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你婆婆家是个怎么样情况,我等着惊奇呢!”刚坐下,夏总就问阿妍。
“我说了,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啊,要不做个深呼吸,局部锻炼什么的,活动一下筋骨,免得真的惊掉了下巴!”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是啥坏事儿,否则你的脸色不会一直这么好!”夏总判断说。
“说不上好,还是坏,只是我心态好,反正我已经是他郭家的人,这个后妈也当定了。好坏我都得接受。”阿妍还在卖关子。
“阿妍姐,郭总监家里是不是也在山里呀?”王欣也急着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阿妍见到王欣都着急了,就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说,“以前呀只是看到老郭这个人外表很严肃,整天一身西装,说话也正儿八经的,没想到和他住到了一起才知道他这个人那个小气劲儿真是就没见过。”
“阿妍,打住,我怎么没有觉得郭总监那么小气,我看出去吃饭,他也都抢着买单呢!”夏总不同意阿妍这个说法。
“夏总,你们是不知道,对外人对朋友,他就是这样,可是对他自己真的没法说。王欣在这儿,你说就是再穷也总得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吧。夏总,你说说,你来工厂也不少时间了,你见过他换过西装吗?”
夏总还真的想了一下,“还真是没注意过。兴许男人的西装也就是那么几个颜色。”
“不对。他就那一套西装,就连衬衣都没几件,还都是领子洗成了灰色的。唯一能拿出手的可能就是那两条领带,你知道那领带是他爸没进去之前用的。”
“怎么?他爸爸进监狱了?”王欣反应快,马上问。
“贪污,诈骗,还是杀人?”夏总听了王欣的话,明白了进去的意思,也急切地问。
“说是贪污犯,可是我去看了他家,还有他老家,和咱们普通人的家庭别无二致。城里的也就是四室两厅。老家的房子还是过去那种土坯墙,老瓦房,房顶还长着草呢。老实说,和我老家的房子根本就没法比。”阿妍进入了角色,俨然是一个郭家的儿媳妇的角度看问题的。她情绪也有点激动,好像心里真是很不平的样子。可是王欣和夏总却是糊涂了,这说了半天好像郭总监的爸爸应该不是一般人,可是怎么就进了监狱呢?
“姐,你的意思是说郭总监的爸爸是当大官的?”王欣止不住就问。
“嗯,应该是吧!已经好几年了,他妈妈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什么,他妈妈也进去了?”夏总直接叫了出来,惹得周围的人向他们看过来。
“你去见他们了吗?”
“就见了他妈妈。”
“既然去了,为啥不见见他爸呢?”夏总追问道。
“不在一起,他爸爸好像不在那个监狱。”
“真没想到郭总监有这样的背景,难怪他这么低调!”夏总感叹道。
“这个还不算,见了他妈妈,我才知道,他原来的老婆,就是前妻,为啥和他离婚,也都是为了这个事情,当初这个女人死活都要嫁给老郭,可是很快家里出了变故,他们夫妻就闹矛盾。要不是因为有个闺女拖着,估计早离了。”
“他妈妈身体还好?”
“看起来老太太挺精神,年龄也不算很大,也就是六十刚出头的样子,可是头发完全白了,不过她本来是白种人,皮肤好,这样反而显得更精神!”
“白种人?是少数民族?”王欣问。
“不是,是俄罗斯人,过去叫苏联人。”
“天哪,看来你这个老公还是个混血儿,所以他那么聪明。”夏总评论说。
“怎么,混血儿聪明?”王欣可能是想了更多,马上问了一句。
“别打岔,听阿妍说!”夏总红了一下脸,瞪了一眼王欣。
“其实也就是这个样子,没啥好说的。我去之前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在火车上他也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可是各种情况我都做了假设,贫穷,农民,工人,父母双亡,流浪儿,我都想到了,可是就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雄厚的背景。当我去监狱的路上,他才告诉我了爸妈的真实身份,让我心里一时间没法接受。当我见到他妈妈的时候,居然老太太一点没有悲伤的感觉,倒是见了我非常高兴,并且一再交代不要着急举办婚礼,等她半年从监狱里出来,她要亲眼看看孩子们的婚礼。”
“你们同意了?”
“能不同意吗?不就是推迟半年结婚吗,也没什么!这下子恐怕最高兴的应该是你吧?”阿妍对着夏总说,因为夏总很不想他离开工厂,如果阿妍走了,夏总继续在工厂那里待着,就没有了一个好朋友。
“我干嘛要高兴,不是说了今年过完年,我也要搬到这里办公吗!”夏总才不会吃这个瓜落呢。“那怎么办?你们家都已经知道了元旦结婚,这没几个月就到了,你给你爸妈说了吗?”
“还没呢。又不是不结婚了,等我回去跟他们说一下,我爸妈那里我敢大包票不会有问题。”
“也是,我相信,爸妈都是偏心女儿!”
故事听完了,王欣总觉得好像没有完似的,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郭总监的样子,过去他一直认为郭总监娶了阿妍是阿妍姐太吃亏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出身这么好的家庭。
王欣这样想着,心里对郭总监起了一种无形地尊重和敬佩。他想找时间和郭总监一起坐坐,结交这样品格的人对自己的人生历练都会起到好的作用。王欣也知道这两年他多少已经开始商业化,逐渐有点俗不可耐的方向发展,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老师,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从酒店出来,王欣说打的送阿妍回去,阿妍建议说坐地铁更快一些,王欣大概是受了刚才郭总监的事情的感染,直接同意了。尽管这里的地铁早已经开通了,王欣还真没坐过几会。在他的意识里,老总就应该是小车来小车去的,这样才威风有派头,地铁都是给打工阶层和退休老头老太太们准备的,他已经接受了这种思想,所以也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今天晚上和阿妍一起去乘地铁,他倒是觉得十分新鲜。因为阿妍新家很近,坐了三站地她就下车了,王欣一个人又坐了十几站才算下车。出来地铁口,他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夜里行人又少,问了几个人,人家都担心他不是好人,直接忽视他,无奈他朝着自己认为是对的方向走去,看到路边小店里开门过去一问,人家笑了,“这里不就是吗?”
王欣出来一看还真是,平常都是开车出入,居然不知道拐弯处是这个样子的。回到家,王欣觉得今天收获很大,自己的心灵好像经历了一次洗礼。他就打算以后也乘地铁上下班,这样还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地铁上半个小时可以干不少事情呢。就算是弄个MP4听听英语估计一年下来也会有很大的进步。想到这里,他很兴奋,独自泡了一壶茶,准备独饮几杯,庆贺一下自己心灵的升华。
电话响了,王欣不知道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过来,起身去拿了电话,看到是麦穗的号码,这大半夜的,不是说仝老板回来了吗,怎么会打我的电话。于是他就不接,让电话在那里不停地响。一直响到自然停了,王欣又觉得不接电话似乎不太礼貌,正想呢,那个号码又响了,王欣又迟疑,到底接不接,想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地接了,一接通,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王欣,你赶紧来一趟,他要把我打死呢!”王欣赶紧把电话挂了,这是麦穗的声音,看来他们夫妻两吵架了,这个时候王欣过去算是怎么回事,如果仝老板问起来自己怎么解释?他一定会怀疑自己跟他老婆有说不清的关系。王欣没了喝茶的心情,在屋里来回踱步,大约十分钟,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曲美凤,“王欣,赶紧下来,陪我去我姐家一趟!”
王欣透过窗户见到楼下站着曲美凤的影子,王欣‘嗯’了一声,穿了件外套跑下楼,开车去了麦穗的别墅 。进来屋,跟随着曲美凤上楼,就看到主卧室门开着,屋子里的灯全亮着,麦穗的衣服好像是被撕烂了,她靠在床帮上,见到有人进来,急忙蜷缩起来,“别打了,我不敢了!”
“姐,是我,小凤!”曲美凤走进去,大概麦穗看清了来人是小凤,就不管不顾地往前一仆抱住这个异性妹子嚎啕大哭。因为她扑得太猛,小凤蹲下的时候没有心里准备,直接被扑到在地。小凤就叫王欣赶紧把麦穗姐拉起来。王欣看了这种情况,也顾不得麦穗那露胳膊露腿儿的,直接把麦穗抱起来,放在床上,可是麦穗开始是背对着王欣的,当她坐在床边的那一刹那,又双臂紧紧搂住王欣不放,依旧在不停地哭泣。还是小凤起来,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在胸前摸索了半天,嘴里不住地说着什么,王欣听不懂,大概是上海方言,慢慢麦穗才算止住了哭声。
“姐,他呢?”
“管他妈的!”
“你们吵架了?”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我去机场接他,一出机场,见到你们两个不在,就问你们怎么没去,我怎么知道你们为啥没去,所以就含含糊糊答了,结果他就大发脾气,到了家里,我做了饭,又说咸了淡了,我看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我哪儿都不顺。我刚说了几句,上来他就动手,还说吃他的穿他的,就是不会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也是真实受够了,你说这生孩子的事儿,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姐,”王欣听了半天觉得仝老板大概和麦穗姐的矛盾可能还是没有孩子造成的。女人再漂亮,一旦过起日子,还是需要有个家的样子,那么家就是有老人和孩子组成的,缺一不可。即便就是仙女下凡同样也不能免俗。所以,王欣就说,“我说的不一定对。你和仝老板结婚这么几年,没有孩子,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不知道为啥你们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呢?”
听到说这些敏感的事情,麦穗不再抽泣,从小凤的怀里起来,坐直了,看着王欣说,“今天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们夫妻俩刚开始就是避孕,他说不要孩子,可是过了两年慢慢也疲了,其实我一直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可是一直也没有怀孕,我也说过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他就大发雷霆,说他要是有问题,小新哪儿来的?没办法我自己去了医院,医生说一点问题没有。我也咨询了一下,把他的情况说了,人家就说,少喝酒别那么疲劳,他年龄偏大,也许精子不太容易成活,我回来也说了,可是他依旧还是那个样子生活,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出去找个男人生个孩子给他吧?”
曲美凤毕竟还是个大闺女,虽说也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依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话题,所以她默默地低着头,王欣没办法,就接过话头,“麦穗姐,我也听小凤说过一些事情,我是外人,不过说多了,你也别恼我。我感觉现在你和仝老板可能不完全是孩子的问题。所以你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有个思想准备,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说到这里,王欣心里没把握,不知道敢不敢说,该不该说,万一说出来,不是那样,麦穗把自己卖了,把这些话再讲给仝老板听,那他就不可能继续在仝家地产下属的小新广告工作下去了。
“王欣,怎么不说了?”麦穗看来对王欣的话还是挺上心。
“我这话也就是哪儿说哪儿了。”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小凤出去不要乱说。”
“会不会仝老板想和你离婚,但是又不想自己说出来,就这样虐待你,让你自己提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要是想离婚,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缠着他的。”麦穗听到这个问题,似乎又恢复了精神,说话的态度也很坚决。
“这里面不是牵扯到财产的问题吗。毕竟仝老板你们家不是小户人家,分手就分手,也没什么财产的问题。”
听了王欣的话,麦麦穗陷入了沉思,“是呀,王欣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从麦穗那里出来,已经是二半夜了,王欣坐车,小凤开车,“王欣,想不到你脑子挺好使的?”小凤说,“难怪我姐对你那么好!”
“别乱说,还嫌你姐家里不够烦吗?”王欣不愿意听到他的名字和麦穗联系在一起。
“我也没说啥,这不是想拍一下你马屁,结果碰到了你的腿上!”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好好开车!”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曲美凤还是没有闭嘴,说了这么一句富有哲理又很应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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