一命,跟殿下比起来......”和尚摇摇头,一副自愧不如得样子。
那一日我们喝了很多,聊了很多,只有和尚了解,为什么只有我死,北陈百姓才能幸免于难,除了谋逆自立,自古没有哪一个权势过大的王会有好结果,既已难逃宿命,又何不以最大的价值确保百姓无虞?
漼风已和金荣打成一片,深知金荣为人,他拥护广陵王只为自己掌权获取更大利益而已,毫无为民为国之心。只待金荣起兵,方可有机会替北陈先收了谋逆之臣。有漼风和杨绍在金荣身边关注其动向,我暂时还可留在城外军营,给广陵王留了掌权空间,也可随时观察宫中动向,万一有变确保能护时宜万分。
时宜婚期前一天,按惯例漼家人和我们都会到宫中相送,凤俏和晓誉是女儿身方便陪在她身边,而我却不知如何去面对她。
夜晚的寝殿内我与和尚弈棋,和尚将我一日的心神不定都看在眼里,现下肯定是又失了神,和尚便直接问:“殿下想见她为何不去宣光殿?”
“你让我如何回答?”
“心里话。你从未说过心里话。”
“心里话不就应该原封不动压在心里嘛。”我不再看棋,而是想起幼时心情不佳时的排遣方式,心里的痛只有心里知道,何必多言,“走吧,去赏月。”
行至太极殿前看到了前方再熟悉不过的两个身影,是酪在心上的那个身影,虽不再是一抹青色,可只要是她,恐怕生生世世都难以辨错。
凤俏看到我后喊了一句“师父”,时宜转身施礼,我错愕的问:“你为何会在这里?”明明难见却相见,但意外见到了而说出的话,让自己都误会。
“师姐说她的品阶无法入殿,我就想着带她来看一眼,下一次来不知何年何月。”听起来时宜也误会我的意思了。
“师父不要怪师妹了,都是我的主意。”凤俏迫不及待地护着时宜。看来这也许是我从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地缘故吧。
“我没有怪她。”虽是回答凤俏的话,可我舍不得在她的视线里离开眼睛。
“凤将军不是想看殿吗?请吧!”和尚带着凤俏进了太极殿,只留下我和她。
依栏望月,相对无言,不知如何打破这沉静,只是感觉此时的她确在身边。
“睡不着?”
“嗯,不知能否平安挣脱这牢笼。或此生就此困住,又该如何应对。”
“不相信师父呀?”我浅笑侧头看她。
她轻摇头接着说:“师父从不会失信于我,只是我怕不小心做错事,给阿娘和南辰王府惹麻烦。”
“我们从不怕你惹麻烦,只怕你过得不如意。”真心话说出口总有些许伤感,只希望她能认真对待,好好珍惜自己,我才能安心。
时宜笑了笑已眼含湿润。“这几日陛下总吵着要见皇叔公,师父却不在,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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