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审判

    
    伊凡把凯恩编进商队里，商队的领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商人，时间刻进他脸上的皱纹里，故事写满在脸上。他亲切地和伊凡打起招呼，让手下的仆人给凯恩送来一套内甲，路上有不少盗匪，经常发生一些货物被劫的事情发生，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大意不得。
    凯恩接下他们的好意，银质内甲的防御力还算不错，比一些战士专用板甲的防御还要高出一截，由此可以看出这支商队的实力还不错。这段路走得应该不会太难。
    这支商队由十几辆大马车运送货物，每辆大马车上都有一只大箱子，严严实实地用粗壮铁索缠起来。凯恩猜测里面装的物品应该是珠宝之类的贵重东西。一般这种百人以上的商队运输的东西大都是这一类，而且除了商人们自家的仆人跟随之外，他们还雇佣了一支军队和护卫队跟随，这也更加保险。
    商队规模大有好有坏，好处是他们的安全性得到保障，坏处是行动不够快，他们这趟估计是有的走了，到达的时间还得看他们走的速度快慢。
    “为什么你不用刚才那一招把我们送出去呢？找这种商队掩护我们不是限制住自己的行动速度吗？”凯恩问正在不停往酒壶中灌酒的伊凡。
    他喝下一口酒，皱眉地嘀咕一声这酒没有木头的香味，“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真这么做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马伦封城封的可不仅仅是骑士马匹通行的大路，周围的魔法结界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是专业的法师，蓝星开辟的传送门挡不住那道结界门的伤害。我们从那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拿脑袋往墙上撞。傻子才干这种事。”伊凡回道。
    “我们是出了城就跟这支商队分道扬镳还是继续和他们一路走下去到达铁王堡？”
    “出了城就各走各的，我带你去找尼禄斯，可能会花上不少时间去找他。他藏得太好了，连我都找到他的有关信息，这种事还是很少出现。”
    他们俩故意落后在商队后面，护卫队在他们后面，离着有一点距离，他们俩说的话其他人听不到。夜里虫类的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嘈杂的声音把他们的谈话内容盖过去。
    “有件事想问你。”
    “说。”
    凯恩犹豫一下，不管亚鲁诺的意见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存在。”
    伊凡笑着说道：“我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了，这是我的特殊能力，不能告诉你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统一战线的朋友就好了，我展示的能力越强大越神秘，对你来说就越有利。想知道更多有趣的事就赶紧变得强大起来。”
    凯恩赞同地点头。他们没有再说话。马蹄声敲在地上，他们来到了第一个关卡。
    老商人很有经验地用几句话对付过去，守卫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简单检查了车上的箱子就放行过去。商队浩浩荡荡地过去。他们过了第一个关卡，后面的两道防线也很轻易地被他们通过，但是第三道关卡那里也不是完全轻松，他们遇到了执法法师团的检查。
    魔法监测仪器没有发现他们身上的异样，亚力纳斯也很安静地躲过检查，商队出了他们的视野之后，凯恩等待伊凡找借口脱离这个商队。原本他还以为这个过程会费一番口舌，可是伊凡的面子实在太管用了，他一提出要离开商队，老商人不仅不过多问原因，还大方地送了他一罐老酒。
    黑市是商队最大的护盾，他们的行动还需要仰仗黑市帮忙，伊凡作为马伦黑市负责人，他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
    海妮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她还要负责跟进商队的情况。伊凡带着凯恩走了一条近路，从那条小路去铁岭可以省下很多时间，只是这条路有点不太好走。
    对于两匹快马来说这点崎岖路途不算什么，阴森的小路在夜晚下显得更加恐怖，草丛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骚动。
    而且麻烦很快就来了，几只强盗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背负不少命债。
    “居然又让我们碰上了两个落单的旅客，而且看着还挺有钱的样子。今天真是上天眷顾，让我们发一笔财啊。老大，那个小子就交给我们吧，你在这瞧好了，兄弟们给你来个表演。”
    “我要把他们的头割下来带回去给我的熊当球玩儿，它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的。”鸡冠头男人肩上扛着一把斧头，说起话来狂妄之极。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学样，强盗头子放心地把杀人劫财的任务交给他的四个小弟，自己则是像指挥的将领一样稳坐马背。
    他们叽叽歪歪的话搞得凯恩不耐烦，伊凡也不想听他们的废话。
    “抗斧子那个樵夫，别再废话了！”凯恩喊道，“他们交给我好了，我正好试试血魔法的威力。”说完他的手掌凝聚出一丝血线，在黑暗的掩护下，对面的强大没有看到他手上的血魔法，鸡冠头刚要放声嘲笑凯恩，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痛苦。
    血魔法钻入他的身体，窜到他的血管中，黑色的血魔法尽情在他身体里驰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游遍他的身体。每一寸血液里都充满黑暗的气息，他的血管变成了黑色。
    他的同伴拍着他的肩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张变形扭曲的脸，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血魔法冲破他的皮肤，像毒蛇一样钻进其他人的身体。所有的人都染上了血魔法。
    “老大救我！”手下的小弟呼号求救，强盗头子惊恐地一脚踹开这些感染血魔法的小弟，只顾自己逃亡。可是就凭他的速度根本没办法跑出血魔法的攻击范围，最后还是和他的小弟一样全身布满血魔法，它们在他的身体里窜动，每一寸血管都爆裂开来，皮肤渗出血液，死状惨不忍睹。
    凯恩第一次使用血魔法杀人，他还没有真正掌握好这强大又邪恶的力量，血魔法脱离他的控制。旁边的马匹也不能幸免遇难，它们都被侵染了，连最后的嘶鸣都发不出来。
    这股失控的魔法力量甚至连伊凡都想吞噬，但是在伊凡面前它们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他只需轻轻一挥手就把血魔法驱赶出去。
    “还是先学会如何控制这股力量吧，别变成血魔的奴隶，跟你说过，不要玩火自焚。”他蓝色的眼睛充满圣洁气息。
    凯恩收回那束失控的血魔法，它们一回到凯恩体内，立刻把吸收过来的血之力量反哺给凯恩，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充满对血液的渴望。他的力量得到不小的提升，一路的疲惫都被驱散了。
    “他说的对，你应该好好练习才行，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这股力量变成奴隶，成为一头只会嗜血的怪物。历史上曾有许多法师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被血魔腐蚀，他们用自身血肉供养它。我可不希望跟着你变成那种招人厌恶的怪物。”亚鲁诺帮助凯恩驱散那强烈又邪恶的欲望。
    “第一次没有经验，以后会熟悉的，虽说这种获取力量的方式很诱人，但是，我也不希望通过滥杀无辜获取力量，除非真的逼不得已，毕竟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话是说给亚鲁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伊凡听。
    “没问题就继续上路吧，后面还要不少路要走。”
    凯恩跟着他继续顺着这条难走的小路前进，一路上还要与蚊虫和树枝做斗争。亚力纳斯高飞在空中，他就不必遭受这些折磨。
    无聊的路上凯恩问亚鲁诺为什么不跟伊凡沟通，他们同为埃尔比亚的人，应该会有不少话想说才对，既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还保持这种状态实在有点让人想不通。
    亚鲁诺的回答很简单，他们的阵营或许并不是那么想让他们聊到一起，他已经不再是人族，现在也只是一个恶魔而已，跟恶魔打交道对于他的身份来说不是那么好的事。最好永远也不要和恶魔扯上关系，除了你。他是这么跟凯恩说的。
    那我也是迫不得已，凯恩回击他。
    是不是迫不得已你自己心里清楚。亚鲁诺的笑声中带着一点嘲弄的味道。他们就这样一路斗嘴一路走，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伊凡则是一人沉默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