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会心疼王爷

第二十八章 狼群

    
    原来只是谈心,易水失望地垂下头,一句我很开心,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的攻略任务要完成了。
    真情流露的场面她实在不擅长,只好躲开容敬的目光朝洞口走去。
    直到心跳慢慢地平静下来,易水才组织好语言:“我从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其实你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可以不那么苛刻,有时候要允许自己思想开个小差。毕竟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就像柳咏青与段良云会被自己的欲望操纵,可还是会有像林长风和你一样的人在默默坚守本心,这样才更加难能可贵,不是吗?”
    “我也很开心,你愿意和我说这些。你知道吗?以前觉得你是高不可攀的圣人君子,我其实还不敢和你多说话,生怕你会厌烦我的俗气。可如今对我说这些,我才发现你是可以亲近的人,而且也更加佩服你了。”
    易水原只是想赶紧摆脱令她头脑发昏的氛围,才开口试图安慰容敬。
    可不自觉地又想起他说的话,漫长岁月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摇摆不定,最终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善良的本心。
    她对于将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人是不信任的,在上一世,以保护同伴的借口行龌龊之事,她早已经见怪不怪。可遇上目光坦然,对她没有半分猜疑的容敬,她又不觉升起了一股崇拜。
    洞外的雪下了一整天,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而一身红衣的她站在满目银装前,笑得格外地明亮。
    就像她身体蕴含的星星之火,沸腾起来能将冰河都融化。容敬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也这么做了。
    “我反倒要钦佩你,少有人能同你一般,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或许你自己都没发觉到,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会格外放松,这是你特有的能力。”
    少有被夸的易水此时内心是酥酥麻麻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是怎么把我救下来的?这么高的悬崖,我自己摔下来多半是要粉身碎骨的。”
    向来少言寡语的容敬也有些不自然,他配合着易水说道:“我有内力,自然也会些轻功,虽然无法带着你飞回崖上,可在下落的时候控制方向还是做得到的。”
    易水惊叹了一声,自己掉下悬崖只会被风拍晕,而有内力的人还能腾出手来控制方向,一时间觉得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自己只是废材。
    “你功夫这么好,我以前竟然还说要保护你。”
    少女的心思都在脸上,容敬揉了揉她的脑袋,出言安慰:“你的身手自然是极好的,不必与我比较。我的功力都是师父给的,只够寻常时候都用来抵御蛊毒,若是多挪用了,只怕会立刻毒发身亡。”
    “你师父?”易水敏感地抬起头,他又一次在提起师父的时候语气悲伤。
    容敬轻轻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后吐出一口浊气,“我师父是秋蔓师姐的养父,我自幼随他习武。当年我中了蛊毒,若不是他寻了密法,拼了性命将功力传给我,恐怕我早是一具白骨。”
    他看着大雪的眼神格外悲伤,还有化不开的愧疚。易水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一些陪伴,可抬起的左手突然不听使唤地抽搐。
    忧伤转瞬即逝,容敬收拾好心情,正打算带着易水离开。身旁的人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易水咬紧牙,伸手捂住左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进她的身体。她竭力想将它拔出,可视线逐渐模糊,容敬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她的意识却慢慢沉入黑暗。
    “易水!”容敬紧紧抱住她,心被她紧皱的眉头牵动着揪起,怀中的人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却还是不停地抽搐。
    他将易水覆在小臂上的手拿开,用匕首仔细划破衣裳。一个青黑色的细小鼓包出现在细嫩的皮肤上,正在不停地蠕动。
    是蛊!她何时竟中了蛊?
    容敬大惊失色,治蛊毒的药在掉下悬崖时便遗失,而如今两人身处荒无人烟的悬崖之下。可等待救援来不及了,已经过了一夜,林觉还未找到此处,想必地势复杂导致搜救工作极为艰难。
    容敬看了看洞外纷飞的大雪,来不及犹豫。他咬破自己的指尖,用内力逼出心头血,将手指放在了易水的唇齿间。
    昏迷的易水依靠本能去索取,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指腹。微弱的吞咽声为山洞添上一丝艳色的氛围,可容敬此时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臂上。
    因着神医十年如一日的调养,他的血液中蕴含了诸多压制蛊毒的作用,昨日既然能压制住自己毒发,自然要试一试能否对易水的现状产生作用。
    在漫长的等待中,失血过多的容敬脸色比易水更加苍白。万幸的是他的血起了作用,易水的痛苦渐渐平息,她体内的蛊也安静了下来。
    确认她情况稳定了,容敬虚脱地靠在山壁上,方才还笑逐言开的女孩,正不安地窝在他怀中。他换了只干净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想抚平她皱紧的眉,可无济于事。
    容敬叹了口气,只休息了片刻,他便站起身。将易水的披风拢好,背在身后,手中紧紧握着匕首。
    按照落云山的地形,往左边走,应该会有一条河流,顺流而下便能回到大隐寺。
    他在茫茫大雪中行走,仔细辨别着方向。接连不断的危机令他有些疲惫,而肚子也适时响了,大战后只进食了两个干瘪的果子。
    容敬将滑落的易水掂了掂,将堆在后背的积雪甩下,又仔细挽住她的双腿,目光坚定地继续前进。
    走了许久,在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中,容敬隐约听见了流水声。他露出一丝笑容,身上的疲惫似乎也缓解了,加快脚步朝水声处走去。
    拔开压满白雪的树枝,一条湍急奔袭的河映入眼帘,容敬环顾四周后松了一口气,是这条路没错。
    “水……”后背的易水不安地动了动,容敬侧头,看见她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唇纹干裂开。
    他将易水靠在石头上,拿出大木碗凑到河边,想舀一碗水。木碗入水,在河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容敬刚要起身,耳尖却动了动,他的瞳孔一瞬间收缩到极致,来不及回头反手一掌拍下。
    掌心感受到一瞬间的柔软,一声狼嚎在他耳侧短暂响起,只呜咽一声又熄灭。一只半人高的灰色狼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树上,摇下了满树的积雪。
    容敬将木碗射出,打偏了靠近易水的狼头,脚底一蹬,借着轻功骑上狼背,趁其不备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扎进它的喉管,灰狼来不及反抗被一击致命。
    他将死掉的灰狼一脚踹开,护在了易水身前。森林里还有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正在不断逼近。容敬背起易水,转身便跑。
    可狼嚎声越来越近,已经快要到了河边,容敬的体力不足,根本跑不赢。一只灰狼从森林中一跃而起,窜到了两人的前方。
    容敬单手抱住易水,加速撞上灰狼,在左肩挨了一爪时,右手握着匕首捅进了灰狼柔软的腹部。
    解决了一只,可它的同伴们接踵而至,很快,两人就被包围了。还有七只,容敬心中默念,他撕下一块披风,将易水紧紧绑在怀里。
    狼群似乎长了记性,它们压下身子,慢慢地朝二人逼近。他们灰绿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两人拆吃入腹。
    剑在掉崖时已经毁了,手中只有一把极短的匕首,容敬摘下易水腰间的长鞭,缠在手腕上。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观擦着,最后朝一只最瘦弱的灰狼袭去。
    战斗一触即发,所有的狼一跃而起,腹背受敌的他一拳将距离最近的灰狼轰开,目标明确地朝瘦狼进攻。他将缠着皮鞭的手塞进狼嘴,匕首直直插进它的喉管。
    逐个击破的方法粗暴有效,但换来的是满身的伤。容敬抬手擦掉不小心溅在易水脸上的血,可伤痕累累的手反倒沾得更脏。
    他苦笑一声,转头看向依旧虎视眈眈的三只狼,一只瘸了腿,一只瞎了眼,还有一只全身而退的狼王。
    长鞭已经被咬得稀烂,匕首上也粘满的狼血。容敬蹲下身,在雪地中蹭了蹭。正当他要起身继续,一声尖啸的狼嚎从身后传来。
    他还未回头,一个巨大的白影从他头顶掠过,落地后它甩了甩身上的水。威风凛凛地站在灰狼前,隔绝了容敬的视线,又是一头白狼。
    白狼的出现,令灰狼们有些躁动不安,他们低吼着退后,像是在警告。可白狼却扫了扫尾巴,丝毫不理睬,它转身,闪着幽光的绿眼睛锁定了容敬,又慢慢移到易水身上。
    容敬警觉地退后,他用披风将易水藏起。他可以肯定,这是一头孤狼,身上还带着不少伤。或许是之前它们便有一场大战,关于族群之间的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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