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恬和金福姐眼神交汇,心道这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大婶还在骂骂咧咧:“黑心店,你们良心喂了狗!我起早贪黑面朝黄土背朝天,好不容易赚了几个钱想捯饬捯饬,结果就碰上你们无良卖家!”
她嗓音尖锐嗓门又大,一番话喊来一圈围观者。
有人说:“这位大姐也太可怜了,早知道就应该去隔壁那家,物美价廉。”
“就是就是,整天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实际上是个毁容的东西,要不得!”
面对不讲理的人,桑小恬也懒得跟她讲客气。
“这位大婶,我桑小恬行得正坐得直,在你结账时我再三强调过拿回去先在手腕上试一试,在我手上买过东西的人都清楚我会再三强调。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三天前买走的胭脂,而你脸上的红疹最早今天才出现,我说的没错吧。”
大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我的脸的确是今天早上出现红疹的,虽然我是三天前买回去的,但是今天早上才舍得用。”
“是吗?”桑小恬冷笑一声,猛的抓起大婶的手腕,胭脂登时从手心掉落,被她接住。
当着大伙儿的面,桑小恬打开胭脂扣。
里面已经用掉了一小半,根本不是只用过一次的样子。
“大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婶愤愤的抽回手,脸涨得通红,见大家开始为桑小恬说话,眼神慌乱,一咬牙,扬手直往桑小恬的脸上招呼去。
气急败坏口无遮拦的大骂:“小狐狸精,我打死你!”
桑小恬生命值还没恢复到正常人以上,排山倒海的一掌要是落到实处,少说要休养个两三天。
体格壮硕的金福姐立马把桑小恬拉到身后,一胳膊挡住大婶的进攻,在对方反应之前,来了个反攻。
啪——
清脆响亮的一掌!
大婶右脸颊是红疹,左脸颊是通红的掌痕。
“好你个闹事的坏水,走,我们见官府去!”她拎起大婶的衣领,雄赳赳气昂昂活像打赢了胜仗的将军。
听到要把她送到官府发落,大婶秒怂,双手合十的求饶。
金福姐可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任她哭天喊地,一个动容的眼神也不愿意给。
大婶在金福姐那此路不通,便把主意打倒尚且年轻的桑小恬身上。
“桑姑娘,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太生气,所以心急口不择言,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我家里上有两个公婆卧病在床,下有三个娃等着吃食,实在不能去官府走一趟啊,求求桑姑娘菩萨心肠。
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极为伤心,金福姐紧张的望着桑小恬,担心她心软。
桑小恬说:“不带你去官府也行。诶诶,你先别急着磕头。”
她托起大婶将要跪下的身子,“你老实交代,还有谁是你的同伙,谁是幕后主使。”
大婶眼神恍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哇。”
“真不知道?”桑小恬轻哼一声,“别以为我好骗,你闹事时嚷过来的一群人中可有不少带节奏的,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好麻烦官府去查。”
“金福姐,劳烦您看住她,我这就去官府。”
大婶连忙拉住她,“别别别,我说,我说!”
桑小恬下巴微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金福姐大嗓门喊道:“大伙儿都别走,来听听讹钱的坏水要供出什么畜生来!”
大婶缩了缩脖子,眼神瑟缩的往金福姐隔壁铺子瞧,“是王婆娘让我泼脏水的,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文钱。”
“刚才在人群里附和我的,是王婆娘家的伙计。”
真相大白。
闹了一上午,桑小恬有些体力不支,金福姐让她好好坐下歇着,钳住大婶往隔壁去对质。
很快,隔壁吵嚷起来了。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桑小恬掰开另外一个幸存的地瓜大快朵颐,相信以金福姐的实力定能痛打隔壁使坏的王婆娘。
然而闹事的大婶多少给铺子带来不好的影响,下午进店的人不多,金福姐扯着王婆娘去官府,让桑小恬照看一下店面。
难得的悠闲时光,还要用来思考赚钱的出路,最好来钱快一点,又不犯法。不能光指望种田宝典干等种子发芽成熟。
“你好,请问是桑小恬姑娘吗?”铺子里走进来一位鹅黄衣裙,面容姣好的小姑娘。
桑小恬放下地瓜,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衣服面料不错,镇上穿得起的屈指可数,手指有点粗糙,像是经常干活的人。
“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表明来意,“我是京城常府常夫人的丫鬟,半个月前夫人经过此地,在桑姑娘手上买了一盒眉墨,她很喜欢,便派我过来再买一盒。”
原来是回头客。桑小恬松了眉头。
“我就是桑小恬,上回的眉墨是什么样的呢?”
小姑娘从怀里拿出夫人尚未用完的眉墨盒给她对照。
“不好意思,今天正好卖完了。”
小姑娘失落的啊了一声,“那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呢?”
桑小恬叹了口气,“应该不会有新的了,我们铺子不再进货,年后老板娘要去扬州,铺子也要关门了。”
“那怎么办,夫人交代我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不然不好交差……”
桑小恬说:“这种色号的眉墨不稀奇,你去别的店铺瞧瞧,应该会找到一样的。”
小姑娘却摇了摇头,“夫人叮嘱过,一定要从桑姑娘的手上买。”
桑小恬没想到自己受到没有印象的常夫人的喜欢。看常府一个小丫鬟穿得就比镇上殷实人家的姑娘好,常夫人应该更富贵才是。
自己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桑姑娘,要不这样,你跟我去常府一趟,既能解释缘由,又能让夫人见见你。”
一盒眉墨而已,搞得大张旗鼓的,反而让桑小恬起了戒心。
她推脱道:“我还要替老板娘守铺子,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金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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