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会心疼王爷

第三十章 身世

    
    尘封的秘密揭开了帷幕,打得易倾城措手不及,她攥紧手心,借助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母子蛊要取她母亲的心头血,可易水七年前才被父亲接回来的,您手上怎么会有?”
    “当时你父亲要了那个贱人的心头血,我便鬼使神差地留了一点。偷偷寻了暗线,将母子蛊养下。之前你来讨要,我还庆幸,若不是阴差阳错留了下来,今日又如何能奈何她?”
    有些事已经开了口,再坦然就没那么困难,李氏索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个明白。
    易倾城急切地握住李氏的肩,想让她明白现状:“可是母亲,她没死!母子蛊为什么杀不了她?莫非跟你说的实验有关?”
    被她一抓,李氏才彻底回过神,看着酷似自己的女儿,对女儿的慈爱胜过早已有了裂痕的年少爱情。
    “你父亲当年,想要一个万毒不侵的蛊人,借此掌控南诏。万幸,他如今还不知自己已经成功了,若不然,绝不会轻易送给容敬那个病秧子。”
    她咬牙将易迎风的筹划说了出来,并且嘱咐道:“倾城,快,要尽早解决掉她!”
    握住李氏颤抖的手,易倾城凝重地点头,“我现在就去找理王。”
    李氏撑着桌子站起,抱住女儿柔弱的身子,她心疼地替她理好鬓发:“傻孩子,绝对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她的价值,否则,再难杀她。”
    等易倾城走后,李氏深吸一口气,她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抽出一块小巧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换来麽麽更衣,极为低调地出了府。
    车轱辘在青砖上碾过,滚进了敬王府的门槛。
    一下车,易水后背一麻,回头只看见一老一小两位神医拎着大大小小的药箱,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您两位下午好……诶诶,慢点,我害怕,映月救我!”拖延战术被物理打断,两人一手一边拎起易水带走。
    她含泪回头,可容敬只是安抚地朝她笑笑:“别怕,只疼一会,神医会治好你的。”
    易水垮下脸,她不想面对,这老头扎针真的好疼。可尽管她万般不愿,还是被吴神医按在了暗室的凳子上。
    她不适地挪了挪身子,却被喝斥:“坐好,我老头子年纪大,脾气也大。”
    易水撇撇嘴,记仇又小气的老头,一如既往地好凶。
    吴神医只当没看见,用小刀划破她小臂上的布料,一个巴掌大小的青黑鼓包出现,在细嫩的皮肤上格外突兀。
    他皱紧眉头观察了片刻,又向映月问了几句,转头准备起工具:“你这里何时受过伤?”
    “记不清了…”易水缩了缩脖子,明显底气不足。凭借多年被医生撵的经验,她深知自己已经被神医安上了不爱惜身体的罪名。
    果不其然,神医在药箱上的手一顿,转而拿出一根巨粗无比的针,毫不留情地扎进了穴道。易水惊呼一声,却被眼疾手快地映月按回椅子上:“蠢才,想想有谁对你心怀怨恨,想要你生不如死?”
    易水被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青黑色的鼓包开始慢慢地蠕动着,它想要沿着胳膊而上。
    她痛得冷汗直流,将注意力转移到神医的问题上,死死咬住唇才没有惨叫出声:“是那一次,易倾城派来的杀手!”
    神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意志力还不错。他看准时机,将烤好的刀快速地插入鼓包中,一大股黑水流出,在易水的手臂上蔓延。
    神医冷哼一声,右手的针精准落在每一个穴位上,阻止了它的去势,又拿了一颗药丸塞进易水的嘴里。
    做完一系列动作,黑水已经消了动静,神医净了净手,淡定地将包袱甩给了自己的爱徒。
    “记起来就别忘了,长长记性也好。行了,日后任青会按时给你上药。”
    他收起箱子,无视欲哭无泪的易水,对容敬小声说道:“王爷,我们出去说话。容敬心领神会,慢慢地退了出去。
    易水回头只看见容敬安抚的眼神,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不靠谱的系统让百毒不侵的条件都会失效,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敬王依旧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直到回了书房,容敬才开口:“神医,她中的是什么蛊?”
    神医捋了捋胡须,斟酌着语言:“是母子连心蛊。若要子蛊发生作用,需得取下蛊对象的母亲最后一丝心头血制成,极其恶毒。”
    提笔的手一顿,容敬惊讶地抬起头,在看见神医肯定的眼神时已经明白。他握笔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沉默了一会:“我知晓了,这些细节不必告诉她。”
    见他这般模样,神医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对上容敬不解的眼神,他踌躇道:“王爷,易姑娘身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如今又中了蛊,或许,她已经不适合做药人了。婚礼还未举行…”
    “吴爷爷,您先回去配药吧。”他话未说完,容敬便开口打断。
    神医神色一震,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喊过自己了。容敬的眉心皱成了川字,吴神医深知他的脾性,只怕不愿。
    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帮的自然要帮一把:“是我逾越了,我会尽力研究清楚,易姑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多谢您了。”容敬放下笔,在卷宗末尾盖上了自己的章印,“我要进宫一趟,今日要晚些回来了。”
    御书房里,正和帝撇下堆满了的奏折,站在偏殿与一名白眉道士论道。收到敬王进宫的消息,才收回了往药鼎加不知名粉末的手。
    “传他进来吧。”
    “父皇。”容敬进了殿,将卷宗交上后,又一板一眼地行了臣子礼,才开始了例行的汇报。
    正和帝接过他手中的卷宗,不急不缓地坐上龙椅,随手翻开几页。听到南诏的字眼时,他冷哼一声,将卷宗丢在了案上:“南诏人?他们真是狗胆,竟然还敢来我大魏。”
    容敬垂着头,正瞥见偏殿里有一双道鞋悄悄凑近,他移开视线面不改色地说道:“儿臣已经将南诏人抓获,不日绑回京城,任凭父皇发落。”
    “你做得很好。”正和帝神色总算和缓了一些,见他丝毫没有告辞的意思又问:“还有什么事?”
    容敬对他的冷漠早已习惯,失落与不甘在皇后去世的那年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隐忍与等待。
    “还有一事,有关桃镇的后续。儿臣此行岭南,不仅为了易姑娘的伤势,更是暗中调查媚蛊的来源。儿臣发现柳咏青竟然与江湖人暗中勾结,在岭南建了一座蛊山,专门用孩童做皿养制蛊虫,手段残忍。”
    他适时地停顿住,抬头直直对上正和帝审视的视线,“幸而上苍垂怜,蛊山已经剿灭,无辜孩童已悉数救出。但儿臣怀疑,幕后还有人在操纵,且野心不小,恐危及大魏的江山社稷。”
    “蛊人?你放在哪了?”正和帝已经不年轻了,眼睛也变得浑浊,但在此时还是闪过锐利的光。
    容敬垂着眼睑,将眼中的怀疑藏起,恭敬地回答:“林觉正将他们带回京城,由神医把他们体内的蛊清除。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让他们走上与儿臣一般的命运。”
    他这一番恳切的话将正和帝原本的打算堵了回去,语塞的他只好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赶人:“那剩下的你便继续去查。”
    “儿臣遵旨。”容敬依旧是严格按照宫廷礼仪告退,尽管他神情冷淡,可就算是最磨人的女官来了也挑不出错。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正和帝却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甩开了卷宗,打翻了桌上的茶水:“他倒是敏锐,真是好!不愧是夏家的种!”
    “陛下息怒,在昭德皇后死前,我们不就预料到了如今这般的局面吗?”白眉道人从偏殿走出,捡起地上的碎茶盏劝道。
    他这般说话,反倒另正和帝更加火大,他暗恨:“夏照华!就算是死你也要给朕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夏家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反倒是南诏人陛下该多上心,如今他们敢卷土重来,必然是有了底气。”白眉道人似乎半点不忌讳,堂而皇之地开始议论起了政事。
    而正和帝竟也不出言呵斥:“朕还怕他一个南蛮不成,童冷玉,也该死了。”
    敬王的回京唤醒了沉睡的命运之蝶,它张开了翅膀,轻轻地扇了扇,在许多人心中荡起了阴谋的涟漪。
    李氏回府时已经得到了易水回京的消息,她这一趟似乎收获满满,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她眼中算计之色亮起,转身备好了茶点去寻了易迎风。
    书房里,易迎风听见侍卫的传报,将手中的信笺丢入了炭盆,仔细地瞧着烧尽了才放人。
    只见李氏笑意盈盈地进了书房,将参汤摆好,做足了温柔小意的模样,才缓缓开口。
    “听说二姑娘已经回来了,我想着老爷要不要派人接她回来,到底还没成婚,哪有不明不白一直住在未婚夫府里的?”
    易迎风淡定抿茶,看着她这般作态,怎会不清楚她的想法,就是想找易水的麻烦罢了。
    可突然又想起了方才接到的暗信,他左思右想,还是吩咐了下去:“陈二,去敬王府看看,若是二小姐伤好了就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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