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
“不错,其一,大将军和宰相分别是武将之首和文官之首,这两股势力历来是相互制衡。可是大将军的公子却偏偏看上了相府的小姐,若是这两家结成姻亲,恐怕朝堂之上便会出现无法制衡的局势,这是皇帝万万不想看到的局面。”
“依我猜测,皇帝如此安排,就是想敲打一下两家,表现出对于将相结亲的忌惮。宰相和大将军都是精明之人,自然能够领会皇帝的意思,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妥善处理此事。”
“其二,修罗军乃是大雍军中精锐,修罗魁首将来要担任修罗军都统,这是皇帝的金口玉言。朝堂之上以宰相和大将军两股势力最盛,此事一出,修罗魁首无形中同时得罪了大将军与宰相两家,便无法依附其中任意一股势力。修罗都统在朝中没有根基,只能成为皇帝的孤臣,如此一来皇帝便可以将名震天下的修罗军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三则是借呼延齐试试修罗魁首的能力,毕竟修罗都统是军中的招牌,不能随便让一个庸才去担任。”
洛千默默听完兑锋的分析,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角色竟然能引动这么大的朝局。
皇帝的算计着实令人佩服,洛千不禁对这位大雍九五之尊产生了兴趣。
如果自己将来注定要成为一名上位者,恐怕诸如此类的谋略算计还需多多学习。
“你先回去吧,交代你的事情要抓紧办。”
“属下遵命!”
洛千几个起落之间消失了身影,与兑锋的谈话短短几句结束。
洛千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在这种大势力的碾压之下,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修为,在凡界灵气复苏之时占得先机。
对于今后的路,其实洛千心中也没有太多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卷入了朝堂纷争,不妨借此机会磨炼一番。
摆在眼前的无非就是两条路,金戈铁马,宦海浮沉。无论如何只需激流勇进,不能辜负了一颗强者之心。
眼前这一关,权当做一次崭露锋芒。
上京龙虎台本来京都最大的戏台。修罗门遇袭之后,天下的戏子几乎被杀了一半,大多只敢在乡野之中苟延残喘。
没了戏子轮番登场的龙虎台,摇身一变成了京都最大的展台。比武招亲、生死决斗、杂耍戏法各种新奇的玩意轮番上演,丝毫不比从前热闹。
京城的小霸王呼延齐冲冠一怒为红颜,在龙虎台摆下生死擂台,要和修罗魁首一决生死。虽然以呼延齐的名声,无论闹出什么是非都不算新奇,不过这一丝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龙虎台上,呼延齐大马金刀坐在一张紫檀座椅之上,三个小厮联手抬着一杆银枪立在一旁,另有十来个手下在一旁摇旗助威。
看热闹的人已经把龙虎台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已经快到午时,修罗魁首迟迟没有露面。
“修罗魁首是不是被小霸王吓破了胆,不敢来了。”
“我看也是,小霸王打遍京城无敌手,还从来没有败过。”
“我看未必,能从修罗门杀出来的人,不可能没有这点血性。”
“我看这修罗魁首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一定是怕了将军府的势力不敢应战。”
“一个不知死活的乡下小子,也敢和小霸王争风吃醋,我看多半是活得不耐烦了。”
台下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呼延齐听着台下人对自己的推崇,脸上的自信神色又添了几分。
衣衫猎猎作响,就在众人都以为修罗魁首临阵退宿之时,一道身影飘忽落在龙虎台上。台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台上已经多出了一名精干的少年,腰悬宝剑,身穿青色劲装,棱角分明的面目之中散发着一股从容不迫。
“快看,这就是修罗魁首,倒是有几分神采。”
“我看这小子不过是空有其表,最多能在小霸王手底下撑上三两招。”
“来来来,咱们打赌,我看他能撑上五招。”
“十招,最多十招,我堵十两银子。”
洛千对台下的议论充耳不闻,一双冷眼盯着呼延齐。
呼延齐缓缓起身两眼怒目,冷笑道:“狗东西,倒是有点胆量!”
伸手一把抓过银枪,唰唰唰耍了一道枪花,“是你自己来找死,别怪爷爷枪快!”说罢就要动手。
台下众人看见呼延齐的一套把式纷纷叫好。
“且慢!”洛千向呼延齐打了个手势。
“怕了?要是怕了,就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然后滚出京城,爷爷留你一条小命。”呼延齐抖擞的长枪重重立在台上。
“我与秦小姐不过一面之缘,洛某绝无非分之想,天地可鉴,不如我与呼延公子握手言和,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台下顿时一阵嘘声,洛千浑不在意。
“狗东西,你是什么玩意,也佩与老子把酒言欢,你先自断一双狗腿,爷爷或许会考虑考虑。”呼延齐眼中充满嘲弄。
“呼延公子不妨在考虑考虑!”
“考虑你妈,狗东西,看抢!”呼延齐长枪一抖就要杀过来。
“且慢!”
“还有什么事?”呼延齐杀到半路停了下来,怒声问道。
“既然是死斗,可有生死状?”洛千冷冷说道。
“狗东西,临死还这么多事。”
呼延齐一声招呼,台后两名文书先生马上呈上来一纸文书,另有笔墨一副。
“我洛千,今日与呼延齐在此生死决斗,刀剑无眼,各凭本事,死伤不论,旁人不许插手。我若战死,纯属技不如人咎由自取,我的家人朋友不许找呼延齐报仇,若有违背,天人共诛之。”洛千朝着台下众人朗声说道。
说完拿起纸笔,在纸上将刚才所说的话写下,又咬破手指拓下血印。
书写完毕,负手冷眼盯着呼延齐。
台下众人纷纷盯着呼延齐,好像也在等他立誓。
呼延齐在京城胡作非为,多半是仗着将军府的势力,他也知道洛千的做法是害怕将军府。
自己手中的银枪在京城未尝一败,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也敢口出狂言,这么多人看着,此时要是退缩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想想秦灵惠美妙的容颜,一股熊熊怒火升起。
想到此处,呼延齐亦朗声说道:“我呼延齐,今日与洛千在此生死决斗,旁人不许插手。我若战死,我的家人朋友不许找洛千报仇,若有违背,天人共诛之。”
同样写下字据,按下血印。
这么双眼睛盯着,他若不立誓,恐怕会累及将军府的名声。
不远处茶楼之中一间临窗的雅间之中,一身素衣打扮的呼延鹏坐在案几前缓缓品着茶水,一股莫名的威严向外散发。
一名锦衣手下拱手道:“大将军,这小子给公子下套,要不要属下出手阻止?”
“不必,此子倒是有点意思,先看看再说。”呼延鹏手中茶杯不停把玩,不怒自威。
锦衣手下只好站回一旁,一脸关切的看着台上。
“可以动手了吗?”呼延齐一双虎眼睁的怒圆,经过方才的一番周折,心里隐隐对洛千重视了几分。
“且慢!洛某还有一事?“洛千有打断了呼延齐。
“还有什么后事赶紧交代,免得误了投胎的时辰!”呼延齐第三次停下了杀势。
“不知呼延公子此战是代表公子本人,还是代表将军府?”
“你算什么东西,也佩惊动将军府?此事与将军府毫无关联,乃我个人之事!”
“如此甚好!看剑!”
洛千毫无征兆,凌空飞向呼延齐,冷不丁刺出一剑。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犹如雏凤轻鸣,“鸣”字剑闪动之间划出一道剑芒。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身影虚晃,长剑化作一道惊虹,直取咽喉。
“处处示弱,骄敌之心。三避锋芒,挫敌之势。趁势而动,击敌不备。先声夺人,绝敌之援。环环相扣,引敌入瓮。五计同施,齐儿败局已定,此子今后绝非池中之物,陛下慧眼如炬,我等不如啊。”
呼延鹏重重出了一口气。
一名锦衣手下拱手道:“大将军,要不要属下出手阻止?”
“不必,先看看再说。”呼延鹏手中茶杯不停把玩。
锦衣手下只好站回一旁,一脸关切的看着台上。
两人距离太近,洛千毫无征兆的一剑,呼延齐着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先前的气势再也拿不起来。
呼延齐虽然跋扈,手上的功夫却丝毫不弱, 毕竟将军府的家传武艺绝非等闲。
剑光已到眼前,呼延齐身形飞退。
洛千剑招不变,“鸣”字剑杀势再涨。长剑挥洒犹如凤凰展翅,身形又快了几分。
寒潭之中借助暗流冲击练成的身法,让洛千在空中画出一道残影,呼延齐飞身后退仍旧无法摆脱“鸣”字剑的锁定。
眼看剑光就要沾到了呼延齐的喉咙,在呼延鹏身边的锦衣手下面色一凝,身形就要发动。
呼延鹏抬起手指打断了锦衣手下的身形:“无妨,我呼延家的种也不是吃素的。”
锦衣手下心中稍定,两人说话间,呼延齐飞退之间手中银枪翻转,随着腰身忽的刺出。
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是呼延齐反应也十分迅速,飞退之间看准宝剑的路数,长枪一声惊鸣,枪尖抵在了剑锋之上。
针尖对麦芒!
两人身形稍顿,场下之人这才看清,两道锋刃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精准的合在了一出。
场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二人武艺精巧,竟然能在生死之间拿捏的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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