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嬷嬷来催了好几次,说不能误了进宫请安,刘彻起初是打发了她的,后自己便穿衣起了床。但后仔细想来毕竟是要进宫的,他便坐在床边轻声的唤阿娇“阿娇,该起床了,时辰不早了。”
但陈阿娇嘴里嘟囔了几句,抱着被子便反过了身,一旁的刘彻没办法,他俯身过去,一把捞起床上的陈阿娇,拥入自己的怀里。
陈阿娇感觉身上乏力的很,既酸又疼,她倚在刘彻怀里,刚睁开一点的眼睛又想合上,刘彻在她耳垂道“该起床了,别睡了”。她突然想起来了,昨日自己才嫁进东宫,猛的又睁开眼睛,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刘彻,又看了看四周。
她对上刘彻的眼睛,突然脸红了起来,自己白花花的双手和香肩还露在被子外。她迅速的推开刘彻一把穿进被子里,头也缩了进去,冲外面喊“你先出去,让佩儿进来。”
看着陈阿娇的样子,刘彻笑了笑,退了出去。
直到佩儿进来喊了一句,她才被子里把头转出来,穿衣时,看着自己白嫩嫩的肉,身上竟没一块好的地方,就连下床时,都不小心跌倒,她恨恨道“都怪他”
梳妆打扮好了后,佩儿跟着陈阿娇走了出来,刘彻早就在门口等她,刘彻看向她,伸手牵过她。
二人一同先往椒房殿去,皇后宫里晨时向来热闹,坐了一众嫔妃,二人进去,浅浅的行礼“母后,万福金安。”
嫔妃们抬狠看了看陈阿娇,有的眼里是羡慕,有的是嫉妒,有的是无所谓。
王娡看着二人,笑着回应,“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来阿娇过来,陪本宫说说话。”陈阿娇走上前,王娡握着她的手,拉她坐下。
后王娡抬头,对站着的刘彻道“你父皇快下早朝了,你去他书房候着吧,我同阿娇还有话说。”
刘彻迟疑了一会儿,便退了出去,毕竟这是后宫,他理应请完安便走。
丽萍给陈阿娇上了一杯新茶,一位坐在前侧一点的美人突然开口嘲讽问道“皇后娘娘好福气,有了翁主做儿媳,听说翁主从前便整日与太子殿下在一处玩呢”
说完这位美人便掩着脸笑,其他人尴尬的未说话,她是皇帝新封的美人,年纪轻轻,宠惯后宫,她仗着皇帝的宠爱,一日日恃宠而骄。
这句话点明了在说陈阿娇不守规矩,世人皆知堂邑翁主器张任性,既怕她,又羡慕她。
王娡淡淡回“是啊,阿娇什么都好,与娇儿也算的上半个青梅竹马。”然后握了握陈阿娇的手,王娡护着陈阿娇的意思也很明显。
陈阿娇听着她们的对话,她明白这位美人想贬低自己没有教养,更是说皇后没有眼光。
陈阿娇以前在太后宫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便看惯了后宫的争宠,她也见过一些后宫手段。
她撇了一眼那位美人,直接开口呛到“母后福气是好,不仅有皇帝亲自为儿子赐婚,还是太后亲定的呢,不像莫些人,仗着什么身份,也敢爬出来叫”
这话一出,殿下的美人气的脸都绿了,站起身来气冲冲“你…你个……”
陈阿娇也站起身来,盯着她看“我什么?还有你应当称呼本妃为太子妃殿下,一点规矩都没有。”
听到这话,美人更委屈了,自己何曾受这种委屈,而皇后看这局面,只好开口道“够了,本宫乏了,你们都告退吧,扶苏美人回去休息。”
其余嫔妃自觉的行礼告退,只有苏美人是气冲冲的由自己宫人扶下去的。
她们走后,王娡开口对陈阿娇道“看见没?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后宫,以后你也会做上本宫的位置,而你也会面临一花园的花,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打理好这些花。”
王娡觉得刚刚虽然陈阿娇并没有说错,但气量着实不大,何必同一个小小美人质气,所以想着提点提点她,从而也可以敲打敲打她的能力,她要是聪明就该懂。
陈阿娇一时呆住了,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对,刘彻是太子,终有一天他会登上龙椅,而他也会收一群花一样的女子吗?争奇斗艳,旧花败了,新花替上。
她不敢想象,因为她害怕了,刘彻身边会出现新的女子,不知从何时起,她对刘彻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王娡看她的样子,摆了摆手“你去太后那吧,看看太后。”
陈阿娇行礼,出去了,她走在去寿安宫的路上,突然从身后一只手搂上她的肩,旁边上来一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玄衣男子。
陈阿娇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后看清来人,一把搂住他的手亲切的对他笑道“小舅舅,你怎么回来了”
身旁的男人正是窦太后的小儿子,刘嫖的亲弟弟刘武,也是最疼爱陈阿娇的小舅舅。
刘武揉着她的头“阿娇果然又长大了不少,听闻昨日成的亲”
陈阿娇娇羞的点了点头,陈阿娇不满的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说好了送我出嫁的。”
刘武耐心解释道“本来前几日便动身来了,可惜中途,有些事耽误了”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链,颗颗圆满,“这是我亲自去依州取的,亲手做成了项链,可废了我一番功夫。”
这珍珠一颗便难得,如今倒被他串成了项链送给了陈阿娇,足以见得陈阿娇在他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他替陈阿娇戴了起来,轻声道“送你成婚的礼物,喜欢吗?”
陈阿娇笑眼如眉道“当然喜欢,就知道小舅舅最宠我了。”
久别重逢的二人又聊了一路,到了寿安宫,窦太后知道刘武会来特意派了大宫女在宫外侯着,看见二人一同来,行了个礼“梁王殿下,太后等候你多时了”
刘武便同陈阿娇跟着大宫女入了殿,窦太后看见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儿子,两眼泪光闪烁。
“武儿,是我的武儿吗?”窦太后激动的道。
而刘武跪下行了个大礼“孩儿不孝让母亲牵挂了。”
窦太后连忙由人扶着拄着拐杖到刘武面前亲自伸手扶起刘武,抱着他的头入怀里,老泪纵横“我的武儿受苦了。”
刘武起身抚去窦太后的泪“母亲,儿子一切都好。”
而窦太后摸着刘武的脸“明明都瘦了,哪里好了。”
而陈阿娇见状也感概良深,自从她这小舅舅去了封地,几年都不曾回京都,“外祖母,我们坐下说吧”
经过陈阿娇的提醒,窦太后也点点头,牵着刘武坐在了身旁。
三人一同吃过了午膳,便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老人家话总是会有些多,更何况是对这么多年没见的儿子,便讲起了一些往世,从刘武小时候,讲到阿娇小时候。
祖孙三人,讲的乐滋滋的。窦太后指着陈阿娇道“那时你还小,总喜欢靠着你小舅舅,你小舅舅也总带你出去闯祸。”
陈阿娇也笑道“我还记得我四岁那年,小舅舅带着我硬要抓御湖里的鱼,结果我掉进水里,生病了,小舅舅吓的整晚上不睡觉,守了我三日”
刘武听到这,反驳道“我明明记得是你自己要抓鱼,还非拉我去,结果害我被母亲和阿姐好骂了一次”
陈阿娇却撒娇道“明明就是你,外祖母你说是不是。”
窦太后看这情况,乐呵呵的笑了“明明是你俩人都爱玩。”
“哪有?明明就是小舅舅”
“是是,是我成了吧,小时候就爱调皮”
寿安宫里一片欢乐,刘彻从皇后那刚过来,便听到陈阿娇欢快的声音。
他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大宫女进来时,窦太后听闻刘彻来了,便让人传他进来。
进殿刘彻便注意到了,窦太后身边的刘武,“皇祖母,万安”
窦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宫人给他上一杯新茶,刘彻坐下后“这位是?”
“哦,这是我最小的儿子梁王,按理你该称呼他为王叔。”
刘彻想他便是梁王刘武,听闻太后极其宠爱这个儿子,而刘武也功勋卓著,七国之乱时,护住了京都长安。
随后他收回思路,淡淡的道“王叔好。”
刘武看着眼前的少年,衣着不凡,想来他便是太子刘彻。
刘武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后刘彻看着陈阿娇道“听母亲说,你早早便离开了,原是来了皇祖母这。”
听到刘彻提起王皇后,她就想起王皇后那段令人深思的话,脸色瞬间变的阴沉。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嗯”
刘彻注意到陈阿娇的表情变化,刚刚还挺好的,怎么就变脸了,难道是在母亲那发生了什么。
刘武也注意到了陈阿娇的脸色,他觉得可能是阿娇不喜欢刘彻,他们二人可是差了五岁。
他便对窦太后道“母亲,天也不早了,让太子殿下也尽早回去吧”
窦太后点了点头“天色已晚了,太子你夫妻二人便退下吧。”
听这话,陈阿娇也觉得刚刚聊的太入迷都忘了,天色不早了,她刚起身,刘武一把握住她,“今日本王还有许多话要对翁主讲,可否让翁主留宿太后寝宫”这话是冲着刘彻讲的。
刘彻觉得刘武眼里带着敌意,不紧不慢道“王叔,应当称起为太子妃,太子妃与本太子成亲不久,便要留宿太后寝宫,传出去可不太好。”
刘武刚想张嘴说什么,陈阿娇看情况不对突然打断“确实不太好,王叔,我明日再来看你,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说罢。向窦太后轻轻行了个礼便拉着刘彻退出去了。
陈阿娇走后,刘武一直望向殿外,她这些年来是不是过的不好?
知子莫若母,窦太后出言道“怎么?觉得太子配不上她?”
刘武刚想承认,窦太后打断他“这是你阿姐替她选的路,我总觉得娇儿不适合皇宫,可你知道,你阿姐有执念,我也没办法。”
看着无奈叹息的母亲,刘武也不好再说什么。
上辈子的恩恩怨怨,希望她们这一代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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