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杨柳,敢问英雄能否共饮一杯酒。”
此时郭壤城内,阴月刚爬上山头,清风掠过那柳枝飘曳的上方,一间酒楼阁庭内传出的几声客人的豪言肃语,再听有人说道:“哎,张兄实在是高看鄙人,不过是在中命时境,摸爬滚打三载有余,习得两招三式剑法罢了。”
说完这话孙章康便拿起酒杯向桌上其它客卿阴酒,再说道:“我以英雄之豪,饮这杯酒确有自知不达。但此遇张兄如故逢……”此话未尽便一饮而尽,张鹭也紧随痛饮,二人好不痛快,旁人也喜而相望。
此正时大唐盛世年间,虽有外敌但也有英雄四起,不乏有朝廷贪利宦官和狡诈地主之辈,也不缺江湖侠义居士,正笔文书之人。何留风此时听到的正是些江湖中人的酒后壮言,心中亦是崇拜向往,自己何时能如此豪情快意江湖。不禁有些脚步迟疑,思索想来,还是赶紧去张家店铺把前几日欠的酒钱还了,再添置些灯油。
虽然留风自己一人孤独惯了,可晚上家里没点亮光怎么行,不然旁边二里外的陈大婶看见自己家没亮光又以为自己出去撒野不回家了。
留风心里知道自己小时候父母在的时候她与父母关系最好,现在父母不在了,她也常惦记自己,怕留风惹事跟人出去撒野不安稳,都要奔二的人了,心里也没有个归属。
其实是留风害怕,怕的是房间的冷清,怕的是月窗下回忆上心头,所以经常迟迟不归家,这盏油灯是给大婶看的不想让大婶担心,不想让大婶担心自己没着家,又在夜下走二里路只为来敲敲那扇从未上锁的门。
当留风还完酒钱买了灯油回来时,天色渐晚,再路过这间酒楼时抬头看向那间阁庭,痛饮之人还在,但这次抬头望时发现阁庭外那柳枝上有一枚似玉佩的东西挂在上面,留风拿起小石头往上抛了几次把玉佩掷了下来,拿起看了看并没什么特别,但好歹是玉啊,能换好几顿酒钱了。
望见酒楼四下无人,只有那阁庭内的人还在痛饮交谈,便拿了去了。
在离家还有几里路时,已经到了子时。
得快点了!这个时辰了大婶肯定又要去敲门了,可不能让她看见又半夜不回家,留风赶急脚步抄近走竹林小路。
正当快要到家时竟听见有刀剑“唰唰唰”打斗之声,往声音方向轻探了几步,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行衣、头上盘着俩个长长的发簪的身影。
这身影没那窈窕女子柔美,却有淑女之态;没那毒蝎女人阴狠,却有几分泼妇的伶俐,再多的就是那几分舞剑的洒脱萧条,正和几个不知哪来的蒙面人打斗,在那刀光剑影下月光显得格外的美,不,也许是剑美,或是剑舞的美,又或是舞剑的人美,不不不…只有美不够形容的。
当留风回过神来蒙面人已经躺在地上哀嚎着,祈求饶了自己性命:“求姑奶奶饶了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家有老小为了那几两碎银来杀女侠,不知天高地厚,取您性命……”黑衣女子剑锋入鞘,稳了稳发簪转身离去。
何留风赞啊!叹啊!赞的是这潇飒的身影,叹的是自己每天撒野碌碌无为还让大婶担心,脸色是僵硬如铁,心里是翻江倒海,为何不去闯一闯江湖,见一见英雄豪杰,我何留风,留风、留风何以留风啊,既然清风留不住,何不乘风而去。
坏了坏了,大婶!
何留风赶紧的往家中跑去,到了屋内把刚买的灯油点燃,一张凝重却不带丝毫愤怒的脸看着,何留风问道:“今天去哪撒野了!什么时辰了才往家跑,多少次了!交代吧!”
何留风嬉笑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答道:“灯油,灯油,嘿嘿,买灯油去了你看。”何留风指了指刚点燃的灯油,“买灯油去了,路远,晚了些。”
陈大婶身体前倾了一下,继续保持着那凝重的脸色说道:“知道路远不会早些去?非要等太阳快下了山头才去?”何留风还是嬉笑着想说些什么,但只到嗓子眼又回去了。
大婶见留风不语说道:“小风,婶儿啊知道,知道你念父母,这家里啊冷清,现在虽说盛世太平,可那外面的危险你不知道,都是些勾心斗角、富家强横、弱者叛逆。你不小心点万一哪天就着了人家的道,受了人家欺啊。”大婶继续说道。
“我知道婶儿,我知道你说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留风嘟囔着说道。
陈大婶紧接着就说道:“知道!知道你还总月如高阳才着家,你就不知道早点回家跟那个死书生学些文采,读读书将来考个秀才啥的吗,再娶个贤惠些的妻子多好,我也好省个心,说不定还能沾沾你的光享享福气嘞,你呀你!就知道撒野惹风招雨,你会点武也行啊,就跑的快能有什么出息,哪家姑娘能相中你,嗯?你自己说都没…”
留风没等大婶说完接道:“我习武!”
陈大婶愣了一下说:“你习武?”
留风又接道:“嗯,我习武、我闯江湖、我…”
大婶听到这话愤怒了,拿起扫把朝留风大腿打去,一边打一边说:“你习武,你还闯江湖你,你还什么你,我看你白日做梦你。”
“我……”留风大跑两步到了屋外,说道:“大婶大婶你错了,嘿嘿这是晚上诶。”
大婶更来气了追着留风打,围绕大树跑了几圈后留风停住了脚步,左手拦住大婶的扫把,右手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对着大婶说:“别急别急别生气,给你个小礼…不,大礼物,看。”留风拿着那个从柳枝上用石头掷下来的玉佩给大婶。
陈大婶见到愣了一下,看了看更生气了,“你小子都开始学偷摸东西了,好啊你,今天非让你母亲在天上看看,看看我这个她曾经的好姐妹合不合格,管不管的了你这贼子。”
刚要下手留风拦住大婶说:“捡的捡的,真的!我去买灯油路上捡的,你难道不相信你这个好姐妹的儿子吗,嗯?嘿嘿……”陈大婶也累了些,见何留风不像撒谎的样子放下了扫把,拿过玉佩问道:“真是捡的?”
“真的真的,骗谁也不能骗婶子您啊,您说是吧。”何留风答道。
大婶把玉佩塞进最里面的口袋里说道:“信你小子一回,我先帮你保存着,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给人家当彩礼。”
何留风嬉皮笑脸的回道:“好,好,那婶儿可要保存一辈子了嘿嘿。”
就这样留风送了大婶回家,回来路上还洋洋得意,逍遥哼曲儿呢。
可不知这枚玉佩让他不想闯江湖,也由不得他了,更不知那月下人已是月上人,躺在床上的何留风看着月亮想到的是那个洒脱肆意的身影……慢慢睡去。
另一边那酒楼阁庭内已然没了之前的酒言敬语之声,却是那刀剑相撞之音…当啷啷~唰唰~唰!
窗外的风也渐渐褪去清爽,变得张狂如刀,吹的那柳枝是如鞭似剑,这风剑交错,似缠似绕,在这月光下是影影相映、打的是难解难分。百招之后再见那狂风席卷向前,持剑之人赶紧借力轻闪过刃,在回攻之时,那长剑如鞭,就在回身间,锋利之势,斩开席风,算是略胜一筹。
持刀之人不敌,踉跄几步停手说道:“孙兄你我二人刚把酒言欢,以兄弟相称,又解我被困之围,现为何二话不说想要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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