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让看着被渐渐拉远的距离。
他的食指指尖处,仿佛还有着方才那温热的,柔嫩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舍。
他嘴角的笑容变淡,若隐若现:
“阮阮只要听话,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包括,他自己。
阮渔不理解。
现在沈清让身上,可没有她想要的。
上一世她只要皇后之位。
这个男人应下,却又把这个位置在最后的时候,给了另一人。
就因为她是妖精?
就因为她是异类,还是说,就因为人妖殊途。
阮微黛跑了,这人不去找,反而过来找她干嘛。
若是因为沈清让是喜欢阮微黛,所以毁约,没有遵守约定,最后把皇后的位置给了别人……或许她还会好受一些。
而她,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阮渔问的直接,“阮微黛可能有危险,太子不管吗?”
男人也回的果断。
“她与我何干?还是说,阮阮是吃醋了,我早说过,我的心中只有阮阮一人。”
说完后,沈清让又慢慢补充道:
“至于阮阮的妹妹……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再遇见危险了。”
那处偏僻,那伤,他是下了死手,正常人活不下来。
就是活下来了,他也可以再杀了。如果出现在他眼前的话。
对于不喜的人,他的忍耐度为零。
阮渔忽地心一沉。
很显然,阮微黛现在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她没那么聪明,也不会算计,她担心沈清让把她玩死。
所以,她只想离得远远的。
她看着沈清让的眼神越发的警惕,声音中也鲜少带上了冷意:
“可是你给的,包括我现在手上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沈清让微愣,片刻,轻轻颔首:“时间久了,总会喜欢上的,不是么?”
阮渔听着这反问,心中升起一丝郁气……
她明白了,沈清让还是想把她关起来,甚至妄想把她锁在身边。
不论是被困在屋子里,还是关在地牢里。她都不想。
有时,她真的感觉沈清让这个狗男人很可怕。
不管什么冷眼旁边也好,还是置之不理也罢,这几人都是害了她的凶手。
谁会喜欢上害自己的人,她又没病。
即使,虽然沈清让不论这一次,还是上一世都未曾对她做出过任何实际的伤害。可是,精神上的摧残才是更为可怕,身体上的伤,至少还可以恢复。
这个男人……还最是擅长,打一下,给一个甜枣的做法。
但她明知道这人吃软,她偏喜欢硬来。
反正,这个男人不开心,那她就开心了。
阮渔高高扬起下巴,面带嘲讽,“我阮渔就是死,哪怕现在就死外面,也不会喜欢的。”
自由自在的绝情兔兔子,永不认输,永不低头。
沈清让食指轻点唇珠,作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我不喜欢…听阮阮说这种话。”
末了,那指尖又眷恋不舍得轻轻摩挲过唇瓣,似是在回味什么般。
烛灯下,那双浅琉璃般的眼眸微微地眯起,弥漫着氤氲的朦胧薄雾。
“我给阮阮的,都会是最好的。”
所以,只能喜欢,也必须喜欢。
阮渔甚至没听清沈清让在说什么,只看到那个淡粉的唇瓣不断开合。
最后,她看到了艳红的舌尖从唇瓣中探出,轻舔指尖。
俊雅的男人微微侧头,那双桃花眼,眼尾微挑,斜斜地瞥向她。
阮渔,又开始浑身发麻了……甚至连手指头都是麻的。
这画面,让她想到了不好的经历。
【嘤。】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阮渔的思绪。
她感觉这个声音不对劲,有些紧张:【统统,你怎么了?】
系统激动又兴奋:【他,他好骚啊。】
“咳,咳咳咳,咳……”
阮渔剧烈咳嗽起来,她弯下了腰,咳得面颊涨红。
她想,如果系统是活生生的人,当着沈清让的面说这话,保准说一次死一次,一万次都不够死的。
就是她……突然有点想试试,最好让沈清让反感,然后讨厌她,远离她。
想一想就很开心。
只是,越想。阮渔就咳嗽得越厉害了。
她的背上突然多了轻柔的力道,带着温热的触感,那热气透过薄衫,传到了她的肌肤上。
沈清让声音带着引诱,“阮阮是想到了什么事,这般开心?”
或许说,是想到了什么人,才这么开心。
说出来,他可以帮她除了那人。
月光笼罩下,男人身材颀长,如清风霁月。此时他正低俯着身子,双手环着娇小少女的身体。
他的手掌轻缓地拍着少女脊背,动作温柔,整体却是一副占有的姿态。
檀香味变得更重了,夹杂着热气,虽然好闻,但却让阮渔感觉有些头脑发胀。
阮渔这才发现,他们的之间的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了些。
她不适应跟人离得这般近。
她正欲推开沈清让,远处却又传来了动静。
“阮阮?!”
熟悉的声音打着颤,带着不敢置信。
是她的哥哥,阮牧。
还好,还好只是她的哥哥。
阮渔推开沈清让,她看向了声音的位置。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月色如水,朦胧似烟。清冷如仙的正在院中,仍是不容侵犯的姿态。
他静静地望着她,那双深邃的长眸,黑漆漆的,不辨喜怒。
阮渔想动,想退得离身旁的沈清让更远。
她突然有点想哭,总是遇见瘟神,处处都是瘟神。
手腕的锁链,在她没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多了一股猛力,她重新被拉入了那个带着冷檀香的怀中。
阮渔的思绪又开始跑偏,她忍不住去想,原来这链子除了限制行动,也可以这般用。
不过,沈观来的……着实不是时候。
另一人,跟阮渔是一样的想法。
沈清让抱住少女,一脸的餍足,他用下巴磨蹭着少女的发,末了,又埋首在她发间,深嗅了下。
很好闻,让他有些舍不得松开。
但,为了不把某个“暴躁”的小家伙给逼急,他还是松开了手。
他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
身上忽地没了束缚,阮渔冷哼一声,顺势收回了已经抬起的膝盖。
呵,她几天没洗头了,原汁原味的。狗男人口味可真重。
锁链的长度不短,但也不长,可以间隔一米多的距离。
阮渔朝着院中走了几步,尽量让锁链达到最远距离。
她急急地看向沈观,恍惚间像是从那漆黑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暗红,带着深沉的晦暗寒意。
那红稍瞬即逝,如同幻觉。
阮渔身上猛地一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才注意到,院中氛围的似乎有些不对。
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是她方才没发现的。
比如,阮牧,柳莺莺衣袖下垂落的绳子,以及手中握着刀的是……
墨珩。
而被拿刀指着的,是沈观。
人,现在终于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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