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
柳三根目送着杜渊离开。
“这小兄弟,人倒是挺和气的,很好说话,最主要是好忽悠,轻轻松松就挣了他一千,要是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的人,那就太好了。”
很显然。
柳三根对杜渊的映象很不错。
主要是钱到位了。
而且很上道。
只可惜是个短命鬼。
“不过柳爷我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要是他下次再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倒是可以帮衬一把”
柳三根摇了摇头,拨动着佛珠,便向着医院内走去。
却全然不知,他已经错过了一个单杀杜渊的机会。
……
另一边。
一辆出租车正在往郊区行进。
杜渊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但这一次,却没有鬼夫妻捣乱了。
此时此刻。
杜渊脑海中,回想着他此次的任务。
是的……
早上从纸人哪里离开的时候。
他又接了一个任务。
这很匪夷所思。
七人众这个组织里的人,每周一次任务,所有人都秉承着能拖就拖的原则。
唯有杜渊不一样。
他根本就不想停下。
甚至一直表现的极为诡异的纸人,都劝他修养几天,缓一缓再接任务,反正鬼夫妻已经杀不死他了,至于那个小护士,也不一定会这么快找上他。
但是……
杜渊不在意。
他喜欢这个有趣的世界,更喜欢游走于生死之间的那种快感。
刀剑跳舞,火中取栗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
而这次。
他的任务则比医院的任务要繁琐一些。
【在瀛洲市外的山区,有一个名为大刘村的地方,在日落之前找到一户有老人去世的人家,参与所有的殡葬环节】
杜渊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
自然知道整个殡葬环节都有些什么。
从发丧开始,死者的家属将会为其守灵三日,亲朋好友们将会在这三天内陆续前来祭奠吃席。
若是老人去世的年龄超过八十岁,就成了喜丧,按照喜事的规模去操办。
在这三天内,风水先生也会找到好穴,等送葬的队伍将尸体埋下去以后,这个殡葬环节也就是结束了。
至于头七。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下午四点钟。
郊区,树木茂密,山峰陡峭,连绵不绝。
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暴雨。
往下看。
在山脚下便坐落着零零散散的房屋,正是杜渊的目的地大刘村。
到了大刘村。
杜渊连打听都没打听,就从村民的口中得知,村里有一个叫刘正民的老人去世了,家里人正张罗着办丧事。
很快。
杜渊就来到了刘正民家门口。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痛哭声。
咿呀一声。
杜渊推门而进。
院子很大,走过过道,就是杂乱的院子,院子里还有着一口水井,然后就是三间灶屋,以及三间堂屋。
此时,在堂屋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痛哭流涕,旁边的中年妇女在安慰她。
见杜渊进来。
那中年妇女立马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警惕的问道:“你是谁,来我家干啥?”
听到这话。
杜渊赶忙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道:“你好,我是来大刘村探亲的,但是人生地不熟,想找人问一下,我亲戚家还在不在这住。”
那中年妇女眼中的警惕散去,没好气的说道:“我家老爷子刚去世,你个没眼力见的,问路怎么问到我家了,不知道晦气吗?”
这时。
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停止了痛哭,沙哑着喊了一声:“秀兰,是谁来了啊……”
马秀兰说道:“妈,是一个探亲的,不知道路,来问路。”
说着。
马秀兰又转头问杜渊:“你亲戚家叫啥知道吗?”
杜渊故作头疼的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我们两家都几十年没走动了,我就记得,好像叫刘什么民……”
“对,刘正民。”
此话一出。
马秀兰愣住了:“你等等,我问问我妈。”
“妈,你记得我爸有什么几十年没走动的亲戚吗?”
“几十年没走动的亲戚?”
老婆子茫然的说道:“这几十年都没走动了,我也记不清啊,但肯定是有的……”
在农村,几十年没有走动的亲戚简直不要太多。
有句话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必有邻。
亲戚肯定是有。
但不走动,也就无所谓亲戚了。
那老婆子抓着马秀兰的手问:“是咱家有亲戚来了吗?”
“有,还是个小伙子,正好到咱家问路了。”
马秀兰跟自家婆婆说了两句,就看向一旁的杜渊,问道:“你要是找刘正民,那就是我们家了,他是我公公,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公公昨天刚去世,你来晚了。”
杜渊一听这话,适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婶子,我不知道老爷子去世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几天过来。”
马秀兰叹了口气,说道:“你能来就是有心了,就是家里现在忙着给老爷子办丧事,招待不了你了。”
杜渊神情肃穆的说道:“婶子你这话说的,我是来探亲的,咱们两家虽然很多年没走动了,但好歹是血浓于水的关系,老爷子去世,那我这个晚辈也不能干看着。”
“这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婶子您要是不嫌弃,我这几天就在您家先住下,等给老爷子办完丧事我再走。”
说着,杜渊就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
有时候,说的再好,都不如钱来的利索。
马秀兰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犹豫了一下,就把钱收了起来,再看杜渊的时候,那叫一个亲切。
“大侄子,这年头像你这样的有心人太少了。”
“哎,别站哪了,赶紧进屋坐。”
“谢谢婶子。”
杜渊笑了笑,便走进了堂屋之中。
唐屋内,他看清了那个老婆子的全貌,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皱,一双眼睛浑浊不堪,脸上全是泪痕。
在老婆子的后面,则放着一张床。
床上躺着的,则是一具尸体,尸体被白布蒙住,依稀能看到其瘦骨嶙峋的体态。
床前则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烧着纸钱。
屋内光线暗淡,空气中满是燃烧飞舞的纸屑,莫名给人一种极为沉重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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