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腾昏睡过去,睡的很死,睡梦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奇怪的村落……
顾腾穿着一身中衣,发型还是头发长了一些的板寸模样,像极了一个没束发的古装演员。顾腾站在小溪旁,看着两个妇人背着身在河边用木棒拍打衣物,应该就是在洗衣服了,妇人穿着一身极像太极服的白衣,但上身又佩戴着古时征战时才会穿的战甲,但那战甲却给人很轻松的感觉,并没有显得过于笨重,并且每个人的战甲都很贴合,并不像征战时战士们身上的战甲松垮且肥大,好似是根据每个人的身形特定定制的,每个裙摆底部都绣着一个狼的图腾。
顾腾肯定这是自己的梦境了,现实中也只有电视剧才会穿成这样子了,居然还在河边洗衣服,太远古了,顾腾只觉得自己做的穿越梦很是离谱,他想快点醒来。
顾腾走近两妇人,两妇人的束发也很少有,各种颜色的丝带从秀发中间系住,分成一缕缕秀发,每一缕大约有手指粗细,秀发和丝带的长度不一,风吹起来飘在空中很是好看。顾腾想着这样的发束还从未在古籍中看到过,看来自己穿越梦到的还是自己创造的年代,顾腾想想好笑。
顾腾不知道这个梦境里面有什么,走了两步,隐约听到那两个妇人的对话。
只见其中一个女的挥动木棍拍打着衣物说着:“村子里面又有人莫名死掉了,死相十分惨烈,头扭到脚踝处,十指弯曲程度如畸形的树枝,都是几乎靠近手背,应该骨头都断裂了,但是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很安详,身体那种程度的卷曲,他们的表情却十分安详,实在是太诡异了。”
“表情很安详,那是死之前不痛苦么,即便身体扭曲成那个样子也不痛苦的死去,那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神女有说什么吗?”另一妇人说着,泼了一瓢溪水,继续清洗衣物。
“神女什么也没说,跟以往死去的尸体一样,焚烧尸体,不列入族谱,其家老少关入净灵洞,永不放出。”妇人顿了顿,说:“你说这是诅咒吧,死去的人,都不再拥有圣灵图腾,他们的脖子后的肉好似被什么人割取了下来,没有了圣灵图腾,是会被诅咒的,圣灵图腾的诅咒一旦实现,我们整个村落也将会覆灭吧。”妇人禁了声,不再说话。
顾腾隐隐约约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走到大树后躲了起来,叮的一声,头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抬头四处张望,发现树上有个小屁孩,正拿着弹弓瞄准自己。顾腾看着小屁孩,又看看他手里的弹弓,一颗石子向自己打来,顾腾敏捷的躲开了,顾腾看着河边的两人走掉了,决定教训教训小屁孩。
顾腾快步移动着,小屁孩拿着弹弓也变换方向瞄准顾腾,射出的石子却被顾腾轻易闪避过去,顾腾移动的过程中,拾起一条树枝,弹掉射出的石子后,手一挥两步蹬上树,用树枝打掉小屁孩的弹弓,树枝抽的小屁孩握住手五官皱在一起。
顾腾看着小屁孩,趁机打中小屁孩的腿,小屁孩一个没蹲稳,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将要坠落,顾腾一手拎住小屁孩脖领的衣服,将他擒住。
只见小屁孩被五花大绑倒挂在树上,不时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捆绑,“放我下来,你这个外族人,快放我下来!”小屁孩大喊着。
顾腾找了片干净地儿,席地而坐,用手里的树枝拍着手掌心,笑了笑说:“你叫我外族人,那看来这就是你拿石子打我的原因了,对吗!”
小屁孩还是扭动着,想要跳下来打顾腾一顿的样子。“你一看就不是族人,怎么会有大人头发那么短的,你快放我下来,不然神女不会放过你的。”小屁孩挣扎着。
顾腾虽说是在梦境里,但他却随身携带着个打火机,顾腾从刚刚那两个妇人的话语中听到了焚尸,便想用焚尸吓吓这个小屁孩。顾腾打开打火机,火苗噌的一下窜出来,小屁孩目瞪口呆,瞬间不再继续挣扎也不再说话了。顾腾看了看小屁孩的反应,觉得火对于恐吓小屁孩来说是有效的。
“你老实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顾腾收起打火机,看着小屁孩惊恐的样子笑了笑。
谁知小屁孩却开口说道:“你怎么有火,只有神女才有控火的能力,你是什么人。”小屁孩盯着顾腾,狠狠问着。
顾腾想了想也知道古代没有打火机这玩意儿,但没想到他们口中的神女居然有灵力,便张口问了句:“她怎么控火呢?”
小屁孩不说话,闭起了眼睛。
顾腾便用打火机点燃树枝,放到小屁孩眼前,小屁孩脸部感觉有些温热,便睁开眼睛,那火苗只距离自己脸有十公分左右,小屁孩大喊:“拿开拿开!”
“说不说!”顾腾语气坚定的问着小屁孩。
“还能怎么控火,村子里的火烛会在统一的时间段自然亮起,每次的时间都是由神女控制,错过燃火时间,便无法生火烧饭了。”小男孩别过头说到。
顾腾踩灭了树枝上的火焰,转身走到小屁孩背后,看了看小屁孩的脖子,脖子上面确实印着什么图腾,但却看不太清,不知是梦境的原因还是这图腾就是这种模样。
“你的圣灵图腾从出生就有吗?”顾腾拿树枝点了点小屁孩的脖子。
小屁孩看顾腾将火熄灭没有伤害自己,应声答到:“不是,村落里有小孩诞生,在小孩满月那日,都会在祭祀台进行一场圣灵篝火,晚上月圆之时神女将会赐赠孩子圣灵图腾,保佑孩子一生健康,平安喜乐。”
“那就是好寓意了。”顾腾拿着树枝悠闲的走了几步,蹲下看了看草地上的花,在草地上用现代字写下了圣灵二字。小屁孩看了看奇怪的汉字,自己一点也不认识,便好奇问了句:“你写的是什么啊,我读的小人书上怎么从来没见过?”
“汉字,你不懂。”顾腾打趣道,“有没有兴趣,教你认识几个,顺便给你讲几个你没听过的故事听听。”顾腾拿着树枝走到小屁孩身边,将他放了下来。
小屁孩活动活动筋骨,看了看顾腾,走到顾腾写的字旁,蹲了下来,用手指顺着树枝留下的印子描了一遍,问:“这怎么读啊?”
顾腾手拿树枝双手环胸,笑了笑说:“圣灵。”
“圣灵?”小屁孩看了看字又说:“我读的故事书中圣灵才不是这么写的,你觉得我不识字啊。”小屁孩气急败坏,用手拂去土上的文字,站起身瞪着顾腾,双手握成小拳头。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汉字,你没见过,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你们村子里面的人,我的文字你自然没见过。”顾腾走到自己刚刚坐下的地方,坐下了。
小屁孩看了眼顾腾,嘴里念叨着“中国字?”便又问:“汉字复杂么,我们村子古籍上面的文字笔画多的我都写不来,但我还是能识几个字的,村子里同龄的小孩大多不识字,唯独我看过几本故事书。”小孩拍拍胸脯,看了眼顾腾,走到他旁边坐下了。
“你不是说要讲故事么,讲来听听?”小屁孩双手托腮已经做好准备,好听故事了。
“你为什么不跑啊?”顾腾看了一眼小屁孩,拿着树枝点了点小屁孩的脑门。
“你说要讲故事的,不讲算了”小屁孩拍了拍手,准备起身走掉。
顾腾把小屁孩一把拉过来又坐下了,“那你带我进你们村子吧,我没有地方住,去你家住几天,怎么样?”
“几个故事就想让我带你进村,真当我傻?”小屁孩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走掉了。
顾腾看着小屁孩越走越远,喊住小屁孩说:“我把这个火把送给你,怎么样?”
小屁孩停下脚步,顿两秒,转身又走了回来,在顾腾面前蹲了下来,看着顾腾说:“这东西能生火?”
顾腾翻开打火机,火苗窜了出来。
“你看,这不就是火么。”顾腾看着小屁孩。
小屁孩用手靠近火焰,有点烫,嗖的一下将手收了回来,对顾腾说:“只准在我家住一晚。”
顾腾把打火机关掉,递给了小屁孩说:“行。”
小屁孩拿着打火机,用打火机点燃了树枝,天有些微微暗了,小屁孩举着火把在树林里穿梭,顾腾跟在身后。
小屁孩走在前面对顾腾说:“村子是有夜禁的,一旦夜禁各家各户是不允许跨出房门半步的,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出去。”
顾腾没说话跟在小屁孩身后。
“还有,天黑之后如果有外族人进入村落是需要搜身才可以进入的。”小屁孩绕过一具腐烂的动物尸体继续走着。
“为什么入夜后不能出房门啊?”顾腾随口问了一句。
“最近村落里面总是莫名奇妙的有人死去,神女验尸发现都是在午夜死掉的,并且都是死在自家的院子内,所以神女下令,入夜后不可出房门。”小屁孩说着:“快到了,前面那栋石门就是了。”
顾腾想着那妇人口中描述的情景,面容安详尸体却严重扭曲,他觉得那死亡并不寻常。
石门两侧有两个身着铁甲的守卫,两人例行检查,侍卫搜身过后,打开城门,两人走进村落。顾腾着眼看了看这个村子,却发现这个村子很大,更像一个小国家,村子里面的房屋采用竹制,房屋建造的很大,主街道道路很宽,有一个巨大的水车翻转着,拥有竹制的晾衣杆,晾衣杆上挂着白天顾腾在小溪旁看到的印有图腾的白衣。
顾腾和小屁孩走着,发现每家每户都在门襟上挂有一个风铃,风铃上的珠子很是奇特,珠子的内部好似装着什么液体,淡蓝色浅浅的,风一吹顾腾听着铃声头一阵眩晕,顾腾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叫住了小屁孩,问他:“这风铃是每家每户都有么?”
小屁孩看了看不太舒服的顾腾,回答道:“对啊,这个风铃是我们村特有的,和其它风铃不同的是它的风铃的内部注入了这后山一种独特的植物研磨而成的浆汁,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小屁孩看了看快要晕倒的顾腾,上去扶住了他。
顾腾甩了甩头,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保持身体平衡,小屁孩扶着顾腾坐到了一户没人住的房屋门前,坐在了阶梯上。顾腾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小屁孩:“是什么植物。”
“满达花。”小屁孩回答道。
“满达花?”顾腾转过头看了看小屁孩,又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满达花即曼陀罗具有至幻作用,这个村子为什么要用这种花来做风铃,顾腾头晕的不行便跟小屁孩说:“去给我弄些水来。”
小屁孩看了看顾腾,跑到水车旁用叶子舀了些水给顾腾。
顾腾喝了下去,把叶子又给了小屁孩,又用水洗了洗脸,顾腾眼前似乎清晰了许多,站起身,扶着小屁孩走了几步,说:“去你家吧。”
顾腾看了看一路上的门户,刚刚入夜便房门紧锁,房间里闪着微弱的灯光,不见人影。
“现在就已经门禁了么?”顾腾问道。
“没有,还有一刻钟我们要走快一些了。”小屁孩拽紧顾腾,加快了脚步,顾腾的头依旧很眩晕。
顾腾和小屁孩走到一座小院子处停了下来,院子不大,里面种满了青菜,还有一只旱鸭子,这鸭子是和小屁孩一起长大的,小屁孩管它叫戈戈,因为它叫起来的声音不是“嘎嘎”而是“戈戈”,所以小屁孩就叫它戈戈。
小屁孩家里也亮着微弱的昏黄的灯光,小屁孩握住门环敲了敲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面容较好,与下午看到的妇人们穿着打扮一样。
女人看到小屁孩,拍了他两下,责怪到:“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为娘担心死了!”女人责备过后看到了身后的顾腾,便问:“小豆子,这是谁啊?”
“阿娘,这个人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我们在后山遇到的,他没有住的地方,来我们家借宿一晚。”眼前这个叫小豆子的男孩,一字一句的跟阿娘诉说着。
小豆子的阿娘看了看顾腾又看了看小豆子,侧身说先进来吧。
顾腾进门看到床上阿娘似乎正在为小豆子绣着鞋垫,绣的是布老虎,还差一点就绣完了,小老虎虎头虎脑可爱极了。桌上摆放着茶壶与水果,顾腾在桌子旁坐下了,一天没吃饭肚子已经叫了起来,小豆子也跑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阿娘看着顾腾响起来的肚子,便去厨房准备一些饭菜,不一会儿端上桌子,顾腾看了看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说了一声:“感谢。”
另一边小豆子已经狼吞虎咽起来了。
顾腾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汤汁十分鲜美,比自己家五星级大厨做的还要美味,扒了几口饭,梦境里的感触十分真实,顾腾不禁多夹了几口菜吃。
顾腾吃过饭后,小豆子缠着顾腾要顾腾给他讲故事。
“你白天的故事还没有讲呢!”小豆子边帮阿娘收拾着碗筷边对顾腾说着,顾腾倒了杯茶喝,茶水甘甜清香,顾腾看了看小豆子说:“一会儿给你讲。”
顾腾和小豆子围坐在桌子旁,顾腾用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画龙点睛,并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画,龙,点,睛。”小豆子看着桌面上的茶水字,嘴里念叨着:“画龙点睛。”
顾腾点了点头说:“对,传说有一个人,他画的画十分传神,画出来的画就像是真的物体一样,很多大户人家都争相求画,一次此人奉皇帝之命去寺庙给石柱画龙,此人画的龙活灵活现,但唯独一点就是他没有给龙画上眼睛,大家看到这一现象,边质问此人为什么不画眼睛,这个人便说画眼睛不难,但我一但画上眼睛,这龙啊便飞走了。”顾腾喝了一口茶。
小豆子双手托腮,忙问:“然后呢?”听的很是起劲儿。
“然后,这个人就给龙画上了眼睛,结果天空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石柱上的龙居然真的动了起来,飞上了天空,众人一片震惊,诧异之余,在乌云消散后,众人发现,石柱上的龙真的飞走不见了,这就是画龙点睛。”顾腾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小豆子听完之后拍手叫好,开心的不得了。阿娘看着讲故事的两人,笑了笑将绣针在发髻上磨了磨,又开始继续缝着那对鞋垫。
顾腾给小豆子讲了好久的故事,小豆子困的不行了,阿娘便说天不早了该睡了,阿娘给顾腾一床被子,顾腾便睡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夜晚顾腾隐隐约约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朦胧的双眼看了看门口,门是紧闭的,便又闭眼睡过去了。第二天清晨,顾腾起身看了看床上的小豆子还在酣睡,却没有看到小豆子的阿娘,顾腾想去院子里走动一下,运动运动身体,开门那一瞬顾腾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无法平静,他在现实生活中亲眼看过有的人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他无动于衷冷漠又淡然,但当他看着昨天还在灶台旁忙碌的身影今天就以极度扭曲惨烈的死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心痛,为小豆子心痛,他今后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饭了,那绣到一半的鞋垫再也无法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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