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夭夭当丫环时一个月的例银也就一两银子,出嫁的嫁妆都是婆家置办的,虽然在她手里也不太敢用,现在每个月还要交十五两银子给公中。
不过这一点好在她要是做点私活存点私房钱,婆婆估计也不会过问。她就做些绣活贴补家用。
甘博理回房后拿出账本,招手让吴夭夭来坐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翻看,“现在我手上的收入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给订户送菜,第二部分就是鳝鱼池。”
看着甘博理天天像个苦力一样出去四处送货,其实收入还不错,每个月平均下来能剩四十两左右,成亲前甘博理都是把收入的一半上交给邹小戏,成婚他也另给了钱给吴夭夭买首饰,现在账面上就剩不到三百两。
“咱们不用攒钱买房子,这钱就拿来卖地吧,或是买铺子也成。”甘博理看着吴夭夭笑说,“就像娘一样,提前给咱们的孩子准备好。”
“地是娘一起租给别人,然后收到租金再分给我们。要买地最好也等娘开口说,娘肯定还会买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买。”吴夭夭说,“要是有地段好的铺子就买一个租给别人,但是好铺子可遇不可求,不如放在钱庄收些利钱。”
甘博理笑,“娘的钱要不就换成地,要不就都收在家里,是万万不肯放在钱庄里的,之前有人想游说她放私印,她也是决计不肯的。”
“为什么?”吴夭夭问,“是担心钱庄倒闭钱拿不出来吗?”
“其实大钱庄还是比较可靠的。”吴夭夭说,她看江家主母就放在钱庄里,私下也放印子钱,不过那个钱虽然来钱快,但是也挺不可靠,欠钱的人要是认栽还不起,那就是一笔烂账。“印子钱是不能放,收不上来钱让人家家破人亡的那是造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你照你自己的想法来管。”甘博理说,“以后我赚的钱都给你,你管钱,我问你要零花钱。”
吴夭夭拿着账本心头发烫,“真给我管啊?”
“嗯。”甘博理说,“我们家都是娘子管账,无论是阿婆,还是我娘,二婶,管的都挺好,你一定会管好。”
“每个月交十五两银子给娘,万事都不用管了,娘都会操持清楚。你只管自己买点喜欢的首饰点心,或者是去舅母家走动时带点东西,还有就是给未成婚的弟弟们置办些小东西,让他们念着大嫂的好,日后听你的话。”
“相公,我明天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吴夭夭侧身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去成衣店看看现在流行什么款式,十一六月里考试,我得给她做几件新衣衫,出门才不会露怯。”
“县城有什么好东西,干脆你明日跟着我去府城,要弄就弄府城最流行的款式。”甘博理说。
“可以吗?”吴夭夭说,她说到底还是新妇,新妇是不让出门走动的。
“可以。”甘博理说,“我去同娘说。”
邹小戏知道吴夭夭想去府城看看成衣想给十一做几身新衣服,就拿钱给吴夭夭,让她顺道把一家人的夏装都买回来,我现在没空出去,也没时间做。刘三娘不做卤菜了,现在卤菜都是要邹小戏做呢。
甘博理问甘小棠去不去府城玩,他已经准备好明日跟吴夭夭在府城逛买一日再回来,顺带带个拖油瓶也不是难事。
没想到甘小棠摆手,“不去了,我要学习呢。”
“大哥去书局看看,有新出的诗集给我买一本回来。”
甘博理讶然,甘十一路都走不利索的时候听说去府城玩,提着木马都要去玩,现在是真长进,为了学习都不愿意出去玩。
“那你好好学,等你考上了,大哥许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买。”甘博理笑说。
吴夭夭第一次去府城,第一次同相公一起逛街,从出门坐船脸就是粉扑扑的红,嘴角一直上扬,中午还去了二叔家的酒楼吃饭。
二叔家的酒楼可真大呀。
甘理理知道大哥大嫂今天是出门来买东西的,央求她帮着选些东西买回去送给唐钱儿,“我娘现在还不让我回去呢。”
“现在知道怕了?”甘博理笑他,“你就跟着二叔一起回去,二婶不会说什么的,你这拖着不回去才会糟糕,越想越气。”
“你回家后在二婶面前打滚耍赖,二婶心软,她还能真生你的气?”
“大嫂今天帮我送些东西回去,我明日就好跟着爹回去。”甘理理说,“我娘看在大嫂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把东西扔出来。”
“收了我的东西我明天才好回家卖乖啊。”
为了哄娘开心,甘理理也是下了血本,自己身上钱不够,还在账上支了点,拿了二十两让吴夭夭去买,“我娘就喜欢漂亮东西,大嫂帮忙去选一支钗。”
唐钱儿好打扮,喜欢带珠花簪,邹小戏就朴素的多,通常就是布巾绑着头发插一支银钗。吴夭夭去了首饰店,甘博理四下看,“我才知道头上戴的东西还有这么多花样呢。”
“那你给娘给阿婆也挑一个,算咱们的孝心。”
“四弟特意买钗去向二婶求和,你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吴夭夭笑说,“选两对镯子也是孝心。”
“听娘子的。”甘博理笑说。
晚间大家都有大哥大嫂去府城带回来的小东西,热热闹闹的时候,吴夭夭拿着锦盒朝唐钱儿走去,“四弟非要我替他挑一对簪来送给二婶,我也不知道挑没挑好,二婶要是不喜欢只怪我就是,别怪四弟一片孝心。”
“他就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你也配合他胡闹。”唐钱儿说,“都要成亲的人还不知道攒钱,我看他成亲后喝西北风去。”
“四郎有这么好的爹娘看顾着,哪就会去喝西北风了。”吴夭夭说,“我看他同相公说的可怜,说想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休要替他说好话。”唐钱儿笑说,“我自个生的孽障还不知道他,惯会装相。”
“二婶打开看看,我也想看看。”甘小棠跑过来助攻。
唐钱儿打开一看,是一对芍药花簪,芍药花瓣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猛一眼还以为是真花,再配了一大一小两个珍珠排梳,一条粉色发巾,正好配一头,既符合唐钱儿审美又合适她这个年纪戴,春夏戴正合适。
“好漂亮啊。”甘小棠大声的说。
唐钱儿也十分喜欢,她抚摸着花,“这簪可不便宜吧。”这花簪做的越像越贵。
“只要你喜欢,四郎这钱就花的值。”吴夭夭笑说。“这花殊为难得,掌柜的说是苏杭那边来的工艺,相公不懂,还问我为什么花钱买几朵花,非要我买那镶金带银的簪,说那种看起来富贵。”
“男人不懂这个。”唐钱儿说,“四郎知道托你去买,这钱也没白花。”
吴夭夭和甘小棠两个哄得唐钱儿高高兴兴的,甘二在一旁笑,看来四郎明日回来能得他娘一个好脸。
吴夭夭私下里又去给刘三娘,邹小戏送了镯子,说四郎有心讨好二婶,她就没当面拿出来。刘三娘夸她细心,“二叔家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你是长嫂,平日替他们多周全些,家和万事兴。”
至于邹小戏就说,“以后你也要劝住大郎不要给我买头上戴的,我不喜欢戴。这镯子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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