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九称之为“流星狼牙”的兵器还未曾打造出来,重甲排三十三人,兵器不全,手中没有兵器的,只能扛着两头削尖的大木棍。
轻甲排的,亦无战甲,手里头还是好过轻甲排不少的,人手一挺长枪。
赶往吴兴迎战海匪,南北牧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又不得不去做。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封建社会,若想让自己和身边人都活的性命有保障,自己的实力,不能不够强,手里头不能没有足以让对手胆怯之军伍。
“黑塔,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我们是去练兵的,不是去逞强的,切勿去跟海匪拼命。”
“侯爷放心,黑塔有一个优点,便是绝对服从命令。”
“好,出发!”
“侯爷,黑首,郡主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三岔口,带来好多战马。”
李小白从村口方向跑过来。
侍卫连准备开拔,南北牧要求一切按照作战状态进行,该撒出去的斥候一个不能少。
斥候排,如今都在会稽郡一带,李小白只好把自己给撒出去。
郡主的马队一到三岔口,李小白的消息传了回来。
“出发,列队前往村口迎接郡主。”
郡主既然带来了不少战马,侍卫连也许可以装备成骑兵连。
又是五十匹战马。
尘雾飞扬,郡主一马当先冲过村口门牌楼,看到整齐列队相迎的侍卫连,脸上笑的很灿烂。
“侯爷!”
身着戎装,郡主看上去很是飒爽,合身的战甲,更是显出她的丰满。
“侯爷,你这是要出战?”
南北牧点点头:“对外宣称是野外操练。”
郡主岂能不懂,并不多问,指着门牌楼外说道:“五十匹战马,满意吧?”
南北牧看向郡主后边五十骑兵,两眼放光。
不是为了战马,而是五十骑兵身上的装备。
郡主发现南北牧的目光投在马上的骑兵身上,而不是他们所牵引的战马身上,看一眼南北牧后边重甲排将士肩膀上扛着的两头尖大木棍,即刻明了。
“全体,下马!”
郡主命令五十骑兵全体下马,放下兵器之后脱去一身战甲。
“侯爷,随便挑!”
“黑塔,挑!”
重新装备之后的侍卫连,座下战马俊郎威武,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郡主,有一事相求!”
“说。”
“明日,便是猜灯谜品茶盛会的第一天,司晨若是震不住场子,帮一把。”
郡主抬眼去看站在侍卫连后边的司晨,司晨也在往这边看。
“司晨,明日,跟着我混。”
司晨在那边频频点头:“郡主,司晨一切听你的。”
南北牧记忆中皆是单打独斗,这次出征,肩上扛着九十九条性命,颇有压力的同时,也挺热血。
近七十骑兵,整齐列队。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声。
不由的举起右手朝前用力一挥,喝到:“出发,驾!”
“驾!”
“驾……”
“……”
夕阳下,余晖中,拉的长长的影子,威喝声响彻整个江南村上空。
郡主看着一去不回首的南北牧,嘴里喃喃:“侯爷,平安回来,我可是把希望全压在了你身上。”
……
辰时,
京口城里,猜灯谜品茶盛会正式开始。
猜灯谜是晚上。
辰时开始的,是斗茶。
既是品茶盛会,自然是少不得茶。
如今的南朝,泡茶喝,还只有江南村的五峰迎春茶。
各地商客,皆带来了当地茶树生叶碎末,于刺史府指定空地上摆台架鼎、釜煮茶。
茶煮好之时,茶沫沉下,汤华浮上,亮如冬天的积雪,鲜似春日的百花。
有客经过,欲饮,以匏瓢舀茶汤到碗中给游客饮用。
觉着好的,自有食客会出银子购买。
江南村五峰迎春茶,于九州六神馆门口架了台子,
江南村的采茶女,今日,便成了茶艺女子。
棉麻茶服,上襦下裙,对襟、盘扣、开衩……让人耳目一新,又焕发着青烟淡墨、超凡脱俗的气质。
司晨立于台上。
双环望仙髻,内穿襦裆、外罩无袖短袄、下着长裙,身材娇小的她,显的很是清新脱俗。
“诸位,五峰迎春茶,皆有江南村采茶处子迎着朝阳于晨露中采摘。
“一芽一叶,采摘、炒制、储存与泡茶时皆不能有所耗损。”
司晨说着,用小木勺于木盒中勺起一小勺茶叶置于茶壶中,接过身后茶艺女子递过来之水壶,壶中开水从高处冲入茶壶之中。
茶叶在茶壶在翻滚、散开,一叶一芽,根根竖起。
站在台前的食客,看的是啧啧称奇。
盖上盖子,静置片刻,司晨手中茶壶低斟,斟于数个茶杯之中。
“诸位,请品茶。”
有曾经饮过五峰迎春茶的,端起茶杯送入鼻前眯眼闻茶香,待茶温适宜入口时再慢慢啜入少许茶汤,又是眯眼一阵回味。
“司东家,这茶,何水泡制?为何与平时所饮不同,茶味更是香醇,回味更是甘甜。”
司晨浅浅一笑,说道:“江南村尾山头清泉水,净化之后烧开。”
“何谓净化?”
“这个……诸位若是好奇,可去江南村观之,只是……”
“懂,一人一两银。”
“见笑,见笑!”
司晨笑之,开始泡制第二壶。
郡主与江文通坐在九州六神馆里看着店门口的这一幕,皆为司晨这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娇小女子而骄傲。
“憨货,司晨的表现可是极佳,晚上猜灯谜会,可是看你的了。”
江文通有心辩解一声自己不叫憨货,想了想,硬是忍住。
“郡主大可放心,不一定能给老师争脸,丢脸,总是不至于的。”
郡主拿眼去瞅江文通,说道:“憨货,长进不少啊,骨子里的自信多了不少。”
“身为七尺男儿,岂能不相信自己?若是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又想何人能相信自己?”
“侯爷教你的?”
江文通脸上有些尴尬,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老师教的。”
“哈哈。”
郡主忍不住伸手推一把江文通,笑的很是畅快:“你这个憨货,学会据他人之言为己用了?”
“其实……”
江文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晚上的《采茶歌》也是老师教我的。”
“那个,憨货不用不好意思,三大才子既然是奔你老师来的,《采茶歌》自然要有他来作。”
“那么……”
“憨货,想问晚上要不要说实话是不是?”
江文通点点头。
郡主欲要敲打一下他脑袋,手伸到一半又缩回:“真是个憨货,侯爷不出面,便是还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会作诗词,你若是说了实话,岂不是卖了你老师?”
江文通回味一番郡主所说,好半天吐出一句。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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