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颜色

    
    终于还是李俪姗忍不住了：“陈丹，你下星期回学校吗？”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呢？”
    “我下星期没通告呢！那我们又可以一起吃饭了。”
    “好啊，我当然乐意，就是···”
    “我也没问题。”杨舒突然说：“陈丹，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生活，我们只是同学和好朋友，对不起。”杨舒一个星期没见陈丹，好几天时间都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最终认为都是因为自己越过了朋友的界限，打破了她自己定下的原则，一方面是自己懊恼，一方面是真的在吃醋。她搞清楚自己的心意才会有今天来看演唱会的举动，她已经下定决心守住自己的界限。
    “不用道歉，我们还是三剑客吧！”
    “这样就好了，压抑死我了！”李俪姗终于问出憋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瑜姐，你怎么也来看演唱会啊？”
    “我，陈丹给了我票，我就来看看啰！”梁瑜从没对学生撒过这样的慌，眼睛假装看外面，掩盖脸色的红色。杨舒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一点，说道：“Miss梁住哪里，先送你是不是方便点？”
    “送你们先！”梁瑜说道：“我最后。”
    “MIss梁，你没开车吗？”
    “哦，我今天到陈丹家做家访，所以，车，还在他那里···”
    这也太奇怪了吧，车你不会开走啊，为了省油？
    “哦！”
    “嗯！”
    再次沉默。李俪姗家最先到，但她和杨舒明天约了外出，所以今天要住她家。到杨舒家，两人一起下车，梁瑜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湿透了。
    “你说，她们是否发现了什么？”
    “发现就发现啰，有什么大不了的？搞不好你明天就决定到那个职业学校了呢！”
    “都怪你！我就···”
    “就啥···”
    “不···要···”
    “这个时候不是要放松一下嘛！你的后背湿了很容易感冒，换一件。”
    “去去，你今天还不够吗？”
    “跟你肯定不够，你一个星期才出现一次。”
    “我真的好怕你···快被你融化了。”
    “那就融吧。”
    回到住所，陈丹让梁瑜睡自己房间，虽然床比较小，但是刘俪的床不可能让别的女生睡上去。两人折腾了几次，直到梁瑜觉得再这样一定起不来床，强迫陈丹睡觉。
    第二天一早，梁瑜起床想去买早餐，到厅里发现早餐已准备好了。曹蕾和昌敏在露台上练习对战，打得不亦乐乎。梁瑜很好奇，站在边上看热闹。陈丹平时也要运动，只是现在身体素质变得太好，跟她们对打没什么意思。
    “吃早餐。”陈丹端着东西到外面的露台上，拉着梁瑜坐下来。
    “她们每天都要训练？”
    “这不是训练，只是运动一下。”
    “哇塞，好厉害耶，你得罪了什么人，需要她们保护？”
    “以防万一而已啦。你快吃，早餐很重要。”
    “嗯，她们弄的？”
    “是啊，我喜欢喝粥，所以她们每天早上都会起来煮。”
    “太辛苦了吧，你就不能吃点简单的，外面好像一个便利店。”
    “她们对自己有要求的，你不要破坏人家的工作。”
    “贪得无厌！”
    “我就贪！”
    浩鑫职业技术学院在江城也算是个异类。她的创办人鼎鼎有名，学校有将近百年的历史。几十年前，能到浩鑫上学，那是家有麒麟子的象征，当年的校园非常大，在一次次的城市建设浪潮中一次次没落，主要原因便是浩鑫不仅是私立学校，还是独资的，靠马家一家支撑。马家出了一代败家仔，把学校的土地都变卖了，只剩下教学楼和科技楼、办公楼三栋建筑，维持最小的规模，难得的是还保留了一个操场。校园坐落在闹市区，很多地产商都像收购这块地，马校长都拒绝了，马家祖训，办学强国，学校都没了，办什么学？
    陈丹和梁瑜来到学校时才八点半。校园内静悄悄，只有一个看门的大叔，看样子五十好几了。
    “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准停车！”
    “我们来找马校长。”
    “谁？”
    “马校长！”
    “我说你是谁？笨莱西！”
    “梁瑜和陈丹！”
    “等等！”大叔转身打电话：“有个叫，叫，梁丹的找你。”
    “哦，让她进来。”
    “好。”
    大叔打开门，“你们进去吧，左边那栋，二楼，第一间。”
    “好的，谢谢。”两人把车开到大门内，停在三栋建筑中间的空地上。
    来到二楼第一间，门开着。梁瑜在门上敲了两下，马校长抬头看了一眼，“怎么变成两人了？不是一个人吗？”
    “马校长，您好，我是梁瑜，这是我朋友陈丹！”
    “哦，原来如此！”马校长拿起电话：“来的人是梁瑜和陈丹，什么梁丹，你下次听清楚点。”挂了电话，对梁瑜说：“你们坐，不要客气，站着怎么说话。”
    “谢谢，马校长！”
    “校什么长！后继无人啦！”马校长瞪着大眼睛：“你想做校长？”好像要跟你吵架一样。
    “是的，马校长，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优秀的校长，当然，我现在离目标还很远。”
    “你准备怎么搞好一间学校？”
    “办学要有目标！”梁瑜进入角色，好像真做成了校长，结合浩鑫的理念大胆陈述她的办学理念。马校长几次中断她的发言，说道：“别说这些，实际上要怎么做？”梁瑜也不恼，顺着马校长的思路大谈实施方案，这方面她年纪虽轻知识经验却很丰富，最后又回到目标和理想上，听得马校长暗暗点头，不是那种只会夸夸其谈之辈。
    浩鑫地方小却是名副其实的老牌学校，不少人都在觊觎这块土地和资质。只要马校长愿意，变现的途径还是不少的。
    “小梁啊！这块地是我的，学校也是我的，我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们马家···”马校长科普了半小时马家历史后：“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能秉承我们办学强国宗旨的人接手，你懂吗？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的，我知道你懂了。”
    梁瑜谦虚的点头，听马校长长篇大论时，她已经搜索了双眼所能看到的东西，希望从中可以找出蜘丝马迹说服马校长同意她的办学理念。办学强国是没错，如何强国？学什么？单一目标还是多重目标？如何跟社会接轨？如何帮助学生进入社会？如何利用社会资源？
    在马校长的理念中，只要用了所谓“校董”的钱就会掣肘于人。为了保持教学品质，保持强国理念，浩鑫一直都是以制造业摇篮自居。如果收了别人的钱，要你调整办学方向怎么办？添加专业导向怎么办？
    强如江城中学还不是随便塞进各种乱七八糟的学生？
    单靠自己在这个时代如何可能发展和生存？两人就这个问题展开长达两小时的辩论，马校长好几次都被梁瑜说到无话可说，只能强行用我吃盐多过你吃饭来搪塞。
    “梁瑜，你说的那套也许有用，”马校长终于同意了梁瑜的看法，“但是，在我们学校，我希望保持最重要的精神，真正的强国，不是向资本家妥协。你能保住这条线，我就把学校交给你。”
    纳尼？
    陈丹还以为马校长要把梁瑜扫地出门。
    “我欣赏你办学的决心和毅力。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有多难听自己知道，对那些没有立场，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我老早就不客气了！你说的很好，也下了功夫，我相信你。”
    梁瑜指着陈丹说：“马校长，我有信心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他可以给我们解决资金问题。”她瞪了陈丹一眼，让他说话。
    “这小子？！他是二世祖？”
    “咳咳！”
    “啊哈，你愿意支持她办学，每年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陈丹说道：“我已经资助了一间职业学校。你这里每年需要多少钱？”
    马校长看了一眼陈丹，说道：“每年缺五百万。”
    “哇塞，马校长你补了多少年？”家有金山也亏空！
    “我们家有个工厂，以前勉强还能支撑。这几年生意难做，内地的价格太低，生意不好做啰。我们马家办学百年，你们看这张地图，这里，这里，都是浩鑫的。”
    地图上显示的浩鑫至少有现在的五六倍大小。
    “就是补贴了百年，你们真牛！”
    “也不是，以前办学是能赚钱的，只要办学校，镇抚都会给钱。”
    “行！只要梁瑜愿意，这钱我出，而且起我会成立一个教育基金，保证以后支出不受影响。”
    “不需要这么着急，我老头子还能撑几年。关键是，学校办学理念不能变。”
    梁瑜想了一下，说道：“马校长，有些意见我可以调整，有些恕我不能接受，我会做一份详细的方案给您，如果您觉得可以，我愿意试一试。钱的问题，只要我在的一天就由我解决，保证不增加学生的负担，您看是否可以？”
    “好！一言为定！”
    “马校长，中午了，不如让我们请您吃个饭？”
    “我请客！走，附近有间面馆很不错，不认识的人吃不到，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